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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斐尔走过去硬拽开了他的手。

“米勒尔醉酒,我被他的战友强奸,这件事当然要算在米勒尔头上。我并非有意为他开脱,但是有两件事即使是我也没办法否认,米勒尔没有参与那场轮奸,而且他当时处在昏迷状态,事态的发展实际上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如果说他是个强奸犯,他不是。”

许晨认真地注视着戴纳的眼睛:“你是米勒尔的孩子啊!小时候你半夜醒了是谁哄你?是谁爬起来给你调奶粉?是谁一点一点照料你长大?米勒尔或许对不起我,或许对不起马修,或许对不起安东尼,但他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这么多年你被我们养育长大。你怎么能这么说你雌父!”

戴纳的眼泪不断砸在地上。

拉斐尔喝道:“你雄父刚刚说了什么,你再重复一遍。”

戴纳花了很大力气才压制住自己的抽泣,结结巴巴地说:“我,我是雌父的孩子,我不该,不该那么说他。”

许晨接着往下讲:“米勒尔说完了,我再来说说我,至于最后为什么留下来,这其中有很多曲曲折折的事。戴纳,我今天不说我是你雄父,我不说这么多年我养育你,你就把我当做是一个陌生人。”

许晨的声音沉稳地流淌在整个房间,他回忆着过去的时代:“我年轻的时候雄虫生育率特别低,生了个雄虫简直像是中彩票一样,一个季度的时间,如果有一百个雄虫出生,医院是要发喜报的。雄虫太少了。为了确保帝国延续,所有雄虫一出生就被送到了抚养院,长大了只有一项工作,就是义务服务。你16岁的时候在读书,我和你路易叔叔16岁的时候还在抚养院,哦,他那时候就很喜欢物理,但是老师不让他学,说雄虫做好义务服务才是正道。”

“现在年轻一代都能开始追求爱情了,我在你这个年纪爱情是被封禁的词汇,我刚和艾德里安见面的时候他连爱情这个词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如果有雌虫喜欢上雄虫,那时候不叫爱情,叫沉迷,这个雌虫沉迷雄虫,是一件惹人笑话的事。”

许晨想起了伦纳德书包里的情书,有一种奇妙的感觉涌上心头,那个时代好近啊,近到他曾经亲身经历,那个时代好远啊,远到现在面目全非。

许晨平静了一下情绪:“现在不一样啦!你路易叔叔发现了Γ射线,雄虫出生率迅速提升,现在新一届学生里,雌虫和雄虫比例各半,为了帮助学生全面发展,雌雄混班也早就开始了。中央星是雄虫最多的地方,虽然还有很多不公平,但是中央星起码做到了表面上的一视同仁。”

“这很好,戴纳,你现在的生活是我过去曾经期盼过的。强奸这个罪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纳入了《刑法》,你觉得强奸是错误的,我那时候不是,没有造成身体伤害的强奸不为罪。雄虫太少了,在所有雄虫都做且仅能做义务服务的时候,你真能分辨义务服务和强奸之间的差别吗?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为了追求极致的生育率,那时候的强奸是帝国默认的!”

“后来艾德里安为了送马修他们进监狱要到了军部的稽查令,米勒儿配合了艾德里安把马修他们送进监狱自断臂膀,甚至为此毁了在军队的前途,为了雄虫失去唾手可得的利益在当时看来真的不值得,我很感谢他们。我可太知道秉持着与社会相悖的观念有多不容易了,这些事情他们完全可以不做,当时的法律可并没有规定这些人一定要付出代价啊。”

“我亲爱的戴纳,说这些是想让你明白,或许有些事对你来说很陌生,但他们其实并不遥远。你现在能够接受和雌虫相同的教育,上学,参加考试,你觉得这些东西与生俱来理所当然,其实不是。是你路易叔叔提高了雄虫出生率,是拉斐尔推动社会改革,米勒尔在第九军区率先宣布愿意接受雄虫文职,是许许多多的人做出了很多努力,他们都是英雄,最终才让你能脱离抚养院,站在这个社会基础上追求更实质性的雄虫权益,拥有自己想要的未来。”

“你昨天突然问我有没有想过离开中央星,我说没有,你哭了,我当时很奇怪,想来大概是因为你觉得我受了委屈,但其实让我说出不后悔三个字,不仅仅是因为当时的决定,更是因为我和你雌父们一起走过的这么多年,在过去那个无比艰难的社会环境里,我们每个人都顶着压力,选择了爱情。”

“最后说回为什么我选择留下来。戴纳,你家庭幸福,雌雄长辈恩爱,对你而言与生俱来又稀松平常。我没有,那个年代的雄虫都没有,我们没有亲人,没有家庭,没有紧密的人际关系,我想要爱人,我想要一个和我血脉相连的孩子,我想要一个稳定的家,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

许晨声音响在整个大厅,平静却锋利:“你并不是当时的我,不能用现在的价值观去批判过去我的选择,因为你不站在当时的时代,也不是当时的我。”

戴纳的鼻涕眼泪糊了一脸,他已经在外面站了一天一夜了,激烈的情绪和不停地哭泣让他有些缺氧,在拉斐尔勒令他重复的时候,戴纳终于昏过去了

再醒过来是映入戴纳眼睛里的是医院的白炽灯,浓郁的消毒水的味道,自己左手打着点滴。

许晨回到病房,看见戴纳已经坐起来了,呆呆望着他,许晨走过去摸摸戴纳的额头:“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头疼吗?”

戴纳摇摇头。

他们都沉默了一会儿,是戴纳先开口:“虽然您这么说,但是我还是有话要问。”

“你问。”

“您提到您很感谢艾德里安和米勒尔,你是因为感谢留下的吗?”

“当然不是,是因为这里有我想要追求的东西。”

“那......您说社会现状不同,这我也承认,可因为社会现状逼迫而做出的妥协就不是妥协了吗?”

许晨笑起来:“这个问题好尖锐啊?”他想了想:“我不觉得个体有能力和整个社会抗衡,其实我们都是在社会限定的几个选择之间选罢了,而我的选项中有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就这一点来说,我觉得自己已经足够幸运了。”

戴纳看了雄父很久,小心翼翼地开口:“我还是不懂,道歉就能获得原谅吗?错误真的能被补偿吗?”

许晨看着点滴一滴一滴落下,缓缓流进戴纳的身体里。

“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但是他们会过去的。”许晨叹了口气:“时间是这个世界上最神奇的魔法。他能在不知不觉间抚平很多伤痛。”

“选择留在中央星我可以理解。可是......”戴纳想到了很多不堪入耳的流言:“您分明经历过很多不好的事。”

外面阳光很盛,在吊瓶里折射出歪歪扭扭的金色线条。

许晨掂量了一下这个问题;“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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