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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走廊里竟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和沈亭言,心里头阵阵发凉,额头上的疼痛已经感受不到了,只有恐惧和后悔不断膨胀。

忽然之间,冰凉的酒瓶轻轻提起了他的下巴。

他被吓得抽了口气,抖得更加厉害,他甚至不敢看面前这个男人的脸,只听到低沉冰冷的嗓音从他头顶上落下来:“继续说。”

江野哭着说:“就、就是这么回事……但没成功,最后没成功,薛笑他跑了,他什么事都没!”

“什么事都没?”男人轻轻地复述这五个字,并不是在确认,那语气冷嘲而讽刺。

江野一个激灵,立马道:“也、也不是什么事都没,他跑出去后就被张哥堵住了,张哥、张哥是我们经纪人,那次其实是他让我把薛笑骗过去的!”

……

另一个城市的演播厅中,主持人问:“和你想象中很不一样?是好的不一样,还是坏的不一样?”

看到薛笑的表情,他立刻懂了,隐晦地说:“遇到了很多坎坷吧?那个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

薛笑有些出神。

明明才过了两年不到,那些事却仿佛已经变得很久远。

他说:“……有点失落,也有点怀疑。”

“那时候想着,要走这条路,难道真的就只能从这个入口进去吗?我必须要经历这些事情吗?”他轻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还要坚持走这条路吗?”

……

江野把所有事情都一通倒了出来:“……张哥就威胁他,说要雪藏他。”

“还、还说连陪上..床都不愿意就别提想演戏了,这个娱乐圈走到哪都是一样的……没有靠山就不可能红……”

沈亭言的眸色晦暗到了极致。

他盯着跪在地上的江野,听到了自己血管跳动的声音。

第二轮比赛结束后的那一晚,当他听薛笑说起这段往事时,他从未想过被那青年轻描淡写略过的会是这么一段黑暗的经历。

……

演播厅的气氛逐渐转向沉重,所有人都在沉默。

可就在这时,薛笑语气一换,忽然又轻快起来:“不过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通往目的地的路当然不可能只有一条。”

主持人及观众一怔。

“每条路都是公平的,有付出代价就能走上的捷径,自然也有长一些、远一些,要艰苦一点,但可以走得脚踏实地的路。”

青年声音温软地说:“这个世界可以和我们想象中的一样,只要做出正确的选择。”

而他所凝视着的那个人的所立之地,绝不可能只有一片污秽。

……

“……我们公司当时根本没跟薛笑签合同,张哥的威胁根本没用的,真的,薛笑当时就说要去影视城了!”

沈亭言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那张天真的,懵懂的,仿佛从未经历过忧虑,从未蒙上任何沙尘的干净的面孔。

这一刻,他近乎偏执地问:“……然后呢?”

嗓音已经非常沙哑。

江野在崩溃中努力回忆,还好当年那一晚薛笑夺门而出之后他跟了上去,不然这会儿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感觉简直要被这个男人杀了。

“张、张哥说他去影视城就是做一辈子的龙套,”江野吸了吸鼻子,“然后薛笑他说——”

那个青年说了让他至今记忆深刻的话。

“半个月前我还是老师,现在我已经选择了成为一名演员。谁说起点就能决定终点?你的人生就这么没有可能性吗?”

风从走廊深处的窗户灌进来,扬起青年的黑发,那总是温柔的嗓音也显得无端强硬起来。

“至少我不是!”

……

江野狠狠咽了咽口水:“……说完之后,他就把张哥揍了。”

沈亭言眸色微动。

“真的,揍得特惨,我都没想到张哥这么人高马大的结果还揍不过薛笑!那天之后薛笑就走了,我和他再也没碰到过,”江野说完又瑟瑟发抖起来,他往前蹭了蹭,哀求道,“我一定给薛笑去道歉,沈老师,求你——”

他的发尖就快要挨到沈亭言的裤腿时,头发被一把抓了起来。

他被迫抬起脸,一脸惊恐,男人低眸看着他:“别再去骚扰他,也一辈子别在他面前出现。”

那声音平静至极,亦让人胆寒至极。

沈亭言松手,将他扔了出去,冷冷道:“滚。”

……

方磊追着沈亭言到了地下车库:“你自己回去没事?要不我还是从公司里叫司机过来吧?”

虽然沈亭言今晚没喝酒,酒都是方磊挡的,但他还是有点担心,这个家伙现在根本不是正常状态。

“不用,”沈亭言打开车门,进去前,对他说,“明天把那家娱乐公司的资料整理好发给我。”

方磊一顿。

车门已经“砰”一声合上,男人面无表情地在驾驶位坐下,启动。

方磊只好后退一步,叹了口气,任由他开了出去。

“知道了。”

沈亭言开出地下车库,一路踩油门,开出一公里后,在一段无人的路边停了下来。

他降下车窗,点了支烟。

手机嗡嗡震动,他盯着夜色深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很久才微垂下眸,点亮屏幕。

消息是助理小叶发来的:“报告老板,已经上飞机,预计两个小时后落地!”

沈亭言咬着烟解锁屏幕,打开微信,看到了小叶附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里,青年歪着脑袋,倚在小窗边,双眼紧闭,睡得很熟。

大概是机舱内空调开得太低,他的身上盖了层毯子,整个人窝成了一团,柔软地像是一只小动物。

沈亭言盯着这张照片看了很久很久。

直到烟燃到了尽头。

他捻了,又点燃一支,关掉微信,打开了观天app,找到了最新更新的第三期节目。

屈肘抵在车窗边,指背撑住额头,沈亭言就这么低头静静地看着。

只要镜头里出现了青年,他看完一遍就拉回去重新看。

就这么干着他从来没干过,也根本不像是他会干出来的事。

一遍又一遍。

在第二轮剧目选择前夕,两道背影靠坐在了寝室阳台门外,收音隔着一道门,朦朦胧胧。

“在你的字典里是不是就没有‘不演戏了’这个选项?”

青年回答:“那倒也不是。”

“我在离开家之前是跟爸妈约了期限的。如果到了这个期限还没混出什么名堂,就不能再这么任性下去了。”

“期限?”青年笑着答,“三年。三年时间。”

“……你入行是不是已经有一年多了?那统共也就只剩下一年多的时间了啊!”

三年。

沈亭言吸了口烟,缓缓吐出。

三年。

他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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