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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采蓦然明白了什么,愧疚涌上心头,她轻轻咬住了下唇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阿姊!”

荀晏已经欢快的叫了起来。

“嗷——”

“呜~”

荀靖手上一个用力,小朋友欢快

的声音就抖成了另一种形状,他收起了药酒,起身向荀采点点头。

荀采低下了头,她现在不是很敢和这位长辈对视,只是尊敬的行礼,礼节挑不出半点差错。

荀靖无声的叹了口气,也不在里面给她增加压力,收拾好东西就往外走,只是在门口停驻了一下脚步。

他回头温声道:

“阿采,莫要再做傻事了。”

荀采站在那里有些魂不守舍,直到门关上的声音又把她唤回了现实,她僵硬的坐在了荀晏的床边,却只是搭上了一点床沿,不敢靠太近。

荀晏歪了歪头,故技重施,不管三七二十一往别人怀里一钻。

他最喜欢贴贴啦!

谁能拒绝一只贴上来的小团子呢?

每次他这样,大人兄长老师不管发生什么都会原谅他哒!

女孩子的怀抱和男性的总归不一样,更加的柔软……

……柔软?

[荀晏!!]清之的声音都差点劈了,[你缺心眼啊??]

荀晏安详的把头埋在荀采怀里,一动不敢动,像条死鱼,他后知后觉想起了什么。

荀采是女郎,女郎的构造和男人是不大一样的,而他,已经七岁了。

男女七岁不同席,同席也就算了,那也没有往姐姐怀里扑的。

短暂的死寂后,荀采噗嗤笑出了声,她凝重的神色因着这段插曲微微放松了下来。

她像抱着自己的孩子那样把荀晏搂在怀里,一直惶惶不安的心莫名的安定了下来。

“晏弟可还有不适?”

荀晏摇头,他用一种微小的幅度缓慢从荀采怀里钻出来,耳朵有些泛红,宛如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荀采怀中一空,心中莫名感到有些失落,下一刻,她看到小堂弟将手伸到她的脖前,小心且温柔的触碰了一下她颈子上缠绕着的纱布。

“阿姊,很疼的,下次不要这样了。”

小朋友认真的说道。

他还在回忆着先前阿姊划破的地方,那利器瞧着小巧,实则锋利,是荀爽在荀采出嫁前特意寻匠人所制,能藏于发髻之间,希望荀采万一有日遇到歹人,凭借此物可以出其不意。

却未曾想到荀采竟会想着用那只手戟了却自身,他光是想想那道血痕就觉得痛,再深一点都得伤着动脉了。

寂静中,一滴水啪的打在荀晏的手背上,他一愣,才看到一直低着头的荀采眼眶微红,她抿着唇,却控制不住泪珠的落下。

她生着一张标准荀氏风格的美人脸,棱角柔和,眉眼间又不乏英气,只是荀晏这会却没空欣赏美人落泪,他有些手忙脚乱的去寻了帕子。

荀采接过帕子,但只是紧紧捏在手中,她哽咽着,声音压抑得显得有些模糊。

“对不起……”

“我那时候真的……控制不住自己……”

她说道。

脑海中有一道思绪飞速闪过,荀晏迷迷糊糊中想要抓住,却感觉少了点什么,意识中清之已经脱口而出了。

[你姐不会是抑郁症吧?]

[……抑郁症?]

清之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就是你那个枣子汤治的病症?]!

第16章

甘麦大枣汤。

出于专业的精神,荀晏纠正了清之的说法。

这个方子是张机所创的一种安神剂,配料简单,仅小麦、甘草、大枣三味,但用途广泛,滋阴养脏,有安神之效。

清之刚出现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招了邪祟,或者犯了癔病,反正喝一碗也没啥坏处。

他依稀有些明白清之想表达的意思,他是想说荀采可能忧郁成疾,患了郁证之类的疾病。

荀晏突然感觉这个说法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荀采再如何聪颖,出嫁时也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年轻女郎,十八岁的荀谌现在还在到处皮,整日嬉皮笑脸没个正形,也就在外人面前才会装个正经。

十七岁的小姑娘,离开自己的家乡,远嫁到陌生的地方,身边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夫君,怀孕后本以为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谁想后来一波又一波的事情。

这年头产子可是鬼门关,多少妇人就算熬了过去也伤了身子,她年纪轻轻就已经走了这么一遭,还没休养多久,深爱的良人就染上了时疫,缠绵病榻多日后撒手人寰。

这一来二去的刺激之下,性情有所偏移,郁结于心,从而行事偏激,行事有悖于平常也是正常的。

荀棐说过,阿姊自幼便性情刚烈,若是真把她往花轿上一塞,逼她改嫁,她是真有可能做出些什么来的。

可现在只是个空穴来风的媒人,就令她无法自控险些自裁。

这定然是在外头被委屈坏了!

想着想着,荀晏鼻子一酸。

荀采突然感觉有一道炽热的视线盯着自己,她茫然一看,竟是小堂弟突然面色凝重的看着自己,板着一张小脸,杏眼却不知为何泛着红,眼眸湿润而无害。

“阿姊啊!”

无害的小朋友突然嚎了一声,扎扎实实又一次扑进了她的怀里。

“阿姊!你受苦了!呜呜呜……你肯定在外头过得不好……呜呜狸奴的阿姊……”

荀采的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阿弟你刚刚都瞎想了些什么?

她现在不想哭了,不发愁了,也不郁闷了。

她只想着如何哄好突然哭唧唧的幼

弟。

————

荀爽悄悄召了阿雨来询问荀采在阴家时的事情,一直守口如瓶的侍女这回被吓坏了,愧疚难当之下没几下就被老狐狸套出了话来。

一向温和少有动怒的名士第一次气得砸了俩杯盏,手都有些抖。

他知道荀采在阴家应该过得不是很好,但没想到阴家竟是一点也不顾及荀氏的面子,阴瑜死了才那么点时间,竟个个都打算着侵吞族人家财,暗地里则嘲弄荀采克夫无子。

甚至还有个别好色之徒把脑筋打到他家女郎身上。

阴家这个大坑他肯定是不愿意再让荀采回去了,可改嫁又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起码荀采是宁死不愿的。

素来说一不二的家中长辈又一次放低了姿态,第一次坦诚的和荀采进行了一次商谈。

他们到底谈了些什么无从知晓,只是荀采出来后确实情绪稳定了许多,也不再动不动就提阴家,她安静的在高阳里住了下来。

对外则宣称荀采旅途劳顿患病,所以暂住母家。

至于这个暂住是多久就很难说了。

荀晏也乐得自身一身半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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