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隰华有点懵。
“你什么意思?所以我到目前为止所作的事情都错了是吗?”
“请宿主自行探索。”
“你别用自行探索糊弄我!我做错了你不知道提醒我一声?”
“宿主当时并未向我询问。”
隰华忍不住爆了粗口,“你放屁!我明明问了!”
“没问。请宿主文明用语,不要说脏话。”
隰华瞬间一口气梗在胸口。
这天没法聊了!
这破系统如果有实体的话,隰华现在就想把它扔地上踩两脚。
正当隰华恨不得将系统拖出来反复鞭尸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腕一凉,
他下意识一低头,车内光线昏暗,沈渊言的皮肤却白的好像会发光一样。
“你生气了?”
沈渊言声音有些低,在赵家宴会上,自己那么做的时候,其实就已经预料到会惹隰华不高兴。
但是他必须那么做。
当晚的事情并不光彩,不管是对于他们,还是对于自己而言。
用这件事作为借口来报复他们,只会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但是只要自己这边一松口,当成没有这回事。
只要不是傻子,那些人自然知道该怎么说、怎么做。
沈渊言当然不是真的就准备就此揭过来了,他还没那么大的气量。
只是需要等一等......
这几个渣滓,一个都跑不了。
但是这其中,唯一让沈渊言有些拿不准的就是隰华了。
池隰华这个人,出现的太突然,太凑巧了。
这几天的试探之下,沈渊言发现隰华对自己的容忍度很高。
好像不管自己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一样。
这样毫无根基、彷佛凭空出现的感情让沈渊言感觉有些恐慌。
他既不知道隰华对自己的感情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又会何时离去。
好像从第一天见面起,隰华的身上就一直笼罩着一层薄雾,让人无法窥视,无法看清......
隰华刚在心里骂完系统,此时脑子还有有点宕机,眼睛略有些失焦的盯着沈渊言的那只手,也没听清旁边人到底在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嗯了一声。
隰华这时候想的是,哇,任务对象的手长得好好看。
手指细长,指节如玉竹一般节节分明,可以算是他见过的第一好看的手。
人嘛,难免有那么一二三四五个小癖好。
而隰华除了有点颜控之外,就是手控了。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嗯了那么一声之后,沈渊言握着他的那只手明显僵了一瞬。
这个二货用一种看艺术品的眼光欣赏完自己任务目标的手之后,宕机的大脑总算又开始重新运转了。
隰华一转脸,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沈渊言又说了一句,“不要生气了好吗?”
嗯?自己什么时候生气了?
我刚刚,是气系统来着......
隰华有些茫然的眨了眨眼。
沈渊言却以为隰华还没有消气,干脆咬了咬牙,整个人朝隰华那边贴了过去。
他现在,还需要隰华的庇护......
只是第一次主动做这种事情,沈渊言感觉自己的脸烧的厉害。
隰华这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他倚在靠背上,身体僵硬着不敢动弹。
车内的挡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升了起来,狭小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沈渊言身上有一种偏向寒冽的松柏清香,平时这种味道很淡,然而此时,隰华却觉得这气味几乎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跟一个人有这么近的距离接触——虽然是个男的,还是自己的任务对象。
隰华睁大了眼睛,看着沈渊言近在咫尺的唇瓣、鼻梁、纤长的睫毛......
他之前一直觉得那种描写睫毛是宛如\"颤动的蝴蝶翅膀\"这种比喻十分的扯淡,但是此刻竟觉得再贴切不过了。
“你你你......”
隰华结结巴巴的话都不会说了。
但凡沈渊言长得丑一点,但凡沈渊言不是自己任务目标,他现在就能一拳揍上去。
本来沈渊言是十分紧张的,只是现在见到隰华似乎比自己还要紧张,眼睛睁得大大的,在自己手底下一动也不敢动,像个受惊的小动物似的。
沈渊言突然就不紧张了。
也是这时候沈渊言才发现,隰华虽然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但是骨架似乎要细瘦很多。
至少这个时候,沈渊言觉得自己几乎可以一臂将他揽过来。
“你不要离我这么近!”
隰华酝酿了半天,终于用一种自以为十分凶狠的语气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只是在沈渊言听来,这语调软绵绵的,一点力道都没有,配合着隰华此时的表情,倒是有些像小奶猫外强中干的亮着自己的爪子吓唬人。
可隰华毕竟不是真的小奶猫,沈渊言也不敢太过戏弄。
于是在听到隰华这么说之后,沈渊言便也顺势坐了回去。
等沈渊言离开自己的上方,隰华总算从那密不透风的松柏气味中得以脱身,从方才起就僵硬着不敢乱动的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
沈渊言道:“对不起。”
隰华楞了两秒,“没,没关系?”
一片黑暗之中,他听到沈渊言似乎轻轻笑了一下。
不知为什么,隰华的脸腾的一下就烧红起来。
太羞耻了好吗?!
隰华现在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要生气了。”
这是沈渊言第三次说这句话。
这次隰华的脑子总算是在位了一把,“我没有生气。”
可能觉得这句话不太有说服力,隰华又补充了一句,“我没有生你的气。”
沈渊言没说话。
车内便又安静下来,彷佛只剩下细微的呼吸声。
隰华觉得自己心里好像堵堵的,总有些不是滋味。
他干脆偏头看向窗外。
降下车窗,一阵凉风带着深夜的寒意铺面而来,隰华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没刚刚那么烫了。
下山的公路上空无一人,明亮的路灯下,黑色的树影快速向后掠去。
耳边只能听到呜呜的风声。
夜已经很深了。
隰华吹了半晌的冷风,有些混乱的思绪这才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