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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何处?”

荀晏问道。

少年微微一笑,并未言语,只是向前推开了一扇门,走了进去。

荀晏没有犹豫,跟着少年的背影走进了那扇门,他下意识的极其信任那个素未谋面的奇怪少年。

门后是另一个世界。

战鼓雷鸣扑面而来,万人,又或者是更多的人,他们在一起吼叫,荀晏听

到了战马的奔腾之声,飞扬的尘土将他的视线遮挡,他闻到了鲜血的味道。

他站在战场的中央,踩在被鲜血浸透的大地之上,思维有一瞬间是完全空白的,头扎黄巾的人抱着破铜烂铁狰狞的向敌人冲去,鲜血溅起,荀晏分不清这是谁的血。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浑厚的声音穿透战场,无数黄巾人眼中燃起了荀晏看不懂的火焰,他们虔诚的高呼着,前仆后继的赴死。

在混乱中,那个少年不知从哪里出现,安静立于荀晏身侧,他们两人像是脱离于这片战场之外,周遭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荀晏,”那个少年第一次开口,直呼了荀晏的名字,他的嘴唇翕动了几下,像是说了些什么,但荀晏没有听见,一切声音都被战场的烽火淹没。

“你说什么?”

他大声喊道。

少年没有再回答,只是一如先前微笑,两人透过那层灰雾对视了一眼。

荀晏惊觉自己似乎透过那雾气看到了一双极为熟悉的杏眼,记忆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未及他细想,他便像是被人推了一把,失重感令他心脏一缩,他蓦然惊醒。

床榻边微弱的烛火在跳动,外头夜色浓重,月上中天。

第10章

翌日清晨,荀彧一如往常早起,推开书房门准备进行今天的课业,眼一抬看见了一位不应该出现于此的客人。

叼着块米糕的团子见有人进来匆忙将剩下的米糕塞进嘴里消灭罪证,正襟危坐表情严肃。

他腮帮子鼓囊囊的,并且还在艰难的咀嚼,偏生还一脸严肃,简直像是某种小动物。

好想掐一掐脸颊。

荀彧默默想着,但面上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晏弟今日怎么这么早?”

小孩子嗜睡,家里人也不舍得太严,故而荀晏往常都会晚好些时候才来,今日却少见的比他还要早。

被兄长若有所思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荀晏不由僵硬了一瞬,他艰难的把米糕咽了下去,差点把自己噎住,喝了口水才缓过来,理直气壮的回答: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哦。”荀彧不咸不淡应了声,下一句直接让荀晏没崩住表情,“闯什么祸了?”

小朋友从‘理直气壮’到‘理不直气不壮’的转变只用了三秒,他怂怂的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半晌没敢说话。

荀彧摇头,自顾自先在书案前坐下,随手拿下一卷昨日未看完的竹简,一边问道:

“这么早来寻我,必是想要询问于我,如今怎么又不说了?”

荀晏露出了一言难尽的神色,他想起昨晚自己脑子不清楚干的缺德事就想要穿越回去打死自己。

他夜半惊醒后头脑一片混沌,一会是怪梦中碎片的画面,一会又是白日里头发生的事情,随后他干了件蠢事,他趁着夜黑风高偷偷摸进了大人的房间。

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顶多就是小孩半夜魇住了去求大人安慰,主要是他当时恶向胆边生,不,是悲从中来!他干了件很大胆的事。

大人房中入夜会点安神的香薰,一般睡得很沉,他瞧着那刺眼的斑白胡须一下子悲从中来,摸出了大人的匕首给他……

剃了个胡子。

很干净的那种,手一点不带抖,荀晏当时还感觉自己怕不是个用刀奇才,现在只觉得自己怕是脑门被刀敲傻了。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心虚的说道:

“狸奴昨晚……偷将大人的胡子给……”

剃了。

荀晏不敢说,荀晏成了鹌鹑,荀晏感觉他阿兄可能都救不了他。

荀彧从他的未尽之言中听出了他的意思,他的手不由一抖,诧异的看向了一脸乖巧的小孩。

若是放在先前,有人和他说他那一向乖巧的小堂弟会做出如此顽皮之事,他是万万不会相信的,可现在事实却摆在他面前。

“胡闹,”他少有的疾言厉色,“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岂能如此!”

时人重胡须,古时候还有刑罚名曰耏刑,即把人胡子剃了,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虽说现在没有了,但无须仍然为人不耻,还会被认作是宦官一流。

荀晏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软乎乎的耷拉了下去,悲痛的说道:“我知错了。”

虽然知错了但他不敢回去面对现实,这会大人应该醒了,等他发现以后……荀晏痛苦面具,我命休矣。

荀彧也有些头疼,真让他狠下心训幼弟他也是不忍心的,可这事他也没辙,而且这事最严重的不止于此……

他正色道:“阿弟可有将此事说与他人听?”

“没有。”

荀晏老实回答道。

荀彧松了口气,恨铁不成钢的点了点荀晏的脑门。

“狸奴应将此事缘由说于叔父听,令叔父处置,若有惩罚,不可逃避。”

这事若是被有心人知道并且传了出去,那幼弟恐怕得平白背上一个顽劣的名声,在这个连当官都是通过举孝廉,极其重视名声的时代,传出这种名声总归是不大好的。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荀晏赶紧去认错,荀靖向来宠爱幼子,纵使生气,也必定不会让这件事传出去。

荀晏这会也想到了这茬,小脸有些发白,愧疚的不敢抬头,可怜巴巴的站在边上。

荀彧心下一软,揉了揉幼弟有些散乱的团子头,声音清雅中带着些许无奈。

“以后不可如此,快回去吧。”

他注意到荀晏还有些泛红的眼眶,以为他先前已经因此悄悄哭过了,心下更生几分怜惜,愈发说不出重话。

荀晏:啊不,我不是我没有,这是昨天哭的……我真不是哭包。

荀彧思来想去不放心,亲自带着荀晏回去,想着给小孩说几句好话别罚得太重,谁想进去后一路通畅,待看到堂上坐着的荀靖后竟一时失语了。

平日确实知晓这位叔父生得极好,但如今见他面目光洁,肤色皎然,一双桃花眼中暗藏锋芒,若是旁人不知晓的,恐怕还以为是而立之年风华正茂的男子,岁月似乎格外宽待于他。

虽然下颌唇旁无须,当一举一动却断然不会给人宦官奸佞的感觉,反而更有一种名士高洁,风华无双之感。

荀彧垂下眼睑,他以为荀晏是把叔父的胡子祸害成坑坑洼洼,可谁知现今一看这是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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