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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漂浮着食物的香气,恬静的花园树叶闪着细碎的光,路家的晚饭吃得还算融洽,路霄心神不定地吃完,上了阁楼,在大床上翻来覆去,一支手机在手里魔怔似的拿起又放下,一点风吹草动他都要查看一遍。

手机停在微信和L的对话框上,飞机已经发了一连串的问题。

飞机:怎么样?

飞机:你妈说你了吗?

飞机:良寒

飞机:说话啊……

班级群里全是吹良寒的,我寒哥六科四科是年级第一,年级第二和其他人是一档,我寒哥独一档,寒哥打架好帅啊,小路那么一匹脱缰野马也能给拦住,太狠了,这个臂力他手真的受过伤吗?A班大佬们的彩虹屁已经快吹到天上了,但是@L纹丝不动,路霄直觉良寒或许需要帮助,但是良寒从始至终没有发出任何需要安慰的信号,也不理会自己,任凭一群人在他手机里忙叨出火花了,他也不说一句话。

无来由的,路霄想起自己曾经在书里看到的一句话:“如果一个生物体处于生死存亡的阶段,它的所有精力都会集中在抵抗看不见的敌人,而不再关注养育后代、关怀同类和求爱。”

求……爱?

路霄哆嗦了一下,仰面思考自己在想什么鬼东西?

他从床上猛地弹起来,翻出自己的物理练习册,对着不会的大题一通拍,然后拍照,发过去。

飞机:现在有时间吗?能不能来阳台给我讲题?

飞机:别装死,我知道你在。

飞机:你再不说话,我去阳台喊你了啊!

路霄也就是那么一说,徐娇他还是畏惧的,至少今晚他不敢撒野,可是这话对良寒有用,手机界面的顶端很快出现“对方正在输入…”

路霄兴奋地一捏手。

“对方正在输入…”

“对方正在输入…”

……

路霄紧盯着那一小排字,只见对方输入了半天,硬是没发过来一句话,把紧张兮兮的路霄看到了心如止水,路霄自暴自弃地想,您是有多少话想说?要不我还是用人肉嗓子去喊吧,他拖着椅子站起来,这个时候手机忽然叮地一声,弹出一个回答:

L:今天太累了,有事明天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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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个生物体处于生死存亡的阶段,它的所有精力都会集中在抵抗看不见的敌人,而不再关注养育后代、关怀同类和求爱。”出自《身体从未忘记》

# 二线下

第26章 课桌

良寒家父母都在就是一场灾难。

因为良寒无端卷入了一场斗殴事件,良景天难得和徐娇碰了个对面,徐娇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要钱:“家里生活费不够了,拿点。”

良景天暴躁地掐着腰,一脚踢开家里的扫地机器人:“多少钱你才能够花?我养你们娘俩你说一个月几万才能够?”

徐娇涂着鲜红的嘴唇,冷漠地看着他:“不说你自己废物,嫌弃老婆孩子花的多?你有闲钱给你小情人买戒指,没有钱给你正经的家?”

每个家庭关起门来都会因为钱吵架,但是良家因为钱会吵得更复杂。

良景天:“我那点死工资就在你手里,你还想要什么钱?”

徐娇冷冷地哼了一声:“你的收入最近有了什么来路,你当我不清楚?装什么?”说着她抽出一张卡,“她那个戒指我看不上,二十六万,下周打到这里面来。”

夫妻俩刀枪剑戟地吵了一会儿,最后换得良景天砰地一声甩门离开,徐娇腰背挺直地坐在沙发里,鲜红的指甲,色厉内荏地张了又合,合了又张。

良寒男主女主人吵架的时候,家里的所有活物死物都要退避三舍,哪怕是骄傲如“老虎”,也会主动躲起来保护自己。

良寒坐在阁楼的卧室里,握着一块冰袋敷在脸上,他很想走出去透口气,最后却只是将楼阁所有的门窗锁起来,不漏一丝风,班级群里一直在说话,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弹出的消息数,路霄也在微信里不断地喊自己,没话找话,良寒麻木地看着,他发呆的状态让他不再能感受时间,他一直坐到天色完全漆黑下去,胡乱地回复了一句,很快,手机弹出了一条与众不同的消息。

GZH:陷入热恋

那是一条短信消息,一个没有备注他却很熟悉的号码,他伸手点开。

那是个几年前就开始一直单方面联系他的号码,刚刚发过来的是一张照片,还有两个字——照片是一双男鞋,眼熟的是他父亲今天穿的那双,放在和自己家完全不同的鞋垫上摆放着,配字是一个叠词:嘻嘻

良寒撑着太阳穴往上翻,这个人给他发过很多消息,上一次是一个月前,他十二岁生日,一家三口人在庆祝,大上次是暑假去迪士尼乐园完,他的家长照全家福,每一次男主人出镜时只会露小小的一角,但是他的手表、背影、皮鞋都足够良寒辨认出那是谁。

明明早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明明早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良寒还是会这种苦涩震撼得浑身颤抖一下。他脑子里出现大片大片马赛克一样的色块,眩晕似的开始剧烈的耳鸣,灰暗不开灯的屋内开始出现大片不规则的碎块,和脑子里的马赛克混杂在了一起。

良寒迅速地扶墙站起,左手压住紧缩的心脏,颈后在三分钟内开始暴出水一样成绺的汗,毫无预兆顺着脖子和下颌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他浑身发软,几乎是喘不过气地扶墙进了卧室旁的洗手间。

他家的“老虎”感应到了主人的不对,从隔壁杂物间里挤出来,也想跟着他一起进洗手间,但是良寒没有看它,毫不留情地将卫生间的推拉门阖上,将猫阻隔在外面,卫生间的墙壁是黑色泛蓝的大理石,傍晚时候只有屋顶的三角窗能投下暗淡的月光,衬得洗手间幽深仿佛深海,良寒摸着黑将自己盥洗池第二层抽屉拉开,里面排着一列整齐的刀片、纱布、白药。

阁楼下的母亲对楼上的一切毫无察觉,体型硕大的缅因猫焦灼不安地在卫生间外开始打转,大尾巴转一次敲一次拉门,发出急促又无能为力的喵喵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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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北京时间7:10

A班的早自习还是那样的热闹,对答案的,抄作业的,一整片和谐的喧嚣,良寒表情平静地撑着头颅,左手箍着白色的护腕,安静地写英语题,表情清冷如常。

良寒的同桌是个沉默寡言的“高四生”,叫徐雷,人称雷哥,成绩稳定,体格厚实,因为总是在外面参加各高校的自主招生考试,平时不怎么在班里,存在感不是很强,今天雷哥正好来上学,敏锐地朝着右边一看,察觉到身边人带了一股清苦的药味儿,这位年级第一本来就白,今天带的护腕也是白色,因为体脂率低,手腕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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