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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可有寻得那红昙花?”

姚川粗饮几口,忙将别在腰间的葫芦解下,递向云奉天,说道:“师叔,那红昙花就在其中,这葫芦里有梅庄秘药,可保花儿三天不腐不败。”

云奉天奇道:“哦?世上还有这等奇药!”

他将葫芦放至耳际微微一晃,听得其内传出水声,便命下人取来瓷碗,又将内里之物缓缓倒出,片刻后,只见碗中所盛液体状似清水,可细闻起来却有一丝极淡的酒味,其上漂浮的几片花瓣倒如子时模样,果真未曾腐坏。

云奉天用小指一沾,刚想将那“清水”送至口中,便听姚川阻道:“师叔且慢!梅庄之物甚为奇诡,若是这药有毒,岂不——”

谁料云奉天却笑道:“川儿放心,老夫自有分寸,奇药就在眼前,你却不让我细辨,这才是为难我也。”

姚川听毕只得允他,云奉天便如愿将其送入口中,只见他细细咂摸了片刻,又捋着胡子长叹一声,说道:“奇也奇也,老夫也尝不出其中掺杂了何种药材,看来这世上果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姚川道:“师叔医术已是高绝,又何必自谦?师叔,不知其余药材是否准备妥当。”

云奉天拍了拍姚川肩膀,笑道:“川儿放心,其余之物早已备齐,我今日便为那小郎君制药。”

姚川心内一松、刚要道谢,又听林邑拱手说道:“有劳云世叔,只是在此之前能否为姚兄诊断一二,他昨夜中了奸人暗算,我担心他体内余毒未清。”

林邑回程便少言寡语,现下开口却是为他着想,姚川心中欢喜,连身上不适也消了三分。那旁云奉天却有些担心,急道:“连川儿都受了伤,想必又是一场恶战!川儿,你快伸出手来,待师叔为你诊脉。”

姚川自觉伸手,又见林邑皱眉望来,眼中满是担忧,便安慰道:“内力无甚大碍,只是恶战一场终有损耗,我想歇息一日便好了。”

云奉天闻言却狠狠打了他的手心,驳斥道:“你莫要仗着年轻体健便不把受伤中毒当回事,我观你脉象有些凌乱,想是毒伤未愈便擅自运功,好在你内力惊人,将那余毒排出不少,否则等它入了肺腑,可有你好受的!倒也巧了,我近日新制了些清毒丸,待会儿便让徒儿拿来,你需得按时服用,两日之内不得再运功!”

姚川收回手,笑道:“师侄明白,有劳云师叔费心。”

云奉天教训一阵,因忙着制备解药,便匆匆离开了。

此时前厅中只剩下他与林邑,他见那人还是兴致不高,便知道他虽面上冷漠可心中仍是悲痛。姚川心想,都言母子连心,可到了林邑这里,也不知是连心更痛,还是不连心更痛?

他总想出言安慰,又怕不慎失言更惹林邑伤怀,最终还是不发一言,只静坐在他身侧。

过了许久,只听林邑叹道:“今日一别,我与她想是不会再见了。”

姚川惊道:“为何?”

“我既无法原谅她,却也不想再恨她,她有她的情郎爱子,我……我有我爹就够了。”

姚川沉默片刻,只向他颔首道:“你不想见便不见了,今日过后,想必梅夫人也不会再为难你。”

林邑却摇了摇头,抬头看他,喃喃道:“我时常想,情爱究竟是甚么?我爹一世行侠仗义,在外游历时不知救了多少人,为何却在情字上做下这般错事?我娘亦是如此,她变得这般恶毒狠辣,皆是因情生变。人言色欲乃刮骨钢刀,我却觉得情才是,可若真是这样,世人为何还要追情逐爱?如此作茧自缚,不如斩断情丝来的潇洒痛快。”

姚川听他言毕,心中无由来的一阵慌乱,他急道:“这世上又不只有怨侣,我师父师娘便是恩爱非常,你又何必因父母之故而不信世间真情呢?”

他说完一顿,又试探道:“难、难道这世上便无一人可使你动心?”

林邑双眸一颤,他抬眼望向姚川,嘴角竟现出一抹笑意。姚川见此更是屏住呼吸,一双眼紧盯着他瞧,唯恐错过一言半语。

可林邑刚刚启唇,外面便有人大喊道:“大师兄、少寨主!师父担心你们一夜未进食,想必是饿了,特命我来送些吃……”

骆安话音未落,便觉师兄眼神凶恶、骇人非常,他心内陡然紧张起来,连忙追问道:“师、师兄,您怎的这般看我,可是我做了甚么错事?”

姚川瞪他一眼,也不答话,倒是林邑道:“有劳小师弟了。”

骆安却目光闪躲,还是不敢正视林邑,原来他已听师父解释过,也知道当日书房中的女子便是林邑,可见他这般妆容,又想到当日自己管他叫师嫂……

他面上阵阵发烫,只将吃食放下便匆匆跑开。

林邑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将饭菜摆在姚川面前,说道:“云世叔当真细心,想是顾念姚兄身子未愈,特意准备的,你还是多吃些吧。”

姚川心中郁郁,却又不好直言。他抬眼见林邑笑意正浓,全不见适才忧烦之态,加上自己确实腹内饥饿,便不做推拒,埋头用起饭来。

此时林邑也摆了酒杯,他并未起筷,只斟了两杯酒,举杯敬道:“姚兄所言,实是解了小弟心中疑惑,想来情爱二字何其难断,又如何能够以偏概全?我、我心中确有一位牵念之人,从前想起他来只觉是生平耻辱、不愿细思,可近日来……小弟倒觉倾诉一番也未尝不可,若是那人心中有我,我自然愿与他相伴相亲,不求一世恩爱、但求平生交心。若是那人心中无我——便也罢了,我终归是男子,亦不至于因爱生恨。”

姚川夹菜的手一顿,他不想妄自猜测,可心中免不住又惊又喜,只觉胸中藏有万语千言,却不知要怎样说与他听,无奈只好稍缓片刻,待压下了心内情绪,才一字一顿地说道:“你不妨直问,我猜……”

“大师兄——我刚才给忘了,师父还让我把清毒丸交给……”

骆安还未迈进前厅,又见师兄目光如剑,直将他戳在原地、不得动弹。他僵硬地举了举手中的药瓶,见师兄皱眉不耐,这才将清毒丸匆匆摆在二人面前的桌案上,而后又一溜烟地跑了。

这回比之前还快一些。

如此一来,二人皆是没有了剖白的心思,姚川心中五味杂陈,却又莫名的松了口气,原来他细思之下,不免怀疑林邑所说之人究竟是不是自己?又或许,是小师妹……

他思及此猛然一惊,又在心中暗暗反问:从奉师命至今,自己有多久未曾想到小师妹了?从前行走江湖,不论风雨万里、身隔几重,他总是记挂着如云,可如今,竟是因为林邑的一句话才想起她来……

“姚兄、姚兄,你怎的愣住了?”

他听见林邑的声音,又缓过神来,一时却不知该说些甚么。林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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