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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道,只是脸上还摆出了一副奶凶的表情。
荀攸憋着笑意,伸出手提住了小叔父命运的后脖颈。
荀晏瞬间宕机。
在场看不见的第者发出了吃瓜的叹息。
[好像有种早知如此的感觉。]
清之不忍直视的说道,可惜这回没有人接他的茬了。
荀攸推开了门,一只手半抱半扶着荀晏,一边赶忙熄了香炉,免得待会把自己也放倒了。
钟繇人未至,声已至,也不知道他今日得了什么好处,竟显得格外兴奋。
“公达啊,繇今日得了件宝物,你可要一同品鉴一番?”
钟繇抱着自己缠了蔡邕许久才缠出来的字帖,风卷残云的冲了进来,一眼便看到了荀氏叔侄两人格外诡异的姿势。
他嘴角微微抽了抽,脚步一顿,绕开了两人,非常自来熟的进了屋。
“你俩又搞什么呢这是?”
他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字帖放在一旁,微微有些嫌弃的看向少见的失了仪态的荀攸,一边又随手拿起了边上的水杯。
公达素来端正持重,可每次遇到清恒就变得不稳重了起来,瞧瞧,这又不知道在搞些什么。
荀攸欲言又止,或者说都来不及言,就看着钟繇饮下了那杯成分不明的水。
想来……小叔父应当不会真的下药吧?
他心中有些不明确。
钟繇似是才发现荀晏如今是不省人事的挂在荀攸身上,他面色一整,连忙起身,一边念叨了起来:
“怎么了?清恒病了?”
他甫一站起才发觉不知为何有些天昏地转,四肢像是不是自己的一般,他无力的又一次跌坐了回去,抬眼依稀能望见荀公达略带歉意的神情。
钟繇突然明悟了什么。
你们叔侄吵架……怎么受伤的却是我?!
第38章
荀晏在一阵颠簸中醒来,他睁开眼,整个人陷入了咸者模式。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去哪?
[你醒啦!]清之亲切的送来了慰问,[你已经看不到长安啦。]
哦,我已经看不见长安了。
荀晏安详的看向了身侧的叔父,荀爽仍未醒,如他所料,完全被他放倒了。
虽然他本人也被大侄子反将一军。
荀晏掀开车帘,厉声喝道:“停车!”
外头的车夫有些为难的看了看他,却未曾停下,只是微微放缓了速度。
荀晏正欲再言,身边却有一骑行至,那人身着轻甲,此时微微抬手示意车队暂且停下歇息。
那人这才翻身下马,露出了那副成熟的面容。
荀晏辨认了好几眼,才惊呼:“棐兄长?”
此人竟是已经多年不曾相见的荀棐。
荀棐有些感慨的看了好几眼这个与幼时大大不同的大团子,随后颇有些自得的捋了捋颌下一缕长须。
谁料下一刻荀晏却似没有憋住一般,惊骇的继续说道:“你怎么长歪了?”
荀棐抚须的手微微一顿,看向一脸嫌弃的小堂弟,无名之火蹭蹭蹭的往上冒。
我还没说你这个小团子怎么长成了这副模样,你倒是先质问我……我哪里长歪了??
荀晏话一说出口才觉得有些不大妥当,瞧着荀棐已经委屈到爆炸的模样,他赶忙说起正事。
“兄长怎么来了?”
荀棐凉凉一笑:“棐听闻董卓强召大人后便辞官北上,途中正巧得了公达信件,方才接着你二人一道离去。”
“那兄长为何不把公达一起带走?”
荀晏急急问道。
“公达不欲离去,棐又如何能强迫?”
荀棐叹道。
荀晏眼神怪异的看着荀棐。
难道我和叔父看上去不是被迫的吗?
他很想质问荀棐。
荀棐看懂了他的意思,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公达素来稳重,想必留京必有其思量。”
翻译一下,荀棐小哥素来斗不过荀公达,
更别说强行把人带走了。
“他有个屁的思量!”
荀晏罕见的爆了个粗口,他央求一般向荀棐求道:
“我们回头把公达一道接走吧?”
荀棐却有些为难。
“我们已经走出挺远了,哦对了,公达有信留予清恒。”
他自袖中取出竹简递给荀晏。
荀晏展开看后忍不住气得磨了磨牙,这信里满满都是敷衍,什么不会刺董啦,都是玩笑啦……反正他一个字都不信!
但有一点却确实让他犹豫了。
如今他若是返回长安,谁来照看叔父,长安往冀州,路途遥远,叔父又身负沉疴,离不开照料……
悔不当初没有直接绑了人跑路!
荀棐低头看着眉眼俊秀的少年郎一会拧眉一会磨牙,生生将那飘然出尘的姿容毁得一点不剩,哪像个俊秀郎君,倒像个气得牙痒痒吃不到糖的小孩。
“长安虽暗藏危险,但公达非常人也,且他素来谨慎,必不会使自己落入危险的境地,清恒为何如此担心?”
他认真的说道。
荀攸其人,生性稳重,善于观察,谋定而后动,少年荀攸便观察入微,一眼识得自请为祖父守墓的官吏有问题,盘查后此人果真杀人逃亡,欲借守墓隐匿自身。
若是说荀公达会做出什么冒险的举动,自幼相识的荀棐认为是不可能的。
荀晏摇头,他冷冷道:
“运筹帷幄,算无遗策如张子房,年少时也曾行刺秦之事。”
荀棐悚然一惊,他压低了声音。
“公达欲刺董?”
荀晏犹豫了一下,却终究没有点头,真要说起来,连他自己都有些摸不清荀攸到底是怎么想的。
荀棐被惊吓了一下,反而很快调整了过来,他笑道:
“清恒只知张子房刺秦,却不知刺秦者众多,逃脱者唯其一人,这是早有退路啊!”
你倒是乐观!
荀晏默默吐槽,但这会却也只得暂时作罢,如今还得先送叔父去冀州,他也只能暂且相信公达不会搞什么事出来。
不成,他到时候把叔父送回去后还是再赶回来吧!
还未及冠的小
郎君惆怅的叹了口气,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却操了一颗老父亲的心,全家上下全都不省心。
“啊,”荀棐似是才想起了什么,他扭捏了一会,方才隐晦的问道,“清恒适才言……长歪了是何意?”
荀晏一言难尽的看向了荀棐。
党锢解除后,棐兄正值年少,意气风发外出为官,谁料回来以后竟然……变成了一颗猕猴桃!
那么大!那么浓密的一颗猕猴桃!
荀晏到现在还有些恍惚不敢相认。
明明棐兄昔年也是俊俏少年郎,他痛哭了。
荀棐顺着荀晏的眼神摸了摸自己毛绒绒的胡茬,含蓄矜持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