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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地往家走,即使穿着干净整洁,也遮掩不掉他的颓废气。他看不见陈青柑的,即使陈青柑站到他面前,他也看不到,因为那块“表”。他看不到陈青柑,陈青柑也看不到他,仅他们二人互相屏蔽。他赞助的科研所真是了不起,这种好东西都能研究出来。

陈青柑渐渐也不去了,临近毕业,他有好多事要忙,拍完毕业照,答辩结束交完终稿,陈青柑找了份工作,过段时间就可以去报到,在这之前,他打算回家陪陪父母,以后工作了更没时间了。

褚梅山也跟他回去了,说要看看那棵青柑树。

正是盛夏,青柑树枝繁叶茂,独特的清香沁人心脾。他们坐在青柑树旁,褚梅山给他开了一罐啤酒,两人碰了碰,畅饮起来。

陈青柑不小心把啤酒洒在手表上,身上也没有纸,他进屋去擦,因为渗到表带内侧,陈青柑把它摘了下来,擦了擦,正要再戴上,表带松了,他把它放到桌上,打算修好再戴。

回到位置刚坐下,褚梅山拉住陈青柑的手,深情地看着他,终于把憋了四年的话说出来了:“这棵青柑树,很漂亮。种下它的人,也很漂亮可爱……我想说的是,青柑,我喜欢你,从四年前你抱住我,跟我说谢谢的那一天,心动到如今。”

陈青柑受宠若惊,一如第一次被褚梅山吻那天,他无法拒绝褚梅山,他对自己太好,甚至连那么高昂的医药费,也偷偷瞒着他全付了,他一直在想自己该怎么回报他,现在好像,到时候了。

“褚先生。”陈青柑回握住褚梅山的手,说,“我说过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有的,我都会给你,只希望你能高兴。喜欢也一样。”

褚梅山激动的心情无法言表,没有穆宋,他跟陈青柑的进展本该如此顺利,一个外来的不明生物,也想要跟人类谈恋爱,简直痴人说梦!

他起身抱住陈青柑,颤抖着在陈青柑耳边说:“太好了……”

陈青柑刚要伸手抱住褚梅山,穆宋突然出现在他眼前,他不明白为什么人能凭空出现,这不是第一次了,上次在医院楼顶他当幻觉,这次是真真切切地,咻地一下就出现。

“穆……”

陈青柑的震惊程度不亚于那晚荒唐的情事。

“该死的破树……!”穆宋一挥手,那棵青柑树应声倒地。穆宋拎着树干,面对听到声响慢慢转身的褚梅山,高高扬起,“没有人……可以抢走陈青柑!”

穆宋的身形相较于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消瘦了不止一点,他的脸颊凹了些,眼底乌青,下巴上还有没清理干净的胡茬,使得他面容越发冷厉凶狠,陈青柑大叫,挡在褚梅山面前,说:“穆宋!你疯了是不是!你想当杀人犯吗?!”

“我说了,我说了……”穆宋彻底失控,他颤声怒吼,“不见面会死掉,陈青柑,你才是杀人犯!是褚梅山,一定是他,是他让我见不到你……”

“好好好,”陈青柑咽了咽口水,慢慢走向穆宋,伸手捂住他流血的伤口,什么都变了,只有穆宋的伤口一直都在流血,原来他没忘记他。“是我的错,你先冷静些好吗?”

穆宋稍稍冷静了些,他看了一眼稳如泰山的褚梅山,一用力,青柑树瞬间化为碎片,陈青柑再次目瞪口呆,而后便是无尽的恐惧。穆宋没给他逃跑的机会,他一把握住陈青柑想要抽离的手,将人勒进怀里,又狠狠地碾了碾脚底的青柑叶,对陈青柑也对褚梅山说:“总要有人去死,我永不原谅。”

四百多天,他找了陈青柑四百多天。从日出到日落,从南极到北极,他处处涉足,明明知道陈青柑不会离开苏南,可他宁愿他是离开苏南,而不是戴上了屏蔽器,对面相见,也要擦肩而过,如果陈青柑一直不摘,他就永远找不到陈青柑。

无论陈青柑是被迫的还是自愿的,他都该接受惩罚——要他哭,要他道歉,要他亲吻,要他抚摸,要他……告诉他,他在,再也不会消失不见。

第36章

陈青柑无法解释自己为什么突然就到了穆宋家里,这超出他的认知,他只能呆呆地坐在客厅,看着一地的青柑叶,更觉匪夷所思。

他扫视了一圈,这屋子哪像一年多没人住的样子,里面分明就一直有人,可是为什么……他摁门铃没人开?

“我有点不明白……”陈青柑讷讷地开口,“两年前我救你那一晚,其实我已经死了对不对?只不过死后的世界也和原来没什么两样,所以我一直觉得我活着,不然从我家到这里,开车都得四个小时……”

坐在沙发另一侧平复心情的穆宋抹了一把脸,走到陈青柑身边坐下,陈青柑想要离他远点,但他已经被吓得无法动弹,只能任由穆宋抓住他的手,放到他疲惫的脸上,紧紧贴着:“你活着,你看到的,感受到的,都是真的。”

死吓不到他,现在这种情况活着才吓人。他猛地抽掉自己的手,侧身往后挪:“你……你是什么东西?”

“说了,你就知道我的秘密了。”知道他秘密的人,都得死。“这不是好事。别再问了。”

对于未知的恐惧,会让人产生极其可怕的想象力,他脑袋里出现了许许多多可怕的东西,越想越害怕,他好不容易站起来要跑,但穆宋很轻易就把他压回了沙发上,陈青柑看着他,不停重复:“我、我要回去,你让我回去!”

“嘘……”

穆宋摸了摸陈青柑的脸,吻了吻让他魂牵梦萦的薄唇,“让我感受你,证明这不是一场梦。”

“你出国那么久,回来就只想这么对我,我发的消息打的电话你都不理,你把我当什么?”陈青柑声音颤抖起来,“只是个陪你上床的炮友吗?”

“所以我说……我要杀了褚梅山。”穆宋把脸埋在陈青柑颈窝,咬牙切齿道,“想你这么笨也不会想到什么屏蔽器,你连我是什么,我不说,你永远都猜不到,又怎么会知道那屏蔽器会让你我永远见不到面?如果你没有戴那该死的屏蔽器,这一年多的时间,足够我学会如何做一个合格的爱人,足够让你爱上我,可惜我什么都没学会,我只想见你,只想跟你肌肤相亲,只想用最原始的冲动告诉你,我想你想到死……等我闻够你的气味,亲够你的唇瓣,就到褚梅山的死期。”

“是我自己戴的,”陈青柑不懂那个表为什么会让他们互相见不到面,他以为褚梅山是开玩笑的,只当那块表是个装饰品。他慌忙伸手去摸穆宋的脸,说,“真的,不关褚梅山的事,我在路上捡的,我只以为是块表!对不起穆宋,对不起……”

“你捡的?对不起?”

穆宋笑了起来,笑声让人毛骨悚然,“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是个笨蛋吗?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替褚梅山说话,就算屏蔽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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