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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珍惜地挥霍。充斥着残酷而魔性的美丽。

霎时间,总裁恐惧地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在萨菲罗斯身上出现了偏差。

这位自胎动起便被他们设计、改造、培养且设定了人生轨迹,必将如英雄般辉煌,又会如英雄般落幕的“完美作品”脱轨了。

“所以,神罗高层知道你……坏掉了?”克劳德本来想说“生病”,但考虑到萨菲罗斯后来那些丧心病狂的行径,他觉得有必要用一个足够病态恶劣的单词贴在对方脸上。

这混蛋值得这个。

“但由于你的不配合,导致他们找不到原因,也无从修理你。可若要放弃你的价值,神罗心有不甘。所以暂且假定你是由于长时间接触战争带来的压力与暴力导致精神创伤,企图用心理治疗来抚慰你。”

克劳德抬头,嘲笑地瞧了一眼头顶的监控器:“说到底,不过是换一种温和点儿的方式来‘审讯’你。”

“不榨干最后一滴价值不愿放弃,这很神罗。”

克劳德自顾自地总结着,然后因阅读到一段文字稍有停顿。他挑起眼皮,表情奇特地看向萨菲罗斯。

“据医疗部描述,从你的口腔里检测出了血液反应……”屈指弹了弹手中纸页,“你什么时候被德古拉伯爵咬了?”

“比那要多。”没有在意对方话里的讽刺,萨菲罗斯笑道,“你的想象力还是太拘束了,斯特莱夫医生。”

“我不仅品尝了血液,还吃掉了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说着,萨菲罗斯伸手握住克劳德座椅的扶手,裹着皮革的手指于棕红硬木轻轻敲击,椅轮摩擦过地毯,带着金发医生缓缓靠近。高大颀长的身躯倾斜向他,阴影覆盖在人身侧将光束遮蔽,庞然如鸦群。

克劳德经过精心锻炼的身材与之相比,竟显得娇小纤瘦。只要对方张开双臂,就能将他拥住,收拢于漆黑的羽翼里。

银发轻柔地搔过锁骨,克劳德感觉到空气在两人身体交叠架构的狭小空间内逐渐变得焦灼。

萨菲罗斯贴近那被光线透过显得透明的耳廓,暧昧调笑:“需要我详细描述肝脏的味道,或是肺叶滑过食道的触感么?”没有刻意催低声音施加恐吓,但效果已足够惊悚。

他天生就有一副磁性、且野心勃勃的嗓音,曾经被安吉尔评价为无须投入感情就能止婴儿啼哭。

而在一次用桥牌打发时间的闲暇里,他输给杰内西斯,被迫当众朗诵了一段《loveless》节选。缺乏艺术细胞的英雄读不懂文字里那些神秘的意象,金翅的女神,折断的弓矢和化为星光的水滴。只记得红发友人在他平乏到令人犯困的诵读声中,发表了好一通冷嘲热讽。

“萨菲罗斯,你听起来就像是黑帮教父同敌人进行火拼前的最后宣言。”那人骄傲宣布。而他杰内西斯,忧郁的流浪诗人,告死的红发天使,将为那些在火拼中不幸罹难的灵魂悲歌以悼挽。

萨菲罗斯收起回忆,聚焦在克劳德身上,想要看到一只因受惊而炸毛的猫咪。对方在瞳孔微微收缩后扬起手臂,啪的一声,将病例拍在英雄脸上。

“那么,记录里为什么没有提到内脏缺损问题?”

“所以,你就是这样吓跑在我之前的五个医生的?性格恶劣的食人魔先生。”

“你很敏锐,医生。”胸腔震动出低沉的笑,萨菲罗斯毫不掩饰他对克劳德的欣赏。

英雄松开对方,坐回原位,竖瞳微微眯起在人身上逡巡,就仿佛盘踞沙丘晒饱了太阳的雪白狮类,偶见孤身涉入荒漠的旅人,甩着长尾,一路跟随的目光里充斥着探索欲与几分懒洋洋的野。

一般人会在他恶劣恐吓的玩笑下感到被冒犯,即使碍于其身份地位不敢发怒,但难免流露几分恼火。而这位斯特莱夫医生没有,他应对自己游刃有余,透露着一股“早就知道会这样”的无奈。

这份熟稔感即便是安吉尔与杰内西斯身上都没有的。冥冥之中有一条纽带将他两人紧密连结,仿佛一对搭档默契的探戈舞者,磨合多年,每一个眼神、扬臂与旋转都节拍契合。

真是古怪。萨菲罗斯感到困惑、且新奇。他翻找遍记忆,确信不曾存在一个名叫克劳德·斯特莱夫的男人。

克劳德将病例翻看完,放回档案柜里,偏头看向萨菲罗斯。满头金发与窗外阳光融为一体,柔软地散落额头与鬓侧。招呼人跟上他:“让我们做个测试。”

克劳德领着萨菲罗斯向落地玻璃走去,探测器感应到热源指示门扉向两侧分开。房间外寒冷的天风与魔晄都市昼夜不休的喧嚣扑面而来。

露台宛如一只洁白的瓷盘,托举于百米高空。观赏水池向外延伸,水流源源不断倾泻成瀑布。两人一前一后走到露台瀑布与无垠天穹的交界之处。

克劳德半只脚掌悬空,稳稳站在露台边缘,保持着一种惊人的平衡。环抱双臂,松开的衣领与袖口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宛如一只盘旋天际的灰隼俯瞰着米德加。

湛蓝的瞳眸映照出机械都市,神罗大厦、圆盘住区与地表的贫民窟层次分明,从奢华无度到贫困荒芜一路向外凋敝。那种人与人之间阶级森严的割裂感无处不在。

克劳德怔怔,眼睛被风吹得发涩。他想起曾有无数人前赴后继试图改变这里,为此不惜性命,却始终未能得到圆满的结局。

忽然,感觉寒风稍歇,是一具高大身影替他遮挡。萨菲罗斯来到他的身边。

克劳德捏了捏眉心,收敛情绪。“接下来我会让你看一些东西,你需要说出对于它们的想法。”

“明尼苏达多相人格测试?”萨菲罗斯询问,声音轻缓,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如果是这个,我已经反复做过四次。”在上几任医生的安排下。至于结果,自然是毫无问题。

“没有那么烦琐。”克劳德摇了摇头,“我只问三个问题。”

说着,扬臂指向下方城市的某处。

萨菲罗斯循着指引看去,是圆盘第七区的中心街区。

高楼大厦间坐落一座广场,以洁白大理石堆砌,设计成海贝形状,设有球幕荧屏。曾是提供给剧团、乐团的公开演出场所,此刻正循环播放神罗总裁的演讲、对五台作战前线报道以及征兵广告。

经过精心剪辑的画面,配以激昂乐曲,不时穿插有萨菲罗斯身影——

俊美如神的银发男人,或穿着庄重帅气的制服,站在聆听总裁演讲的战士中央,显得鹤立鸡群。或穿行于流弹与碎石之间,拔刀一闪,引月光割裂烽烟。或伫立废墟大楼之上,银发飞舞如风雪,冷粹瞳眸俯视脚底人潮,抬手打一个响指,蝙翼龙首的庞然阴影从他身后升起笼罩战场。

球幕荧屏前守着不少年轻人与孩童,眼神里充满狂热与期待。每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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