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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里面翻找什么。情绪匮乏的面孔表示他懒得同人废话。
雷诺感觉有被冒犯,磨了磨后槽牙,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被克劳德迎面将一个牛皮文件袋拍于胸口。他手忙脚乱地接住。
“我的医师资格证、诊所执照、两个心理学相关的博士学位及一个医学硕士学位,发表于《观测者》学术期刊上的几篇论文全在里面,你可以拿去核查。”
克劳德拉开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右腿交叠于左膝,抬眼直视于曾。
“我清楚神罗的做事风格,各位会出现在这里,想必已经将我和我的诊所从头到脚全都查得一清二楚。”
“所以,您应该知道,我很昂贵。”克劳德这样说着,眉梢微挑,露出自众人入门以来的第一个表情。一个微妙的笑。
“自各位进门起算,一小时2400gili。”他打了个响指,总结道,“先生们,我很值钱。所以,为了神罗的财务情况考虑,能否珍惜我们彼此的时间?”
曾微微一怔,他是第一次遇见说话如此直白、且具有攻击性的心理医生。
按道理来讲,心理医生普遍性格内敛、包容、善于倾听,因为他们需要通过耐心引导病患敞开心扉。而开场便用犀利言辞将人的话给堵回去,显然与谈话的初衷背道而驰。
但曾没有提出异议。毕竟事实证明,传统的心理医生在他们那位难搞的病人身上全都铩羽而归,或许这位克劳德·斯特莱夫会有不同凡响的表现?
于是,曾让出身位,给病人与医生留出谈话空间,并安排塔克斯们退到一旁,开始监视、记录他们的谈话。
“抱歉,治疗开始前,请无关人士离开。”在塔克斯们做工作布置时,克劳德突然发言。
曾皱眉:“你说什么?”
克劳德平静重复:“请你们出去,关上大门,留给我们一个私密的谈话空间。”
曾当即否定:“这不符合规矩。”
“私密空间有助于病人放松。”克劳德道,“更何况,这里已经被你们无死角地安装了监控摄像,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克劳德随便向诊疗室的几个方向扫了扫,每个角落都有摄像头转向他。
他冷淡地望回曾,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
塔克斯们则做好准备,预备主管一声令下,便给这个不知所谓的金发男人一个教训。
然而,出乎预料的,曾做出了让步。
“依你所言,医生。只不过,希望你别令神罗失望。”
当所有人退出诊所,房门在曾面前缓缓合拢。这个塔克斯的主管深深凝视克劳德,从怀中掏出一张名片,屈指弹向他。
“如果某天你厌倦了现在的位置,有换份工作的打算,可以来找我。”
“你的眼神很不错,比起医生,更适合做一名战士。”
克劳德微微一怔,拇指摩挲着平滑的名片,微微颔首:“我会考虑的。”
房门彻底关闭,诊疗所回归安静。
终于,只剩他们两人了。
克劳德轻舒一口气,在神罗面前装模作样,对于他这种直来直往的性格,实在有些累人。很想动手扯开因剪裁贴身而束缚感十足的西装,但考虑到此刻的身份,只能暗自忍耐。
他微微抿唇,目光聚焦于留在原地的病人,这是他此前一直避免做的。但此时此刻,静谧的空间中只剩两人,而对方的存在犹如篝火,明亮而蓬勃,让人无法不注目。
沙发微微塌陷,对方走到医生面前坐下,天生的协调感令他的动作从容、舒展。
两人离得有些近了,克劳德能感觉自己被熟悉的气息所裹挟。他有过很多很多次的体验,浑身肌肉习惯性的紧绷,在接纳与顽抗间拉锯。某种酸胀又折磨的情绪在他深处发酵。
“我已经接受过五名心理医生的治疗,就开场而言,你是最有趣的一个。”
病人一面说着,一面拉下兜帽,银发披落在人宽阔肩头,色调犹如月光有着冰冷的质感。但克劳德知道它握在手里的感觉,很柔软,也能被体温温暖。
口罩下是雕塑般的下颌,色浅而丰的嘴唇。那些凛冽的线条与立体感十足的阴影,曾令克劳德为之着迷,他一贯羡慕、且热爱着对方成熟张扬的男性魅力。
最后摘去墨镜,露出熟悉的眉目。这个男人有着世上最料峭的眉骨与杰诺瓦所赋予的瑰丽虹膜,仿佛北极之上横亘天穹的极光。任何初见者都会被其非人的出众所震撼。
然而,克劳德保持着沉着与分寸。
无人知晓,在那副冰冻的面具下,他是怎样竭力忍耐,才勉力压抑自己不要露出某种难看的表情。藏在桌面下的双手缓缓攥紧,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泛白。
尽管尝试了无数次,但每次再见,对方总能轻易熔断他情绪的阀栓,被迫在洪流的冲刷下挣扎喘息。介于崇慕与背弃之间,介于性感与恐惧之间,介于深爱与绝望之间……
似乎这个优雅而残酷生物从一百年前就华美如此,而亿万年后他依然如故,分毫未改。
“你好,萨菲罗斯。”
“你好,斯特莱夫医生。”
第2章
斯特莱夫医生,不是克劳德。
熟悉的嗓音递送来陌生的称呼,映有克劳德倒影的冰蓝虹膜情绪匮乏。不是金发佣兵那种为藏起羞怯秉性而刻意展现的高冷,是真正的冷淡,因对外部世界缺乏兴趣、对所见所闻缺少共情而形成的冷漠。
仿佛曾经那些刻骨铭心、纠缠克劳德如梦魇的昂扬战意、疯狂与偏执以及令人难以喘息的步步紧逼都只是他的臆想。
这位神罗英雄安静地坐在他面前,好似被精心栽培于庭院间的嵯峨银桦,空有华貌,听凭管理者的修剪或引导,给人以无言的驯服感。
驯服……与萨菲罗斯?
克劳德心头微哂,他这辈子都没遇到过这种可笑的词语搭配。
“来喝点儿什么?”克劳德打算切入正题。起身从装饰柜里拿出一对套杯,翻出装有伯爵红茶的和危地马拉咖啡豆的玻璃樽。“茶或咖啡?”
他一面询问着,一面目光停顿于酒瓶。或许这个才是最佳选择。可以预料,接下来他们将进行一场“以心交心”的厮杀。而高度数的烈酒是最好的助燃剂。
他认为自己需要更放开些,而他的对手需要更放松一些。
房间门窗封闭,温度逐渐升暖。
克劳德脱下外套,扔搭于椅背,轻薄衬衫贴着肩胛舒展勾勒出蝶状的线条,袖口挽至手肘,露出半截匀称白亮的小臂。手指、臂肘夹住几只杯瓶。他口吻随性,仿佛朋友间闲谈。
“我猜,神罗战士应该没有关于酒的禁令?”
萨菲罗斯的回答也很随和:“任务期间有禁酒令,不过于我而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