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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颍川,如今手下虽没有六七千之众,但也有个千来号人,藏身于颍阴附近,若是毫无察觉之下突然袭击,那也必将是一场恶战。

“嘎吱——”

地窖口悄悄打开,二牛端着一些食物下来,他有些局促的放到了荀晏身边,不敢直视荀晏。

荀晏挪动了一下身子,让自己靠在身后的墙壁上,随后看向了这个一直老实本分的汉子。

他最早出门给人看诊就是去的二牛家中,他家女儿自幼体弱多病,家贫又请不起大夫,荀晏愿意免费看病,他便死马当活马医,也不管这小大夫才多大年纪,能救人的都是好大夫。

后来那个女孩有一次出城随父亲上山砍柴,被流寇误伤,连家都没能再看一眼便咽气了。

“小郎君不若先吃些东西。”

二牛感受到荀晏的目光,低声说道。

荀晏歪了歪头,问道:

“你是何时和那些贼人勾结在一起的?”

二牛沉默了一阵,才道:

“小郎君,他们不会伤害你的,你是个好人,为何不一起加入太平道,随大贤良师一起推翻那些无能的官吏。”

[啊哈,他想策反你。]

清之惊奇的说道。

荀晏一时无言,他有些不大能理解二牛的想法。

“你生于颍阴,若是助贼人攻克颍阴,如何对得起父老乡亲?”

二牛茫然抬头:

“不好吗?让大贤良师来接管颍阴,良师乃天之所向,法

力高强,必能铸造教义中所言的太平世界,到时候再无饥寒病灾,无强盗流寇,不会再有人痛苦死去。”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兴奋,眼中满满都是对于大贤良师的信任与期待。

荀晏沉默了下来,心中不知应该是愤怒还是悲哀,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能帮我松一松绳子吗,他绑得太紧,难受。”

他说道。

二牛有些犹豫,先前何罗嘱咐过他不要随便给人松绑,但只是松一松绳子……应该不碍事吧。

借着微弱的烛火,他看见荀晏的脸色有些苍白,恹恹的靠在墙上,显得有些虚弱。

他只犹豫了一会便上前不大熟练的松了松绳结,一边轻声问道:

“小郎君身体不适?”

荀晏摇头,只是半阖着眼睛积攒力气。

他感觉自己可能不是太好,地窖底下太闷了,先前又被那莽夫一路扛得差点颠晕过去,比坐马车还离谱,现在一坐下就感觉胸口发闷,浑身有些无力。

他对自己的身体一直保持一种复杂的态度,按照清之的说法,他可能是“林黛玉倒拔垂杨柳”这种类型,能打是真的有那么两手,但也是真的体弱多病,只是不至于危及生命。

地窖入口又一次打开,何罗探出了头,可能是看在他捞回了他大哥一条命,语气好了许多。

“小郎君,俺大哥想见见你,上来吧。”

等荀晏来到何仪面前时,何仪是扎扎实实被吓了一跳。

他二弟说了绑了个医工,但没说绑了个孩子啊!

他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孩子,或者说少年,虽然束着发,但这张脸看上去就年幼得很,甚至有些雌雄莫辨,明显还没有长开。

虽说如此,但已经能看出远超常人的容貌,加之这少年虽说被束缚着,行止间也随意自如,细节处亦能看出自幼应该受到良好的教育,仪态与他所见一些大家子弟颇有相像。

何仪心中打鼓,暗骂他二弟这回又在坑兄长了,这哪是绑了个医工,这分明是绑了哪个豪强或者士族家中的郎君!

“某姓何名仪,今日多亏……小先生相救,不知先生是何方人士?”

何仪笑呵呵问道。

荀晏

也在默默打量这人,这人一眼看上去像是江湖莽汉,但说起话来却圆滑得很,也不怪能当一个头目了。

“颍阴,荀晏。”

他答道。

何仪脸上的笑是真的有些挂不住了,他有些勉强的问道:

“可是出自颍川荀氏?”

荀晏点头。

何仪很快恢复了面色如常,两人一问一答,但几乎默契的没有谈何时放人走,仿佛只是正常的普通医患而已,待荀晏给他换完药后何仪便客气的请人继续去地窖做客。

等人离开后,何仪阴着脸将何罗唤到床边,一巴掌糊人脸上。

何罗有些懵,疼是不疼,毕竟他大哥好歹是个刚从垂死线上回来的伤患,没几个力气,只是他没整明白自己为啥就挨打了。

何仪咬着牙道:“你几时绑的人?”

“大约,大约绑了有一日了。”

何罗晕头转向回答道。

何仪撑着胳膊坐起身来,何罗忙俯下身子扶人起来。

“荀氏是颍阴大族,你绑了他,荀家岂会一无所觉?这会恐怕已经在搜寻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何罗一惊:“不至于吧,颍阴县里有好些人都是太平道徒,可以掩护我们,一时半会应该不会暴露吧,而且大哥你刀伤未愈……”

何仪险些气笑了:“你若是绑个寻常医工也就算了,荀氏在整个颍川都颇负盛名,在颍阴更是极得人心,你看那些信众会向着你还是向着荀氏?”

“那,那该怎么办?”

何罗稀里糊涂问道。

何仪皱起了眉,沉声道:“放他离开,我们即刻离城。”

何罗点头,他脑子不聪明,但是办事还算利落,这种隐秘勾当那是熟得很,只是走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头小心翼翼的看向了何仪。

“我先前可能和他说了些什么……”

何仪面无表情:“说了什么?”

“他说要用炼丹之术,需要一些……关于您的近况……”

一脸络腮胡子的大汉小心翼翼的措辞,还谨慎的用上了敬语。

一番口舌之下,何仪算是明白了,他二弟已经被那瞧上去柔弱年幼的少年骗得晕头转向,他那波

黄巾多少人,驻扎在哪,储备如何战将几何后续规划怕是都给人摸透了。

若是可以,他是想直接把人绑走,到时候凭人向荀氏勒索物资,再偷偷转移人马,一举两得。

只是现今他尚且身陷颍阴县内,城内太平道愿意绑那荀郎来医治他这黄巾渠帅,却不一定愿意掩护他绑了那荀郎出城。

“杀了他。”

他蓦然说道。

何罗吓了一跳,有些迟疑的看向了何仪。

“杀了他,”何仪复述道,“放他回去,我们那众弟兄皆危矣,如今只有杀他。”

“可是……”

何罗有些不愿,“我答应过二牛,不会伤那小郎君。”

而且他素来自忖猛将,起义后杀敌也会杀红眼,但还不至于连这等黄毛小丫头……呸,黄毛小子都杀。

“朝廷如今清剿我等,你放他回去,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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