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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自己内心的遗憾与对未来的建议,然后回头手起刀落,在田公高呼不可能的声音里送他上了西天。

他恹恹的坐了下来,靠着凭几撑着头,看着堂上忙碌起来处理后事的众人,开始感觉有一点无聊。

有人在他身旁坐了下来,荀晏侧头看去,见是先前那位冒头怼人的仁兄,鉴于他优秀的外貌,他对于他的初始好感度比较高,所以他慢吞吞坐直了身子,看了过去。

“今日多谢君仗义相言。”

他说道,莫名有些尴尬,他好像从小到大还是第一次那样被人指着鼻子骂,而且还是往那么奇怪的方向骂……

那佩剑的士人摇头,“不过无稽之谈而已。”

确实,他听得都寻思着要不要去蓄点须堵住这些神经病的嘴了,荀晏麻木的想着,那士人说完便闭上了嘴,眯着眼睛看了底下许久,旁边的士卒不知他二人什么关系,便没有干涉。

“琰曾东下寿春,南望江湖,”那人

终于再次开口,“海内沸腾,生灵涂炭,非人力所能挽救矣。”

荀晏有些诧异的看了看他,没想到这样一个文文雅雅的士人竟然跑去了这些地方,掐掐时间可能还是趁着最兵荒马乱的时候,虽然他没有亲眼见过淮南情形,但依他之言,想必大概是个人间地狱吧。

“天灾、兵祸,天有其时,人有其治,若能制天命而用之,如何能说人力不可挽,”他笑吟吟将那只暴发户金玉如意塞给了眼前人,“听君口音,并非此地人。”

“本为清河人氏,至北海求学。”

清河在冀州,处于袁绍管辖范围下,荀晏想了想,倒也确实想起了那儿有几家名门世家,颍川多士,冀州亦多士,尽入袁绍囊中。

还未等他有所猜测,那人冷不丁又道:“幼时曾与君有过一面之缘,可惜君当时年幼,大概是不记得了。”

“在下清河崔琰,字季圭。”

荀晏眨了眨眼睛,后知后觉想起来幼时好像确实有崔氏的人来拜访,主要他家有点交际花属性,从小到大来拜访的人实在多,他从记忆的角落里挖出了一个沉默寡言的崔氏兄长。

[你当时觉得他神似陈家阿兄,对他避之不及。]

清之噗嗤笑了出来。

荀晏:……

噫!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像!!

第101章

廊道暗沉,摇摇晃晃的烛火映在一旁的屏风上,宛如某些张牙舞爪的凶兽一般,清雅的熏香时时刻刻萦绕在这座宅邸中,连屋中的走道上也常年燃着,宅邸的主人并不在意这些微不足道的花销。

素衣的郎君低垂着眉眼,目光从角落里精致的香炉上一扫而过,那精美繁复的雕花丝毫没有引起他的半分兴趣,他脚步很轻,向着走道深处那间门里屋走去。

里屋似乎有人在说话,谈话声不小,隐隐传到了外头的走道上来。

“明公,如今曹操南下出征,许都空虚,张绣乃新降之将,未必心定,若能联合荆州刘表,则袭许之策可成也……”

“今明公有四海之力,携兵数十万,若能挟天子以令诸侯,则四海可指麾而定矣……”

守在屋外的守卫看到了他,连忙行礼,有些为难的看了看里屋,不知道应不应该打扰主公与帐下谋士的议事。

“元皓,时机未至矣,”里头响起了另一道声音,男子悦耳的声线中带着些许疲惫的沙哑,“曹操伐袁术,大义也,孤若是背后偷袭,岂不是成了无君无父之人?”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啊!”

“他若是此时在伐他人而非袁术,孤定当出兵取其后方。”那人的语气冷淡了下来。

另一人正想说话,却见门外守卫进来通报,不一会那素衣宽袖的郎君从容自若的走了进来,手持信笺而礼。

“友若至矣。”

主位上的明公扶着额,扬起了笑意,下首的田丰一句话憋在心口,草草举手向自己的这位同僚一礼,表情淡淡。

荀谌似是并未见到他的怠慢,只是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随后收回了目光,讲从远方千里迢迢送来的军报送上。

“袁术溃败,曹操已退兵,不日将归许。”

他简短说道,见田丰脸色微变,似是叹息,袁绍则只是微微挑眉,眉目间门略有些惊异。

“孤这弟弟倒是外强中干,”袁绍少有的面露嘲讽之色,却也没有欣喜之色,“败得竟如此快。”

其余二人不敢接这话,荀谌摇了摇头,拱手道:“明公既与田公尚且有事商议,谌不敢打扰,此事想来明公心中已有定数,谌便先行告退了。



荀氏的谋主轻飘飘的来,又轻飘飘的离去,只留下田丰一人于原地沉思自己还未诞生就宣告破灭的计划。

末了,年纪已不轻的冀州别驾深深叹了口气,抚着自己的山羊须,不得不承认先前主公之言确实有理。

时机未至,在最早错过了奉迎天子之机,想要再得良机迎天子已是千难万难,就怕养虎为患,以曹操之势,恐怕日后必有一战了。

“明公,荀文若荀清恒皆事曹操,荀氏一族皆在许,”他执着杖起身,言辞和缓的评论着自己的那位同僚,“有些事……最好还是避着一些荀军师。”

堂上寂静了一瞬,袁绍蓦的一笑出声,斜倚在案边,话语却带上了几分凉意。

“元皓多虑了,”他淡淡说道,“我与友若相交日久,自知其品性,纵是荀氏另择他主,只他一日在我帐下,便一日不会行背离之事。”

“此事不必再提。”

主位上的明公将简牍扔回案上,结束了这场不为人知的对话。

————

崔季圭是个倒霉人,早些时候跑来北海郑玄门下求学,结果这学了还没有个一年,黄巾就啪的攻破了北海,蹲山里头避难了一阵子以后被恩师遣散,本欲归家,结果泰山贼寇、青州黄巾等等乱七八糟的选手粉墨登场,又兼此地多山,西行之路断绝,只能被迫开始了四处游学之旅。

他要求回家,荀晏自然不能不同意,哪怕他家搁冀州那儿,强行扣人非君子所为,何况崔琰又并非什么袁绍的谋士之流,有些面子还是得给的。

崔氏的郎君沿着西行之道走了两天,惊奇的发现往日劫匪横行的地段如今都安分得不行,贼寇渐少一是因为有位别驾四处薅羊毛,二是因为新上任的郡守手段雷霆开始整治贼寇。

郎君在某日晚上夜观天象,寻思了半天拐了个弯,顺着原路又返了回去,待进了城门才发现今日城里人格外的少,倒像是都约好了今日出门。

不过城墙守卫倒是不少,他伸手拦住了一个捧着机弩匆匆而过的小兵,还未等他开口询问,那小兵就像是认出了人,热情的叭叭叭开口问候了起来。

“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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