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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衣大敞,袒露强健饱满的胸膛,完美的肩背条线在腰腹处收拢。
在进行过一场激烈到只有残影与刀鸣的拼刀后,他眯起豹猫似的眼睛,深深凝视着他的对手,盛放了他所有感情的与羁绊的容器。
对方因战斗至热汗淋漓,湿漉漉的作战背心黏着皮肤,热汗随着呼吸起伏没入前胸间的沟壑,漂亮的面孔因战斗而脏污,但那双蓝眼却愈发明亮,就像是一头自荒野而来的花豹,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野性。
飙升的肾上腺素经由心房泵站压入血管,萨菲罗斯感到自己情绪亢奋、身体滚烫,某种烧灼的情绪在他体内满涨。
“看来,为避免再出意外。我应该来个‘陨石’,让聚集在这里的所有人都随我们一同赴死。”
“你知道该怎么阻止我,来吧,亲爱的。”
他甚至在这决斗即将迎来高潮的关口,将太刀丢开。不去管突刺而来的六式会径直洞穿他的胸口,直接朝着克劳德张开双臂。
此刻他与克劳德是完全结合的状态,任何一方重伤或者死亡都会牵扯到彼此。
他在逼迫克劳德和他一起拥抱死亡。
这正符合萨菲罗斯的残酷美学。对于灭世天使来说,在无可选择的情况下,同归于尽或许也是一种极端的浪漫。
克劳德实在没料到这个。他在最后关头勉强拧转斩击方向,惯性令六式脱手而出,雪亮刀锋在萨菲罗斯脸侧擦过一道血痕,狠狠砸进他身后的冰层,将厚实冰面撕开一条巨大裂痕。
佣兵一头撞进对方怀里。在那两条张开的手臂即将合拢时,他一记又准又狠的勾拳砸上萨菲罗斯的下颌。顿时雪花纷飞,两人一起重重摔倒在地。
克劳德骑在人身上,肌肉坚硬绷紧,浑身因为愤怒而颤抖,他一拳接着一拳,每一拳都结结实实落在对方脸上,令那张向来完美的面孔出现血痕与淤青。
他用力咆哮道:“我没打算杀死你,更没打算杀死自己!死亡只是一种逃避,懦夫!”
然后他揪住萨菲罗斯的衣领,将对方的头颅从地上用力拽起。他抓住了他,狠狠亲吻了他。他们咬破了嘴唇,喉结颤动,唾液和着血水吞咽。这个吻辛辣得很,萨菲罗斯敢肯定他们其中有一人在唇舌搅缠中吞下了从自己嘴皮上撕扯下的肉屑。
近在咫尺的海蓝瞳孔中,有不停上涨的黑潮将他们彼此淹没。
“你也就趁现在能够威风一下了,得意洋洋的混蛋!”克劳德贴着他的嘴唇,如幼豹般凶狠,“我说过,我会改变你。”
克劳德松开手中抓皱的衣领,手掌抵住人胸口,向后用力一推。
触不及防中,萨菲罗斯重重摔进冰层裂痕下的深海里,他在不停下沉中,隔着幽蓝海水与佣兵对视。他看懂了对方嘴畔的呢喃。
“准备迎接你的新生吧,萨菲。”
第21章
咚咚,冰冷的夜风拍打着萨菲罗斯的面孔,睁开眼睛——
83层高楼被铁丝网围绕的天台,头顶是深邃的夜空,脚底是用霓虹灯光组成的梦幻夜景。夜风中隐隐传来《creepin up on you》的乐曲。他自己光裸着上身却不感到寒冷,因为剧烈运动后燥热的余劲尚未从身体散去。那件宽大皮衣正披在另一个同样汗蒸蒸的男人身上。
而对方正用海蓝色的眼眸望着自己,努力勾起微笑,但微抿的嘴唇边浮动着困惑与忧伤,三指曲握,以一个射击的动作轻轻点在他胸口。
萨菲罗斯因胸膛上的触感怔住。这熟悉的场景,这难以忘怀的时刻,他们在夜空下交托彼此的身体与信任……他那潮乎乎又柔软的小鸟,那即将盗走神罗重宝的侠盗佐罗。
第十六个虚拟世界里萨菲罗斯最为重要的记忆片段在他眼前重现。
克劳德为什么把他送到这里,为什么要重现这份记忆?
灭世者不解。他想要起身,却愕然发现无法操控自己的身体,喉结微微滚动,嘴唇不受控制地开阖:“那就来偷走我吧。”
他重复着过去的行动,沿着回忆里的既定轨道对克劳德发出邀请。不,不仅仅是邀请,那是堪称贪婪的渴求。渴望这个如天降神兵的男人将他带离作为冷血兵器的枯燥人生,用炽热的感情与体温来黏合他逐渐开裂的人性。
当初他未觉醒时,就像是一名坐在私人影院里的观众,跟随主角视角独赏剧情发展。
那时候,他与虚拟世界里的“萨菲罗斯”是割裂的。
虚拟世界里的“萨菲罗斯”是他潜意识的倒影,对方因故事里的种种经历而产生想要拥抱克劳德的丰沛感情与灭世者的真实自我并不相通。对方作为一名冷漠的旁观者,只是耽溺于“驯服”克劳德的快感,并为那孩子湿滑的喘息与潮红身体于胯间滂湃摆动的火辣场景而亢奋、沉迷。
但现在,灭世者被拘束在“萨菲罗斯”的躯壳里,潜意识所产生的爱欲正如怒涛奔浪冲刷过他。就像一剂猛料十足的兴奋剂扎入心脏,多巴胺与大量引发亢奋、燃烧理智的激素在他血管里沸腾,令他大脑发烧、呼吸不畅。
直至此刻此境,萨菲罗斯才真正认识到——原来在那个时候,他有多么爱他!
不对劲……萨菲罗斯表情扭曲地撑住额头,一滴冷汗自指缝间滑落。他咬牙抗拒着那源源不断涌入心房的感情,混杂着满足、快乐与深邃的爱意。
就像是在矮巷暴雨中流浪已久的野猫,面对突然遮于头顶的雨伞与一只温暖大手向他伸来时,浑身炸毛,脊背嶙峋拱起,如鬼火般的绿眼流露凶狠戒备的情绪。
但是,已发生的过去不会因他的抗拒而改变。
当萨菲罗斯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已打横抱起克劳德,穿过铁丝网的豁口,来到天台边缘。
脚底霓虹璀璨、车流如织,冷冽夜风卷来“No one else can love you like I do.Feel it when I'm creepin up on you……”的悠扬旋律。
忽然,萨菲罗斯被一种极端动摇他的情绪所命中,意识到从现在开始,他完全可以去选择一个不同于神罗英雄的自由人生。
没有监控、药剂、命令、探针穿透脊柱的痛楚与日复一日的杀戮。
他们可以去私奔,去流浪,成为拖着篷车骑马唱歌的吉卜赛人,横穿荒漠往来各个城镇拿钱办事的雇佣兵或者游骑兵,又或者是追寻传说探索至世界尽头的冒险者……
萨菲罗斯感到不可思议,感到荒谬可笑。
他为什么以前就没有想过离开神罗?
是因为那个腐臭巢穴承载了他出生至成年的所有经历,他人生当中四分之三的记忆都被绞缚于神罗的蛛网里?
但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