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20
在一起已经是个不小的数目,而离家是他早有的打算,为了给自己增加保障,他在前些年做了些理财和投资,他不求富,只求稳,所以每年进账的稳定收益相当可观。
除此之外,周霭名下还有些周锐诚和他外公转给他的产权和股份,但这些东西他完全没有碰过,走前他也没带走相关的产权证书。
陈浔风捋了捋周霭的胳膊,他问:“什么时候交房,我跟你一起去。”
周霭在手机上写:三天后。
陈浔风抿了抿唇,像是在犹豫,然后他突然抬手将旁边的周霭抱到腿上,周霭已经相当熟悉陈浔风的这套动作,过程里,他只抬手扶了扶陈浔风的肩膀,抱稳后,周霭靠到陈浔风颈间,他嗅到陈浔风身上沐浴露的味道,可能是陈浔风总是哄着他睡觉,所以被抱住后,周霭的困意就慢慢的滋生起来。
从前天在冬令营里被举报后,周霭就几乎再没有睡着过,白天坐在办公室里接受轮番审问,他没有休息的机会,晚上独自回宿舍后,他也不困,所以他并不睡。
但这会只是靠在陈浔风身上,周霭却觉得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安定下来,疲惫和困意纷沓而至,他恍惚闭上眼睛就能沉入梦里。
陈浔风下巴抵在周霭头顶,他在周霭彻底睡着之前叫了他,他问:“周霭,我可以看你的成绩证书吗?”
周霭考了个极好的成绩,没有人为他的好成绩喝彩鼓掌,但陈浔风很珍惜也很心疼,周霭在教室里早早晚晚的坐了五六年,熬的人都瘦成把骨头,他最后拿回来这样好的成绩,陈浔风尤其珍惜。
周霭手臂围在陈浔风肩膀上,他的手指抓了陈浔风黑色衬衣的领边,在彻底睡着前,周霭给陈浔风的回应是轻轻点了个头,然后他听见陈浔风说了最后一句话,陈浔风夸他,轻声说:“真的好厉害,周霭。”
…
周霭可能是太累了,这一觉他睡得罕见的久,从头天下午睡到第二天早上,都还没有清醒的趋势。
过程里,陈浔风给他擦了脸和手,换了他身上的衣服,又将他转移到床上去,周霭都只短暂的睁开眼睛看看他,又安静的重新闭上。
但周霭睡觉的这天晚上,陈浔风却并没有睡,他从葬礼里脱身后就赶了回来,这几天他也没怎么休息过,但有时候情绪压着人,人是完全睡不着觉的。
前半夜周霭睡在床上,陈浔风坐在他身边,他将周霭的成绩单翻来覆去看了很久。
那天晚上陈浔风联系了能联系上的所有人,他又去找了他舅舅帮忙,他找了六中周霭的几个教练和老师,他波折的找了周霭的同学,周霭在竞赛班里的同桌何茸连夜替他手写了两千字个人评价,周霭在高一时的前桌徐琪和班长李萌详细的解释了那件事的前后因果,他们证实了周霭在班里并不良好的处境。
陈浔风半夜跑了趟六中,他翻墙进校,拿着这些东西去找了周霭的娄教练,娄教练的办公室在夜里12点多还亮着灯,但他的态度却并不乐观,他皱眉盯着陈浔风,砸着办公室的桌面说:“你以为我们没有争取吗!”
他的声音在夜晚空旷的教学楼带起来回音,他说:“当时事情发生,我们就联系了他们省队的带队老师,我们多方拿证据、拿资料、拿周霭在六中的成绩单和奖状,周霭班主任的话可信度高吗?我们的话可信度高吗?副校长和教务处主任呢?我们拿出来的东西比你这些说明该更有说服力!”
娄教练敲着桌子:“但他们就是先入为主,他们最先看到的是那个视频,所以他们先入为主的认定周霭心理状态太差,他们先入为主的认定周霭的没有调控自己情绪的能力,我们拿出来再多的资料,都带着我们的情感色彩,他们更愿意相信那些数据和诊断。他们不愿意收录周霭,赛委会就是这么敏感谨慎,规矩不是死的,但他们的态度是死的,就算那个位置空出来,他们也不会再让周霭去填上。”
面对着娄教练愤怒涨红的脸,陈浔风的表情倒显得有些冷了,但他拿着文件袋的手捏得死紧,捏的指骨都开始发白。
陈浔风咽了咽喉咙,他一字一句,说的极慢:“周霭是你的学生,在这次全国中学生物理竞赛的决赛里,他排全国第15名,是全国第15名,他的成绩就这样浪费了吗?他这三年、这五年的所有努力,就被两个烂人几句轻飘飘的指控毁了吗?”
娄老师转过身,沉默的打开电脑,他飞快的搜索了什么东西,然后他将屏幕转向陈浔风,娄老师的声音也带着浓重的不甘,他说:“看见了吗?闭幕式那天,所有的结果就已经板上钉钉,国家队的这两天都已经在集训了。”
娄老师深长的呼出口气,他的声音也慢了下来,他说:“周霭…他是我们六中送出去的所有竞赛生里,在国赛表现最好的,校长都专门打电话来问过他,老师们谁不遗憾,我这两天也总感觉自己心脏那块空落落的,谁又能好受?但有时候就是这样阴差阳错,大概,这就是命。”
“我们努力的争取了,最后五大院校里,有三所都给周霭递过来免试资格,”娄教练在这里略微顿了顿:“具体决定,还是要等周霭自己来做。”
五大院校里只有三所,另外那两所是他们都懂的潜台词,在常人眼里,这已经是高不可攀的终极学府,但对周霭来说,所有人都只会替他感到遗憾和不值。
陈浔风没理会这个话题,他突然问起另外的,他出口的声音冷了很多,他问:“所以那个烂人呢?你们要怎么处理?”他用的是“处理”。
娄教练还没回答,陈浔风紧接着就继续说:“都到这个程度了,你们还要维护他吗?”
蒋文意在这次的国赛中表现奇差,甚至可以说是发生重大失误,最后成绩下来,他只拿到了表示安慰性质的铜牌,他连任何保送资格都没有获得。
提到这个话题,娄教练也深长的呼出口气,最后他只说:“我们会对周霭负责。”
…
早上九点的时候,周霭仍旧没有清醒的迹象,陈浔风轻轻推开卧室门,进去看了睡着的周霭,他怕周霭又生病发烧,所以先去摸了周霭藏在被子里的额头和手心,摸完后又拿体温计测了周霭身上的温度。
温度显示正常,但陈浔风依旧不太放心,周霭从来没有一觉睡这么长的时间,中途他甚至完全都没有清醒过。
陈浔风坐在床边,拿棉签蘸了药水给周霭的脸涂药,涂药的过程里,周霭被弄醒了,醒过来他也不动,就睁开黑色的眼睛,躺在床上安静的看陈浔风,陈浔风不让他继续睡了,所以在他睁眼后,就扶着他的肩膀让他坐起来,陈浔风观察着他的表情,轻声问他:“睡醒了吗?”
周霭坐在床上,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