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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阴影。

宫殿内是董卓的大笑声,记忆深处的声音又一次冒了出来,他一个人絮絮叨叨着,即使并没有人给予他回应,梦境中迟钝的思维让吕布后知后觉想起了曾经有一个叫作董白的人,她是董卓最喜爱的孙女,同时她也是一个哑巴。

笑声戛然而止,他猛的回头,看到那白茫茫的宫殿里,一身肥肉的义父正一脸惊慌失措的向他跑来,那张高高在上的脸上露出了无助且可笑的恳求神色。

他下意识横起了手中的戟

,阻拦一切人从他这里通过,董卓一直在跑,却似乎永远也跑不到宫门,终于,他停下了脚步,瞪大了那双不甘且怨毒的眼睛。

“狗奴叛我!”

一行血线飞起,那具身躯轰然倒地,其后是少年人纤细的身影。

红衣的少年手中持着剑,冷漠的站在那,缓缓抬头看向了他,雌雄莫辨的面容上染上了血迹,嘴角扬起了一抹浅淡的笑意。

绯衣郎君再次高举起了剑。

“将军!”

吕布蓦的从梦魇中惊醒,一抹额上竟是密密麻麻的冷汗,眼前是夫人熟悉的娇美面容。

他闭上了眼睛又一次瘫回了柔软的床褥之间,缓了口气以后熟门熟路的摸向了一旁的桌案,但有一只温软的手制止了他。

“将军,将军你不能在喝了,”严夫人夺去了酒杯,嗓音有些颤抖,“将军都多久没有好好看过妾身了!”

吕布耐着脾性听着自家夫人的责怪,梦魇离去后的额头上尚且感受到青筋一跳一跳的痛,他骤然不受控制的甩去了夫人的手。

“够了!”

他低声喝道,话出口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看着严夫人一瞬间茫然的神色,他有些歉意,想要再次拉住夫人的手,却被一向依赖于他的妇人狠狠甩开。

“将军好好歇息吧,妾身先行告退了。”

严夫人冷冰冰说道,抽身离去。

吕布呆坐在帐里,捂住了脸,感觉头脑一片混乱,一会是梦中混乱血腥的景象,一会又是夫人委屈冰冷的神色,他一拍桌案,披头散发着便起身掀起了帐。

帐外是魏续在守着,他似乎远远在看些什么,看到吕布出来才跳起来迎了过去,昔年轻佻的少年将军如今沧桑了许多,不再似年少时那般跳脱。

“现在在哪了?”

吕布有些不耐的问道。

他们攻莒县多日不下,携带粮草也不够他继续耗费时日,只能暂时放过了据守莒县的臧霸,如今正在回去的路上。

一切倒还真应了高顺先前所说,吕布有些麻木的在想着,他知道高顺对他忠心耿耿,也知道很多时候他的话确实是对的,只是他不想听,甚至他夺了高顺手下陷阵营的兵权,将陷阵营交给了魏续掌管,因为他内心那些见不得人的愧疚,只有在战时才会重新让高顺领兵。

魏续说了个大致方位,吕布思忖了片刻,回帐穿好了甲胄,执起了长戟。

“将军何去?”

魏续有些惊诧。

“多年不见,去寻一旧友一聚,”吕布上了马,一身甲胄倒也不落飞将军的威名,他声音冷淡,“听闻荀清恒如今正屯兵于泰山。”

魏续拦他不及,吃了一嘴巴的灰。

第103章

荀晏闲来无事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起某个脑回路诡异的并州人,但他也确实没有想到他们再一次平平静静坐下来喝茶会是在这种时候。

啊不,不是茶,是酒。

坐在他对面的高个子将军豪气干云的往嘴里灌酒,末了一抹嘴巴用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他,这种微妙的眼神荀晏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

他不知道这位刚从莒县撤退的将军拐了个弯来了他这到底是要干什么,他觉得很多时候以揣摩正常人的方式来揣测吕布的行为模式是一件非常得不偿失的事情。

荀晏深深叹了口气,道:“吕将军,您这也太闲了,来我这小庙就为了抢几匹马?”

吕布没有带太多的人,几乎像是一时兴起才来了一样,他昭示自己存在感的方式是领着人抢了荀晏采购来的五十匹青州马。

泰山多步卒少骑兵,买马也不是件小事,就算是最普通的马,价格也是不便宜的,这行为和直接抢钱没啥区别,甚至更加恶劣。

“五十匹驽马而已,”吕布评价到,随后好奇的问道,“这么多年了竟还没学会喝酒?”

荀晏面无表情把酒坛子扔回了吕布怀里,随后冷漠的站了起来,清晨浅淡的阳光映照在他的侧颊上,令他素来缺少血色的肤色带上了一丝红润,恍惚间仍似多年以前的少年一般,时间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

“将军若是不欲挑起战事,不如早些放了我那些无辜的马儿,回徐州去。”

他说道。

他出城来见吕布都没敢和诸葛瑾等人说,只留书给了荀安,私下带了一些部曲来见,而吕布则更是大大咧咧,孤身一人便敢深入敌营。

名震天下的飞将军向来是自傲的,他认为世间没有什么人能够留住他,荀晏的目光慢吞吞的移向了他身侧的赤色宝马,随后又看向了面容沧桑了许多的吕布。

相比昔年在董卓身侧的威风,他这些年过的可算不上多好,刚离开长安时东奔西跑,起起落落最后安定到了徐州,不过徐州可算不得什么好治理的地方,就如陈圭陈登父子,恐怕就够吕布好好吃上一壶的了。

吕布似乎恍惚了一阵,随后才慢慢笑了笑,荀晏有些分不清楚他到底是醉了还是清醒

着。

“君何不与我一同共举大事?”吕布抚掌笑道,“你我本就相熟,不如君娶我女,亲上加亲……”

[嚯!]清之吃着瓜,[这是挖墙脚挖上头了吗?]

“将军说笑了,”荀晏的语气仍然是平静的,“如此不如将军归曹公帐下,也好免去日后相争之苦。”

吕布的面容扭曲了一瞬。

“恐怕很难,”他有些洋洋自得的说道,“曹贼惧我甚矣,岂敢收我与帐下。”

荀晏想了想兖州之变给曹操留下的心理阴影,莫名感觉若是曹老板知道了姓吕的又踏上了他的地盘,恐怕会鞋也不穿就跑出来点兵出征,势必让姓曹的地方没有任何一个叫作吕布的生物存活。

“司空未必不能容将军,难道将军没有想过日后?”

他反问道。

吕布醉醺醺的眼神似乎清醒了一瞬,随后又瘫软了下去,他眺望着远方冀州的方向,手却从未松开那把跟随他南征北战多年的长戟。

再懒散的凶兽也不会毫无准备的暴露在敌人的视线下,荀晏曾经认真的思索过有没有可能把这只并州狼狗戳死在这儿,想了很久终究是淡下了这个心思,他没有信心。

“日后?一山怎能容二虎?区区曹操又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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