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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川布菜的手一顿,说道:“我见你有些疲累,想是不愿见人,便自作主张地端来了?怎的,你想去前厅吗?”
姚川言虽如此,却想到刚刚出去时林英的复杂眼神,一时有些心虚。
林邑摇了摇头,又问:“怎的都是些粥菜?”
他拨弄了几下,面上有些嫌弃。
姚川与他相伴多日,知道林邑虽自小娇生惯养,却并不蛮横,他二人露宿荒野时也曾吃过干粮糙饼,从钱家一路赶来还曾饿过几顿,这人皆是无有怨言。现在这般,想来是回了家中,激起些少爷脾性。
姚川思及此处,心中存了怜惜之情,回道:“你如今这般,近几日还是少吃荤腥的好。”
林邑动作一顿,抬起头来睨他一眼:“罪魁祸首还是少说几句。”
姚川摇头苦笑,心中暗道:哪回不是你先勾的我?我只肏弄得狠了些,你便这般委屈。
好在林邑虽抱怨了几句,仍是乖乖地吃完了一碗热粥。姚川将他碗筷收好,见这人面色转暖,便问道:“昨夜你与我说红昙花和玉符二者都要,可当年梅辛便不愿以此交换,那你明日究竟有何打算?还是准备以解药换取红昙花?”
林邑听言面色一僵,双眼快速眨动几下,姚川见了便知他心中有鬼。
他也不作声,只等这人自己开口,果然,只听林邑叹道:“罢了,反正总归是要告诉你的。”
林邑转头看向他:“其实……还有一样东西,梅辛定会感兴趣。”
姚川忙问:“是何物?”
他舔了舔嘴角,说道:“我若说了,你可莫要生气。”
姚川不答,只盯着他瞧。
林邑眼珠微转,道:“据我所知,她也在找饮血刀——我虽不知她为何而寻,却知道她花了大量财力在寻此刀。”
姚川听言眉头一皱,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又见这人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便猛地扣住林邑手腕,质问道:“这件事,你是何时知道的?需得如实回我!”
“……在随你去杭州之前。”
他心中火起,喝道:“那你当初便存了这个心思,是也不是?”
林邑握过那人的手,说道:“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如何能够同日而语?当初方世叔找到我时,我确是存了不良之心,但那不过是心中念想罢了。你仔细思忖一二,你是哪般人物,我真能从你手中夺过宝刀吗?更何况,我若真做了此事,岂非与双龙门决裂,这便是因小失大了。”
他见姚川不说话,又反握他手,贴近说道:“姚兄……川哥……都说看人论迹不论心,我都已将所知尽数相告,你又何必如此生气?”
姚川摆了个冷脸,不听他这温言软语,又道:“那你明日究竟有何打算,是要我以饮血刀来换红昙花吗?”
林邑笑道:“钱家小儿哪有姚兄宝刀重要?如此易物,岂非自取其贱?”
他这话说得颇为无情,姚川刚想呵斥,却被这人堵了嘴。
只听林邑接道:“至于那玉符嘛……姚兄难道不好奇,那女人的消息网经营多年,又怎会被我所破?”
姚川皱眉不解,道:“你本事大,我是看不透的。”
“我可不是神仙,如何能在她眼皮底下做出这等大事?自然是——有人相助。”
姚川回过神来,问道:“你有内应?”
林邑摸了摸他的脸,笑道:“不错,有那人相助,玉符已是我囊中之物。而那红昙花嘛,我是不在乎,可是姚兄要取,小弟自当为你谋略。我心中已有一计,只是那人诡计多端,她以花为饵要做甚么,我目下也猜不准。明日若是能以解药相换便是最好。若是不能——我便要借你的饮血刀一用,不过,不是真借、而是假借。先前……先前为换取玉符,我已命人做了一把假刀,交由英妹保管。”
姚川听完,也不管他仿刀一事,只疑道:“你为何如此确定她会拿红昙花换取饮血刀?更何况——都说梅夫人对江湖中事了如指掌,她为何会查不到那把真刀在我这里?”
林邑哼声道:“姚兄以为她那梅庄从何而来,那些情报又为谁所集?她不过是别人放在江湖中的一双眼、一对耳罢了。”
他话音一顿,直直地看向姚川:“不是她要找饮血刀,而是那背后之人要找,与它相比,区区几朵红昙花算甚么?至于她为何不从双龙门下手……姚兄有没有想过,或许那人要找的不是你手里的这把,而是——当年江揽波带走的那把?”
姚川一愣,心中有些发寒,若果真如此,那背后之人岂非布局多年?他究竟有多大的势力,竟能左右江湖中事?
他又不免想到一路所遇之事,那卖刀之人、钱府灭门元凶、“许厨娘”身上所携玉牌、“银斧双煞”口中的恩人……
姚川低声道:“看来明日的确至关重要。”
他未把话说出口,二人心中却都已明了。明日不仅事关红昙花,若是能从梅辛那儿得几句实话,他二人便离真相不远了!
房内一时静谧,林邑见他愁眉不展,便说道:“对了姚兄,当日我在杭州见到饮血刀后便传信给英妹,托她去办这事儿。现在那仿刀还在英妹处,我亦未曾见过,听她言倒是与真刀无二。不如我带你去瞧瞧,看看你这位主人能否认出?”
姚川抬头,又听他笑道:“想这么多作甚,他们经营多年,背后牵涉又广,若你我二人真敌不过,死便死了,又有甚么丢人?”
姚川笑出声来:“你倒是洒脱,只是人活一世,终究还是有牵有绊。”
他看向林邑:“我不能免俗,心中还有所牵念,不过若真是要死,能与你死在一块儿,亦算是天大的好事了。罢了——少寨主,不如现在便让我瞧瞧你弄出来的那把刀,如何?”
他二人对视一眼,皆是大笑出声。
……
林英将他二人迎进清风寨“置宝库”,说道:“此刀乃是‘秋水阁’阳无望所锻,样式、长短、重量,皆与少寨主所嘱一致,我便藏在这兵库之中。”
屋中摆着百余件武器,刀、枪、盾、茅,样样皆备,乍一眼看去着实让人眼花缭乱。姚川环顾一周,却将目光锁在了地上的几把破旧武器,他用手一指,问道:“林姑娘,可是这把?”
“雕虫小技,果然瞒不过姚大侠。”林英笑回道。
她将地上那把刀拿起,用白布擦抹干净,果真露出了其下的红木刀鞘。她言道:“少寨主与我有言,说此刀极为重要,需得好生看护,容不得半点马虎。我却想大隐隐于市,若是想叫这把刀隐藏妥当,自然得放于兵库之中,想不到还是被姚大侠一眼认出。”
林邑笑道:“你主意一向多,可姚大侠乃是饮血刀之主,天下没人比他更熟悉这把刀啦!”
姚川笑了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