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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清凉的牛仔衫搭薄T,眼里都是“这孩子脑子不太好使吧”的惊恐。
……可能真的不太好使。
好不容易回到家时,池澜强撑着给封峪亭发了条消息,便一头栽进沙发,头昏脑涨。
他模模糊糊地想:不行,真要病了也得快点病快点好,我的科二这次真的必须得过了……
懵懵然好像听见有人在喊他的时候,池澜吃力地眯起眼睛,就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眼前晃。
他的鼻子不通气,塞得闷闷的,伸手去拽那个黑色的影子,瓮声瓮气地喊:“封峪亭……”
手上也没什么力气,勾着衣角直往下坠,整个人晕得感觉天旋地转。
封峪亭握着他的手给他塞回被窝,半抱起他靠在自己怀里给他灌了一杯热水几粒药下去,脸色很差:“你还叫我干什么,气死我算了。”
本来看见池澜忽然给他发了个家里的定位时还满心欢喜,结果再怎么发消息都不回了,封峪亭看着外面的阴风冷雨,心头就是一阵不祥的预感,都等不到下班,给秘书小姐交代了一通事情就往池澜家赶。
——然后就收获了一只倒在沙发上半昏不醒的池懒懒。
池澜听他说话都感觉蒙了一团棉花,闷闷的,眼睛也睁不开,还可怜巴巴地小声嗫嚅:“你亲我……”
“不亲。”封峪亭冷冷地拒绝了,“你睡一觉,要是晚上烧还没退,我就抓你去医院戳屁股针。”
“哦……”池澜蔫了,委屈巴巴地往被子里面缩,“你不喜欢我了……”
“对,不喜欢。”封峪亭给他把被子塞好,很轻地捏了下他的小耳垂,“乖乖睡觉,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封峪亭现在并不很放心池澜,索性也没有工作要处理,就在手机上下单了些蔬菜鱼虾打算自己熬些粥。
等着外卖送来时,先从储米罐里倒了些米出来淘,怕时间太短熬不烂,直接从柜子里翻出了高压锅来炖。
还好池老师自己就是个爱在厨房折腾的,什么工具都很齐全。
没一会儿外卖就送到了,结果封峪亭还没走出厨房,就听见门“滴”的一下开了。
谁会来池澜家、还能直接开门?
还能有谁啊!!!
封峪亭走出厨房的脚步一僵。
池澜在学校的时候,池父池母常会去他家帮他通通风、除除尘、给花浇浇水。
毕竟两地离得很近,池澜又是个恋家的性子,时不时就会跑回来,父母不希望他回家的时候,房子里冷冰冰的,一点人气儿都没有。
今天也是如此,池父下班早,绕路去给池母带了份她念叨了几天的糕点,便恰好路过这边,寻思着这雨下这么大,小宝家里头窗户也不知道关没关紧,别漏雨了,就顺道上来看看。
在电梯里跟着一位外卖小哥一起上来,池父还跟小哥聊了两句:“这么大雨,辛苦啊。”
“赚钱嘛!”小哥爽朗一笑。
然后两人在一层楼下,往一个方向拐。
池父:“啊?”
小哥:“巧了嘛!”
小哥殷殷地看着池父开门,熟练地把东西递给池父手上挂好:“谢谢您嘞,这就送到了哈,我赶时间先走了!”
池父猝不及防被塞了一大袋子,一边推开门,一边:“啊?”
然后一抬眼,看见了屋子里一位身高腿长西装熨帖眉眼沉静……胸前挂着一个奶黄色小狗汪汪头围裙的老渣男,啊不是,年轻人。
封峪亭面上冷静淡定实则内心慌得一批,上前两步去接过池父手上的外卖:“……叔叔您好,外面冷,先进来吧。”
就一照面,池父突然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主动权。
怎么搞得这人才像是家里的主人!
他板着脸换鞋,明知故问:“你什么人,怎么在这儿,我儿子呢?”
“您叫我小封就好,封面的封。”封峪亭接过他手上的伞,“池澜发烧了,在房间睡着。”
池父见他熟练地收起伞拿去浴室放在地上撑好,又拎着拖把把地上一溜串的水迹擦干。
他一身西装笔挺清俊,明明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是做这些事情的人,做起来却毫无违和感。
不得不说,池父心中更郁闷了。
然而听见池澜发烧,池父眉头就是一皱,也没多跟封峪亭说什么,就进卧室看池澜去了。
池澜窝在被子里睡得没心没肺,床头柜上放着一板空了几粒的退烧药,边上还有一个保温杯。
池父摸了摸池澜的额头,的确是很热。
床边靠墙衣架下面的脏衣篓里是几件脱下来的衣服,浸了湿雨,一大团一大团的水迹。
池澜身上却是柔软的睡衣,干干爽爽。
池父撇了撇嘴角,郁闷再加一。
他沉着脸,没事找事干给池澜又掖了掖被角,走出房门,轻悄悄地带上了房门。
老父亲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踱步到客厅,站在厨房外面往里看。封峪亭正在处理刚送过来的巴沙鱼,用刀切成薄片,检查里面有没有小鱼刺。
池父没刺找刺挑:“小宝还是比较喜欢吃我做的清蒸鳜鱼。”
封峪亭虚心:“下次我向叔叔请教一下。”
下一步切姜丝腌制鱼片去腥。
池父:“小宝最讨厌吃姜了,我都是挤姜水用。”
封峪亭严肃:“我一会儿把姜都挑干净。”
白粥已经在高压锅里煮好了,封峪亭换到砂锅里,把鱼片、蔬菜碎一起倒进去,加入调味料,再焖一会儿。
池父:“年轻人就是没耐心,高压锅哪有小锅熬几个小时的香。”
封峪亭诚恳:“今天事发突然,下次一定。”
蔬菜鱼片粥用小火煨着,封峪亭问池父:“叔叔要一起吃个晚饭吗?”
池父冷漠:“小宝他妈还在家等着我呢。”
他想到床上池澜那苍白的小脸,脸一板:“你就这样照顾他的?”
封峪亭根本不为自己找借口的,干脆地应下:“抱歉,以后我会更注意的。”
“哼。”池父手插在裤兜里踟躇半天,磨磨唧唧地把手机拿出来,不情不愿道,“加个微信。”
封峪亭微怔。
池父:“小宝退烧了马上给我发消息!”
把池父送走之后,封峪亭整个人都像是卸下了八百斤的担子,僵挺的肩背终于落了下来。
他坐在椅子上胡思乱想了半天,又无欲无求地放了会儿空,走进了池澜的卧室。
池小宝还在安然酣睡。
封峪亭坐到他的床边,安静地看着他的睡颜,忽然伸出手,很轻很轻地弹了下他的小脑袋。
“小宝。”他喃喃自语,“小宝……”
然后轻笑了声,仿佛叹息一般,半松了口气,低头亲了亲刚刚弹的地方。
“真的好磨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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