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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吧,所以同样都是不确定的事,我为什么不能按照我的想法试试看?”

薛笑不想再跟他进行这样没营养的对话,说完就抬腿欲走,走之前,他想到了什么,忍不住对范学说:

“另外,我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你在别人那里不痛快了就要来找我发泄,但是——”

薛笑直视着他,缓缓说道:“这么做并不会为你带来什么。”

事到如今,也已经明白了吧?

范学彻底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

为什么每次都去找薛笑的麻烦?

因为每次令他烦躁生气的事情里都有薛笑的存在,而薛笑是最无力的,最脆弱的,最容易被他拿捏的。

他不想去思考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也不想去想办法解决,他只想发泄,他有近一千万粉丝,有金主撑腰,有什么可慌的?!

然而事到如今,他才发现,曾被他以为最脆弱的那个人是一截看起来朴素、不起眼,却粗壮,不可折断的木头。

而他自己呢?

范学呆呆地发现,他好像才是那一根细瘦的筷子,自己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同伴真正站在他的身边,当力量来袭,他轻易地就被折断了。

*

在走回寝室的路上,薛笑的心情格外平静。

没什么好幸灾乐祸的,毕竟对他来说最重要的是一切回归正常。

他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想,或者说,还是想了那么一点,但他思考的是外头的雨什么时候停,下午要不要再叫上窦鸣剑、顾领和黄小林去教室里排练。

忽然的,他就收到了张成育的消息。

“笑啊,你可真是火了。”

张成育发来一张截图。

薛笑仔细一看,惊讶地发现图里是张成育几个月前发的一条微博。

微博附着当时另一位龙套兄弟在片场给薛笑拍的一张照片。

当时薛笑正在范学主演的那个《有龙》剧组里跑龙套,穿着一身青蓝色戏服,正坐在一张小板凳上,睁大着眼珠子盯着前方。

看起来傻傻的……

张成育在微博里吐槽:“据兄弟说,某位小朋友又在偷师了,每次都这样,像个小变态[捂嘴笑]”

张成育的微博没什么粉丝,这条微博当时自然也没什么人评论。

可这几天他们这帮人下场维护薛笑,引起了不少网友关注,张成育的这条微博也火了。

截图里的评论区前几名非常激动。

“什么小变态!明明是小可爱!”

“笑笑好可爱哦,就这么天蓝天蓝的一团……”

“眼睛瞪得像铜铃~~”

“从今天起,河妖大人再也不是河妖大人了,而是小~河~妖~”

薛笑:“……”

为什么!

他心里有那么一丢丢不服气,看到最下面那条评论时,却怔了怔。

“虽然总有很多人觉得努力无用,努力敌不过别人的天赋或者各种外部力量……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努力能够为自己带来回报。加油,一定要继续努力下去,我期待小河妖彻底蜕变的那一天!”

隔着一列玻璃窗,细雨声在不知不觉间停息了下来。

乌云散开一些,夏季的阳光从缝隙里投射下来,浅金色的,缓缓照亮了一隅。

薛笑抿唇笑了笑,放下手机,大步大步往前走去。

*

网络上的事情告一段落。

至于官媒怎么出面批评,节目组官博怎么道歉,第一期视频怎么下架,节目组团队又怎么加班加点重新剪辑……这些就不是学员们能管的事情了。

雨一停,都不用薛笑叫人,其他三个心有灵犀地跑了出来:“赶紧去排练赶紧去排练,不能再浪费时间了!”

现在他们组少了一个人,不知道节目组打算怎么处理,但大概率是找助演来帮忙。

倒也没什么大问题,本来就是要到明天,各组的助演才会抵达营地加入排练,问题就在于他们身上的很多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啊啊啊!

虽然官若荧很用心地指导他们了,包括顾领,可这又不是一加一等于二,别人告诉你答案你就能直接填上去的,最终还是得靠自己参悟。

走在去3号楼的路上,黄小林苦恼道:“官老师说我们几个对死亡的体会还不够深入,可没有亲身经历过真的很难想象——话说窦哥,你演得这么好,是有想过这个问题吗?”

窦鸣剑挠了挠脸颊:“我倒没想那么深……但五年前我有位叔叔的儿子是真的换了癌,那会儿我去医院探望过……印象还挺深刻的。”

他演的那位父亲也就是这么个角色。

黄小林:“那我们是不是最好也去医院逛一圈,话说附近有医院吗?”

顾领淡淡道:“最近的打车也要一个小时吧,就算到了那儿,你打算就坐在那儿盯着一帮病人看吗?”

倒也不是没有演员干过这种事,只是以黄小林的薄脸皮,他干不出来。

果然,黄小林想象了下,瞬间苦瓜脸。

薛笑一边小心翼翼踩着泥泞的地面,一边喃喃道:“官老师说过,也不是非要观察‘人’才能得到启发。”

学演戏的过程其实也是学习生活的过程。

只要仔细观察,生活中处处都能得到体悟。

顾领闻声,看向他。

而就在他的视线之下,薛笑忽然停了下来,蹲下身。

他们就快穿过宿舍楼与3号楼之间的这片小树林,这条小道即将走到尽头。

见薛笑停下,顾领、窦鸣剑和黄小林也都停下。

“笑,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薛笑摇了摇头,盯着面前这一片湿泞的泥土。

三人走了回来,纷纷在他身边或蹲或弯腰。

仔细一看,他们才发现薛笑在看的是一只小甲壳虫。

黑漆漆的外壳,大概一个小拇指指头大小,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或许是在刚才那场风吹雨打中受了折磨,它慢吞吞从一旁的草堆里爬了出来,动作十分缓慢地爬行到了这条小道上。

它吃力地爬呀爬呀,等爬到薛笑的面前,小道的正中央,它蓦地停住了。

没有人出声,像是怕惊扰到它。

可等了一分钟也没等来后续的动静,黄小林小声道:“死了?”

顾领摇了摇头。

薛笑缓慢仰起头来。

小树林枝叶茂密,却在他们的头顶上露出了一个口子,枝条叶片像是纷纷退去,好心地让出了一小片天。

那天很蓝。

阳光是温暖的,干燥的,能将一切雨水都蒸发。

薛笑复又低下头。

这小小的甲壳虫就这样在阳光中静静地沐浴了一会儿。

当它再次挪动自己的虫足,不知想去向何方时,忽然吹来一阵风。

淅淅沥沥的树叶上残留的雨水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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