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8
房的空地里,多少有些局促,现在拉斐尔这个状态像是他小时候在抚养院犯了错时带教老师的样子。那时也是老师坐着,他站在教室空地,带教老师问他:“亚特,你知道自己错在那里吗?”
许晨摇摇头,把自己的联想摇出脑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我并不清楚您家的情况,是艾德里安写信叫我来的。”
拉斐尔嘴角微微翘起:“我们家族有四只雌虫,你和艾德里安已经很熟悉了,我是他的父亲,艾德里安还有个哥哥,今天在医院陪他小叔。哈我这个弟弟真是个麻烦鬼,要不是因为他生病了医生叫我们找一只高等级雄虫,我们也不必请你过来,也许你听到过他小叔的名字?叫米勒尔。”
拉斐尔说这几句话很轻松,连可能连五秒都没有用完。但是许晨吸收这段话的时间显然连五分钟都不止。
什么?什么?他一开始只是觉得自己在边境军区捡的小对象又好看又纯情,简直叫他喜欢的不得了,后来他明白了军区的职位高低觉得艾德里安年纪轻轻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应该有长辈帮忙,可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帝国法律委员会的拉斐尔搭上关系,更不要说米勒尔,虽然许晨对他印象不好,但是这不妨碍米勒尔是第九军区的统帅......
更重要的是......拉斐尔和他说这些做什么?
战争......军队开拔......米勒尔生病了......高等级雄虫......艾德里安的反常举动......“我们结婚吧。”......
等,等等。
许晨能感觉到自己体温骤降,明明外面太阳晒得杨树都耷拉着叶子,许晨却觉得自己血液里泛起冰碴。
他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猜想,但是他不敢相信。
“我和艾德里安是情侣关系,我们都很喜欢彼此......”许晨自己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说这些,或许是想提醒拉斐尔他现在做出的决定有多么荒谬——他希望儿子的家人——甚至于包括他自己在内——分享儿子的爱人?他不自觉的把手攥起来,指尖触碰手心的温度叫他自己都打了个寒颤。
“这并不冲突,”拉斐尔手中转着一只钢笔:“我们已经提交了婚姻申请,现在大概已经到了雄虫协会会长的案头了。”
他就知道。
许晨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神凌厉:“拉斐尔大人,我记得婚姻申请成立需要雄虫的同意,我现在表明我的态度——我不愿意与您的的家族缔结婚姻。”
拉斐尔笑了笑,依旧是放松的态度,似乎在嘲笑许晨的天真:“您自愿走进石林巷四十一号,没有任何人强迫您进来,这还不能说明您对于与拉斐尔家族缔结婚姻的态度吗?我认为足够了,您自愿进入四十一号的视频已经提交给雄虫协会。嗯,让我看看进程,他们已经认可了。”
许晨心里凉了半截,强取豪夺,可是他没有任何办法反制。
许晨在脑子里疯狂闪过自己现在有的筹码。他抬眼直视着拉斐尔:“我无意成为任何家族的附庸,既然您能调到我的档案,想必也知道我拒绝义务服务曾经被关过两年监禁,甚至为此闹过自杀,我想您作为家主也不希望家族出现雄虫死亡的事件叫家族蒙羞。”
拉斐尔脸上的笑意更浓,他就知道面前的雄虫没有什么还手之力,即使他是珍贵的s+。“亚特阁下是个聪明人,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呢?这可不应该。”拉斐尔甚至可以摆出一副谆谆教诲的样子:“如果您真的抗拒至此,结果不会是雄虫亚特死亡,而是雄虫亚特从未存在。”
许晨瞬间听懂了拉斐尔的意思,雄虫协会能够因为许晨是s级而做出让步,其实是因为协会不敢真的在手底下闹出高等级雄虫死亡的丑事,对于许晨的报复也不过是删除了他的档案。但是拉斐尔不怕,就算许晨真的死亡拉斐尔也有办法压下去——雄虫协会已经抹掉了亚特的痕迹,按理说已经没有亚特这只雄虫了,
许晨的双手撑在拉斐尔的书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拉斐尔,但是许晨心里清楚,拉斐尔才是整场谈判的上位者。
拉斐尔的眼睛里甚至弥漫出了一些趣味,在谈判桌上看对手垂死挣扎也是谈判的乐趣之一。
雄虫没有父母亲族,抚养院制度彻底摧毁了他们的血脉联系,单个的个体是最易被击破的组织。雄虫的生育功能虽然珍贵,却是具有依附性的,单独的雄虫不能生育,这导致雄虫必然会成为社会资源在市面上流通——难道物品可以选择购买者吗?绝不。拉斐尔替亚特想了想,觉得他翻盘的唯一机会就是告诉所有家族他是唯一的s+,这样购买者之间相互竞价或许他还要有逃脱的可能。只可惜他的真实等级他自己都不知道,更不要说他都进了石林巷四十一号,家族早已打点好了一切。
可惜,最后一条路都被堵死了。
拉斐尔复盘了自己的准备,无一疏漏,他点点头,为自己的充分准备感到有些得意。
许晨明白自己失去了最大的优势,但他还是强迫自己冷静:“您刚刚提到的,哦,米勒尔统帅,他生病了?”
拉斐尔点点头,把脖颈放在椅子的后背处休息:“他的精神污染很严重,需要高等级的雄虫定期治疗,所以我们选择了你,选择了婚姻制度。”
许晨强迫自己笑了出来:“您这样强行逼迫我,您就不怕我在米勒尔统帅的治疗当中做手脚吗?”
拉斐尔的眼神凌厉起来,这确实是他关心的事,但是雄虫觉得可以用这个威胁他是痴心妄想:“亚特阁下,我不得不提醒您,我们和您缔结婚姻的几乎唯一原因就是米勒尔的病情。如果您真的这么做,那么您将对于我的家族毫无用处。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我向来不会太宽容。”话到最后,拉斐尔的威胁也不再掩饰。
强迫就是强迫,没必要惺惺作态。
拉斐尔从来不惧于成为坏人。
拉斐尔看见面前的雄虫虽然还强撑着站在他的书桌前,但是肩膀已经塌下来,他知道自己赢了。一次普普通通的谈判胜利,拉斐尔对此并不意外,因为对方手中实在没什么筹码。
许晨苦笑起来:“您......您不觉得荒谬吗?我本来是您儿子的爱人,现在从理论上来讲,我和您也是婚姻关系......您,您和您的儿子,和您的弟弟共享一个爱人吗?”
“爱人?”拉斐尔皱皱眉,这真是个陌生的词汇,这个词和爱情发音很像,他们有什么关系吗?听起来的意思是他觉得一个家族不应该共享雄虫,这有什么?这不比义务服务能申请到的资源更丰厚吗?一个家族一个雄虫是高层对于特权家族能做出的最大让步了。这只雄虫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