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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丢了就是丢了,你再买新的回来也复制不了那对儿兔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连于皎迈步进门:“在说我的坏话?”
我移开距离:“哄小狗呢。”
他小心收敛起四处乱飞的碎花:“一会还要不要再来哄哄我?”
“不是哄过了吗?”我敷衍道。
“哦,哄过了。”他拉长声音,意味不明,安安静静地扫着地。
连简不欲看烦杂的家务,早早走了,我监督到最后,正伸着懒腰准备离开,连于皎单臂支着扫帚,淡淡道:“卷卷,这么偏心?”
我回过头,伸直的手臂缓缓放下:“偏心?”
他问:“是不喜欢那款兔子吗?”
“唔,挺可爱的,”我说,“你明天还可以选个更好看的。”
连于皎将手里的工具立在一边,拍拍手里余灰,居高临下站在我面前。
我拍拍他的肩,仰起头同他道别:“晚安。”
他没说话,注视着我离开的背影,久久酿出一个笑。
737.
连于皎选不出更好看的。
连简心不诚,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陪着他走进礼品店。
礼品店紧邻小学,审美有待提升。左边是一排充满少女心的小动物,个别几个涂装甚至都带着一点瑕疵,更别提组出一对儿来,右边一排情侣好物,大头娃娃的新郎和丑陋婚纱的新娘艰难地举着破碎了一半的心,脸上挂着假笑将它们拼合在一起。
“挑一个?”
连于皎恶心得眉头紧皱。
“没有喜欢的吗?”连简火上浇油。
“新郎和……新郎,”他挑出两对儿“新人”,各拿起两对儿方向不同的男小人,寻了个空地摆在一起,“可惜拼不上啊。”
尺寸不同的摆件并排而列,两颗半心七扭八歪地被勉强拼合在一起,大大小小,奇形怪状。我下意识环顾四周,好在这个时间点孩子们早就放了学,滞留在店里的人不多,我怼了怼连简,叫他注意影响。
连于皎充耳不闻,两三步走到另一边展柜。
这边的展物带着点“物理极简”风,牛顿摆球,时间沙漏,平衡小铁人……连于皎随便抽了一件,扔给连简。
“这个。”
我顺着看过去。
一个铁丝弯成的简易小笔筒,兔子形状的。
这么喜欢兔子?
连简左右端详:“不要一对儿了?”
连于皎走在前面,朝着柜台而去:“怕你破产。”
连简冷嗤:“阴阳怪气。”
738.
钢铁兔子摆回了电视柜,连简再没看过它一眼。这天,两人总共也只买回了一束干花,七扭八歪地摆在了兔子旁边的铁质笔筒里。
笔筒不深,连于皎小心剪了一部分花茎,让兔子和花保持在了同一水平线,远远望去,就像是兔子抱着花,很和谐。
但两人的关系没有像兔子和花一样重回温馨。
甚至大打出手。
739.
临时增加的工作让整个办公室都滞留下来。
我心生不快。
倒不是因为加班,而是家里迟迟未能和谐相处的兄弟。
我告知连简,今晚可能要晚些回来,不用等我一起吃饭。连简比了一个Ok的手势,拍了张照让我放心。
照片略微有点模糊,似乎真的只是随手一拍,看不出摆拍的迹象。连简就坐在常坐的位置,刚盛好的粥冒着热气,还漂着刚刚放进去的小咸菜,连于皎坐在对面,没有看摄像头,低着头漫不经心吹着滚烫的粥。
很好,很和平。
我的晚饭是在楼下面馆随便解决的,同事们坐了一桌,“秋卷?来一口吗?”
“嗯?”我抬起头,隔壁大哥拎着一打啤酒回来。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叫你好几声了。”他晃了晃易拉罐,“就一听,不多,一会不知道要熬到几点,来醒醒神?”
我关了手机,摇头:“我哪有哥你酒量好,这一听下去,不用回公司我就已经倒下了。”
李哥打圆场,招呼着:“哎我作证,小秋酒量是不太好,咱们随意,也别喝太多了啊,回去没精神我可要问责。”
我转了一壶茶,给自己满上。
一向话唠的连简,在那张照片之后,直到现在都没有第二条骚扰信息发来。
我轻轻敲着杯沿,盘算着要不要主动问问。
是不是有点草木皆兵?
或许是在洗澡?
胡乱的猜测又被自我反驳,刚吃完饭就洗澡?
李哥抻长了身子,耳语问:“怎么了小秋?”
我沉吟半晌,半抬着眼,手指若有若无点在手机上:“李哥,打个商量?我回去收拾收拾,活回家去做……今晚我有点事。”
李哥爽快地放行。
740.
出于某种奇特的心理,我并未提前告知他们自己提前回家的事,理所当然又头痛万分地在门前听到了乒乒乓乓的巨响。
响声盖过了电梯上行的声音,在我踏上地垫时轰然奏起了一记休止符。有人倒退几步,撞在门上,门板在眼前明显得晃了晃。
我开门的手抖了抖。
撞在门上的人咳了咳,就势滑坐在地。另一阵脚步逼近,停在不远处,两方无声对峙,直到——
我敲响了门。
屋内瞬间如热油入锅,凌乱一片。颓坐在地那位看着对方慌张的背影,平复着呼吸,伸手拨开了门。
连于皎竖起一条腿,靠在鞋柜上。鞋柜角度略有歪斜,估计是被他刚才的踉跄带到。他本人眯着眼,歉意十足:“抱歉,是我冲动了。”
我上下打量,踏步入内,就像以往回家那样,踢开他横在路中间的长腿,从鞋柜取出拖鞋。
弯腰换鞋的时候,和连于皎平视,我才发现,并不是他高深莫测的眯眼,他半只眼尾泛红,眼球布满血丝,连简下手极狠,再过两三小时这只红色的眼角就能发展成淤青。
我伸手碰了下:“挨揍了?”
他“嘶”了一声,微微偏头。
屋内算不得一片狼藉,但也明显能够看出不和现场。
连简正扶起歪倒在地的椅子,我顺着椅子歪斜的方向,抹了抹壁纸。
“刮坏了。”我淡淡道。
连简顿时手足无措。
从现场看来,至少从我进入家门这一刻起,一切证据都指向连简,这是他一个人的暴力现场。
照片里两人共进的晚餐还摆在桌上,每人都剩下了半碗,或者说,只来得及吃了半碗。
我就着连简扶起的椅子,侧坐下来,半只手臂搭在椅背上。
“这是我第二次见到你们打架。”
连于皎拧起眉头,猛然间想到什么。
“是,就是那次,我们分手那天。”我证实了他的回忆,“当时我巴不得你们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