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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次,后悔了很多次,谁都恨。
听说他的消息马不停蹄去怀江,去之前想了很多次要怎么办。
要不看一眼就放他自由吧。
要不啊,看一眼,他还活着,好端端活着,就算了吧。
要不算了吧。他都活着了。
劝了自己多少句,崩溃在看到角落里低着头的方野,畏畏缩缩,像一缕幽魂的时候。
他还以为方野多有本事?
他敢提着刀去找蒋谦,怎么就不敢拿刀来见蒋旻了?把自己折腾成那样算什么本事?他不是什么苦都能吃吗,怎么他只不过给他吃了点皮肉苦他就叫苦连天地哀嚎,说疼?
他还以为方野不知道疼。
知道疼,又是怎么敢的?
他最疼的时候,有蒋旻跟着跳进怀江疼吗?
怀江冷吗?那么冰凉的水底,会不会把方野冻醒,湍急的水流,方野被怀江带到哪里了?
那是他说的自由?苏致没带他去看的地方,怀江带他去了是吗?
这么些话,他问谁呢?
三月的江里,蒋旻被捞起来也生了一场大病,几乎去了半条命,何况身体虚弱的方野?
他还敢好端端出现在怀江,蒋旻去的时候恶意地想,他得看看没了他的方野过的有多好,是不是恣意飞扬,成了一只高兴的风筝?
可是他怎么敢那么出现在他眼前的?
方野自己都不爱自己了。
腺体被捏了捏,方野闭上眼睛,脚趾不由自主勾起来,等着接下来将会发生的一切。
还没被咬,眼眶里却已经沁出来泪水。
他想:方野,你怎么办呢?
怎么现在这么娇气了。
等一下再哭,现在还有点早,眼泪流完了,待会疼起来的时候,怎么办呢?
又被揉搓了两下,他被蒋旻过多的前戏弄得更加难过,靠在了蒋旻肩膀上,眼泪很快就沁开了,在布料里晕出一小团水迹。
那点什么都无法改变的泪水,更让人绝望。
你看他,明知道不会有结果,来跟自己耀武扬威了:你咬吧。
反正不会有结果,反正。
指腹又揉了两下,方野两只手都抱紧了蒋旻的手臂,攥紧了他的袖子,感觉今天一定不能善了了。
蒋旻会给他很多,多到即使没能对他的信息素产生反应也因为疼痛而神志不清,像是有反应了一样。
无所谓了,方野想。反正蒋旻说了,28号就要给他打针,也没几天了,蒋旻对他足够耐心了。
湿热的气息扑在了皮肤上,他蜷缩地更紧,小腿肌肉都绷紧了,勾在蒋旻的腿上,严阵以待做好了尽量忍耐不挣扎的准备。
太糟糕了,嘴唇的触感还没出现他就已经感觉到了幻痛,脑子里面不断出现暗示,说他很疼。
接着,滚烫的唇凑过来了,蒋旻的一只手还是照常卡着他的颈侧,方野闭着眼,心想,要开始了。
蒋旻一定又是在威慑他,准备给他猝不及防的痛苦。
嘴唇慢慢贴上来,方野忍不住呜咽出声了。
掌心也都沁出了汗水,热腾腾握着蒋旻的手臂,紧张到十指发白。
蒋旻将他捆在怀里,低头,轻轻地,史无前例地轻,吻了一下那个干净的腺体。
至今还没有属于他的腺体。
带着无人知晓的绝望。
方野哭出来一点声音,在他吻上去的瞬间变得僵硬。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但哭声逐渐不能自抑。
灼热的吻。
而后后颈落下来一点冰凉,方野不太确定那是什么。
失衡的感官不允许他思考清楚那是什么。
他只是在极大的恐慌之后,发觉想象中的痛苦没有降临,而他以为会严厉惩罚自己的人,哑着嗓子,有些疲惫地说。
“我多想也跟你慢慢来。”
一点不着急占有,一点不焦虑你离开。
一点不害怕你未曾归属于我。
你总怕我给你太多,起因只是因为你给我太少。
方野忽然哽咽出声,紧接着趴在蒋旻肩头嚎啕,突然到叫人不明所以。
方野在蒋旻怀里嚎啕,蒋旻在方野背后哽咽。
方野这样绝望,蒋旻也这样绝望。
怎么办。
他又这样哭。
坚韧的方野,将所有的眼泪都献给了蒋旻这个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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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换个人虐(不是
第18章 18 就这样吧,方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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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旻有些累了。珍重吻了方野不会属于谁的腺体一下,稍纵即逝离开。
方野自以为又犯了十恶不赦的大错,在答应了给蒋旻咬一口之后没能履行,他心想小心眼的蒋旻应该要找麻烦了。
按着他脖颈的手轻轻擦掉了他的眼泪,蒋旻脸上有他看不懂的表情。方野认真反思,大概是蒋旻不乐意看他哭。
他也不想,可如今的方野难以管控不听话的泪腺。
蒋旻带他到体重秤前面的时候他更加肯定。
他一定又要将一切的责任推卸到自己头上了。
那个数字闪动几下,定在了47.3.
方野想:糟糕,还不如昨天。他还在抽噎,刚才有莫名的难过,至今无法消解。
他站在体重称上,垂着哭红的眼无措,垂下的头像霜打了茄子。蒋旻沉默了很久。
方野心里七上八下,想:他会说什么呢?
他会说:方野,你没时间了。
他会说:不等了,后天就开始,是死是活,你自己看着办吧。
方野没有抬头,但可以感觉到蒋旻凝视他很久。
久到叫人心高悬,不知何时就会急速下坠。
恶人蒋旻慢慢叹气。
他在心里反思:
若他想彻底地占有方野,何必等到今天?
何必给他半个月来跟自己周旋?
何必在科技手段这样发达的今天,放着人工腺体不用,而去期望一个永远到不了阈值的数值?何必在床上假模假式恐吓他,叫他打开生殖腔?
真想要个孩子,何必跟方野强求?他该有的是办法才对。
那么多手段,最后的作用却都仅仅是恐吓。
承认吧,蒋旻,你根本看不得他哭,看不得他求饶,看不得他回避你的目光,看不得他吃一点苦。
听不得他害怕至极却还是恃爱行凶的那句“别这么对我”。你瞧,他心里也清楚。
菱角划伤他一道口子尚且想着菱角罪该万死,偏偏还逞强,想看他碎了骨头俯首。
明明他有那么多办法叫他跟自己低头,何必,何必听他絮絮叨叨说那么多苏致好?
蒋旻问自己:半个月到底是给谁的啊?
给谁的活路,给谁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