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5
,面色瞬间沉了下来。他为人谨慎,若是仅听平儿一面之词自然不敢尽信,可是他在走进暖香阁前便仔细观察过——这怜香、暖香二楼从外面看格局相似、布景相仿,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可等他走进内里,便能明显察觉出不同。
怜香阁一楼厅堂更加宽畅,他记得从前去时看过,怜香阁的厅堂中间摆的是个两丈大小的木台,供歌妓们舞乐专用。而除此之外,整个厅堂中还能摆得下四十多张茶桌,如此都还有些余裕空间。相较而言,暖香阁便显得狭窄许多,大厅中既无圆台、摆放的茶桌也只二十多张,反倒是左右两侧皆以黄梨木雕隔了两条长长的屏风,绕过屏风一看,后面竟是几间雅致厢房。
如此布局,真是奇也怪哉。毕竟楼上两层皆为厢房,又何必在一楼这般设置?
除非……除非这几间雅间只为掩人耳目。
林邑右手紧攥,他从进门起便有如此猜测,这才特意叫了个小倌进了一楼的雅间,而未上二楼。这会儿听平儿一说,心里更是信了七八分。
没错、不会有错的,这两侧雅间的尽头,必定还有两间暗房!
只不过,若仅是如此,林邑还不会冒着危险独身一人前去探查消息。他现在心绪难平,不仅是因为得知了一个对他有益的消息,还因为,直到听了平儿的话、直到此时此刻,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从进门时便有的那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若是这猜测没错,这事就绝不能让姚川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如今时辰已经不早,而他同姚川约好了子时前须得回到钱府,那么在此之前,便是他去证实猜测的最好时机。
思及此,林邑不敢多留,推开门直直走了出去。
第14章 (窃玉 下)
====================================
楼中的这两间暗房的确设置巧妙,门口的黄梨木雕还暗藏机关,若不是有人指引,实难找到确切位置。不过林邑自幼喜读机关奇门之书,这些把戏倒还能解决。
他这时敛了气息,正隐在暗门后。门内的声音尚听不真切,他猜想内部应该还有屏障相隔,这房屋设计之人倒真是谨慎。不过一会儿,边见房内出来一位貌美男子,此人衣衫华贵,却男生女相、面带媚色,远比刚才的平儿勾人。便连林邑也暗中称奇,他心道:这便是那抚玉、问琴中的一个了,却不知这般美人被养在此楼中,为的是哪位贵人?
不待林邑细想,便听那美人说道:“主子与楼主有要事相商,不要我等伺候,尔等需加倍小心,别让外人闯了进来。”说罢便不多停留,直直往门外走来,快到门口时却脚步一顿。
林邑见状,呼吸一滞,他刚听这美人脚步沉重,瞧着只是个普通小倌儿,不像会武之人,难不成是自己眼拙,被他发现了?
好在那人只顿了一会儿,便走出门去。林邑松了一口气,旋即沉下心来,运了功力,细听着里屋的动静。少了刚刚的乐舞声,便能隐隐听到几个男子的声音。
一人声音粗哑,说道:“属下办事不力,让那叛徒跑了,不过他二人也被我重伤,还被下了‘追魂香’,不死也得没了半条命!”
另一人声音低沉:“跑了也好,小畜生嘴硬,用了恁多酷刑也不肯张嘴,这回好歹钓到个同伙,有了你那追魂香,还怕揪不出背后之人?”
原先那人回到:“梁爷说的是,药效还剩下三天,属下已命人花了画像,全城追捕,三日之内,必将他们捉拿归案!”
林邑听此,眉头一皱,听这二人的说辞,竟像是官府中人。
他担心惹祸上身,便想着走为上计,等到回了钱府再多做打算,只不过刚想转身,便觉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他心内大惊,刚想转过身去,便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轻笑,一个陌生的男声缓缓响起:“二位说了这么久,也不怕怠慢了屋外的贵客?问琴,我身子不便,你替我好好招待一下,可别怠慢了客人。”
第三个人,屋内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林邑在门外站了许久,竟丝毫没有察觉出第三人的气息,他心中暗叫:此人武功必定远在自己之上!正当他惊讶之时,只觉身后异香传来,失去意识前的一刻,他听到身后那人答道:“奴才遵命。”
这声音,分明是刚刚的那位美人。
……
林邑说到此处,眉头紧皱:“我失去意识后也不知发生了甚么事,只记得醒来时浑身燥热无比,像是全身上下被人点了一把火,如此想来,当时闻到的那阵异香便是所谓‘吹霜散’了。”
姚川沉吟道:“屋内那人武功高强倒还好说,对你下药的那个小倌儿难不成也会甚么障眼法?不然一个下人怎能伤的了你?”
“不,不是甚么障眼法,是毒。”
“毒?”
“我想那人确实不会武功,只不过他听力过人,又会使毒。这世上能人异士何其之多?能不动声色下毒的,想来也是有。我猜他出门后便发现我了,他在门口停留的那一瞬,便是对我下手的时机。那毒无色无味,能让人内力尽失,受制于他人。等到最后他主子下了令,他才对我用了‘吹霜散’。”
姚川听完,更是不解:“他先前已对你用了一种毒,使你内力尽失、无有反抗之力,何必要多此一举,再对你下这么一种春药?”
林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他面色苍白,脸上还有些病色,这般皱眉沉思,倒带了些西子颦蹙之美。姚川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脑内又不由浮现出那天晚上他的淫乱神色,心内一团乱麻,他暗道:林邑这般模样,与那名唤问琴的小倌儿相比都不遑多让,难不成是屋内的歹人起了淫心?
姚川自然不敢将这话问出口,只不过……他们明明有大把的机会下杀手,却偏偏用了春药,还碰巧让自己给撞见了,难道真是巧合?那贼人总不会是故意引他二人交欢的吧?
他二人皆面露疑惑,一时之间无人说话。突然,林邑开口道:“那‘吹霜散’的发作症状是甚么?”
“嗯?是右肩胛骨上有一红色月牙印。”
林邑说完,将上衣一扯,果然发现一个小小的月牙印。姚川惊道:“你那日昏迷后,我替你检查过,此印明明已经消去,为何现在又……”
“这春药倒是淫邪得很,看来一次交欢还不得以全解,而且……我今日醒来时虽觉体内气滞,但运气已有了五六成内力,那毒竟有缓解之相。”
姚川一愣,旋即问道:“那你现在又、又有体热之感吗?”
林邑摇头道:“没有……不对,是暂时没有。”
他抬头看向姚川,说道:“姚兄可还记得,上次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