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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
不是没有后悔过，但是后悔往往都是没用的，原谅两个字对受害者而言从来都很残忍，而心安理得接受这两个字的加害者往往都没有真心悔恨。
“那是因为什么？”手指捏在方野后颈，前天想标记他一下，最后忍住了，今天方野身上信息素的味道已经很淡了，他有点不满。
方野警觉起来往后退，“现在你不能欺负我了！”
“哦。”
蒋旻跟上去，方野怀疑他看到了舔牙的动作。蒋旻今天从始至终地好奇，一切问题都想得到方野的解答：“为什么？”
“……”处处都问为什么的蒋旻实在是很难让人招架。方野偏过头，脖子绷出的青筋都格外有气节。
“我们已经分手了！”终于，方野说。
“哦……”这次带了几分理解，然后，蒋旻语气都松快，甚至有了几分反嘲：“我们在一起过？”
“……”为什么他这么会模糊重点？方野推开蒋旻决意不再深入圈套：“我要回家！”
“我没答应。”蒋旻不厌其烦地把闹腾的人圈回来。
“我要回家！不用你答应！”方野极其气愤，据理力争。
然而——
蒋旻：“我说的是分手。”
方野沉思片刻，只能不情不愿承认自己的一时失言，然后反驳：“答应了的！”
在他以为他们要重新开始之后，蒋旻订婚，然后送自己回苏景湾，他们说了再见的，那怎么不算分手了？
但，不是。蒋旻的下巴搁在了方野颈窝，带了几分无奈脆弱甚至撒娇：“我是说，三年前。”
哦，三年前。那确实没有。方野理亏了。
“真的没想我吗？好几个月了。”蒋旻又问。
方野鼓着腮面容严肃地摇头：“不会的。”
“一点都不会吗？”蒋旻不满。
“一，点，都，不！”方野一字一句非常清晰。
直到多年后，蒋旻仍要感慨这一天方野的小气。
蒋旻忽然捂着胸口吸气，方野带着几分怀疑看他：“你怎么了？”
“你不会要说，被我伤到心口疼了吧？”是一种很嫌弃的语气。
蒋旻点点头，拉着方野去摸自己的胸口：“是啊。”
方野冷哼，以示自己绝不会相信蒋旻的鬼话。
好吧，方野果然还是很坚定。良久，蒋旻无可奈何，就只好抱着他的方野和他的方野和他的孩子，幽幽叹息：
“还要怎么才能消气？”
怀里的人没动静，但袖口被抓紧了。蒋旻有了点信心：“给你打吧。”
“或者你再咬我一口。”他把手腕递给方野，衬衫上渗血的牙印血迹已经干涸。
蒋旻抬起头就对上方野黑白分明的眼眸：
“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对着方野的疑惑，蒋旻空前脆弱地剖白：“苏致跟我说你大概是喜欢我的，大概很喜欢，我听到的时候很开心，很快又觉得不太可能，毕竟——”
方野眨了眨眼睛，蒋旻的声音就变得很小，他怀着百分之一万的小心，满打满算的愧疚：“毕竟，我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
“所以，苏致说你喜欢我，我很快就否认了。”
蒋旻漂亮的眉眼垂地很低，长相漂亮的人说什么话都更容易让人接受。
但方野确信他不是一个会被美色蒙蔽双眼的人，至少不会被蒋旻的美色蒙蔽，因为他对蒋旻喜欢的开端并不是因为他漂亮的脸。
——比起漂亮的脸，他还有很多缺点。
比如当初刚认识的时候，他就很高傲，经常嘲讽自己，仗着优越的出身和出色的体能在很多时候都嘲笑自己，在床上也很凶。
但其实他的缺点也不是很让人讨厌，他的嘲讽经常都是出于玩笑，在床上，受不了的时候抓着他的手腕摇一摇，他也就停下了。虽然停一下之后不会变得温柔，但他会在那种间隙吻自己，表示他在听。
方野需要这样一个人，时时刻刻，就算冷着脸也时刻在听自己说话。
不是风一样谁也抓不住的苏致，不是追逐自由抛下妈妈和自己的父亲。
是在漆黑的小屋子里抱紧了恐慌的自己安抚的人，他说：“没关系，我不会走。”
他说会救自己，会给自己自由。
可是又很害怕，怕他只是出于愧疚与责任感，对经历蒋谦迫害的自己适当负责。
毕竟方野的惶恐从来都不止暗无天日的那间小屋子，还有许多人听起来很有道理的暂且离开，他永远也追不上的那些背影，为了显得没关系，他也假装自己和父亲哥哥一样渴望无忧无虑地展翅高飞，他也假装自己受不了一丁点约束，假装自己无论面对什么也一定很勇敢。
所以他反复强调他还有苏致，强调苏致独一无二，天上地下。
——就算蒋旻不要我，我还有苏致，我还有我的自由。
所以你不要我的话，就放心地让我走吧。他给蒋旻这样的潜台词。
事实上，方野一无所有。
于是很快被苏致轻易打回原形，把他最脆弱的那块肉翻给蒋旻看了。
不止是自由，还想要爱。
蒋旻的爱。
“哦……”方野慢吞吞回答，手背抹了一把眼泪：“但是我牙有点酸。”
“那就明天。”蒋旻帮他擦眼泪，心软下来，脊背也弯下来，对方野仍旧弯着腰说话——天之骄子又怎么样？谁让喜欢一个人就注定要俯首称臣？
“等你牙不酸了，好吗？”额头贴着额头了。
好吧，那就这样吧，也没有办法，谁让自己今天就是咬不动坚硬硌牙的蒋旻呢？
方野半推半就被安置到椅子上，蒋旻转身要去做什么，忽然被抓住袖子。
他回头，方野抹着乱七八糟的眼泪，缓慢抬头。
对上那对湿了翼之后显得沉重又干净的眼眸，里面的东西看得蒋旻的心狂乱地震动起来。
方野心想，也要给蒋旻一点东西做回报了。
是什么呢？
也可能是想要蒋旻做点什么，因为肚子里的宝宝有点不安分地翻身，可能又有点需要他的alpha父亲了。
总之方野慢慢钻进了蒋旻怀里，听到蒋旻想让他听的心跳。
没听出来疼，听见蒋旻的心脏说：“我有点高兴。”
方野茫然地抬头，发现那不是蒋旻的心脏说的。
心脏想说话但总是很沉默，因为没有语音功能，所以只好拜托负责这一作用的嘴巴，流程有些太慢了，所以拖了好久。
但是其实，你慢慢的听，仔细听——
有没有听到，你一靠近，它就跳的好快？哪怕是不情不愿带着怨怼的一口尖牙，哪怕说出来的话总让我暴跳如雷？
但是你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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