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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

他手里捧着一个大蛋糕,在许昼惊讶的目光中在他面前站定,对他说:“学长,生日快乐。”

许昼被簇拥着在黑暗的教室里吹蜡烛,切蛋糕,耳边是少年们清脆的生日歌声,身旁传来一个人的体温。

他没想过自己能拥有这梦一般的体验,平时看不出情绪的一双眼睛现在水光闪烁。

小孩儿们多有眼见力,文怀君带头,左一句右一句地打岔,三两下就把许昼逗笑了,愣是没让他的眼泪掉下来。

一班同学围着其乐融融地吃蛋糕,许昼问他们幕后黑手是谁,这群兜不住秘密的小孩儿直接把文怀君供了出去。

文怀君凶巴巴地承认:“好吧,我是主谋,但你们都是共犯!”

学生们七嘴八舌,说文怀君突然找到他们,说今天是你们许昼老师的生日,我买了一个大蛋糕,能不能一起给他一个惊喜?

许昼平时人看着冷,但给他们的答疑都非常详细,作业批改也有理有据,学生们挺喜欢他,只是找不到机会说,这会儿文怀君一说,学生们都嚷着保证积极配合,事实证明效果很好。

后来许昼单独给文怀君道谢,问文怀君为什么这么做。

“因为看你平时不太和其他人一起玩。”文怀君这话说得很直男,后半句水平又上去了:“但我想让你知道,其实是有很多人喜欢你的。”

只是许昼一直不知道,文怀君心里有最后半句没说出来——

我是最喜欢你的那个。

过了零点,差不多到了散场的时候,颜羽庭也彻底醉了,情绪收不住,抱着每一个人又哭又笑地说感谢的话,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得了什么世界级大奖。

姜蓝把颜羽庭扒拉下来塞进宋楚怀里,充满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得溜了,我还有下半场,在隔壁酒吧。”

周术语看了眼手机:“我要去机场接我朋友,他红眼航班,几小时后到。”

姜蓝轻呼一声失算了,他们一直在计划怎么办派对,却完全没考虑怎么回去。

颜羽庭家没有客房,姜蓝和周术语都有事,许昼一个人也不方便留在这里。

“许昼,你回学校吗?”姜蓝高声问他,却发现许昼正慵懒地坐在桌边,面如白玉,目光有些离散。

姜蓝凑近了:“许昼?”

许昼缓慢转头,目光一点点聚焦到姜蓝脸上,嘴角噙着笑,迟顿道:“唔……嗯,回学校。”

姜蓝崩溃扶额:“完了,许昼醉了。”

“怎么会?”周术语也跑过来参观:“我还以为他酒量很好!喝那么多还能大乱斗狂杀我们。”

宋楚笑道:“醉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喝过劲儿了。”

有人醉了喜欢发疯,比如现在颜羽庭正像抱脸虫一样粘在宋楚身上,哼唧着扒她衣服。

但有人喝醉了确是安安静静的,比如许昼,不吵也不闹地坐着,桃花眼眨巴眨巴,但明显丧失了独立回家的能力。

怎么办,姜蓝和周术语有事,宋楚肯定要留在家里照顾颜羽庭,许昼咋整?

“要不给他在旁边酒店开个房间吧。”周术语提议道。

姜蓝拿起手机,面无表情:“我刚刚查完,已经订满了。”

宋楚柔声道:“就让他在我们家睡一晚上也可以的,这张沙发能展开变成沙发床。”

“还是问问他吧。”周术语看许昼还有意识,问他:“你是想回学校还是睡这儿?”

许昼抬眼望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不摇不晃地拿起手机:“我要回,让我,我打个电话吧…”

姜蓝哄着他:“好,你打电话。”

-

文怀君在床上辗转反侧,半梦半醒地很不踏实。

下午的许昼两个多小时没回复消息,打了电话过去才知道他在和同学玩。

本来悬起来的心已经放下了,回到空寂的家里后,文怀君又陷入无法控制的担忧。

许昼和谁在一起,安不安全?是在酒吧吗?

西国鱼龙混杂,他会不会喝到不干净的酒,万一食物有问题怎么办?

但他知道自己不能打电话去问,这只会助长他的控制欲。

他现在打一通电话,明天就会想打两通。他今天想要分秒都确定许昼的安全,明天就想分秒都把他带在身边。

所以他最近有意不去见许昼,就是为了戒断。

文怀君想起医生跟他说的话:许昼有自由的权利,你们今后不一定在一起。

天知道文怀君多想把那人抓回来锁在自己房间里,每天一回家就能看见他,但文怀君知道自己不可以这样做,连想都不能想。

任凭思绪挣扎,文怀君又被魇住了,分不清眼前的是梦境还是幻觉。

他看到许昼躺在一池五颜六色的水里,渐渐漂远,渐渐下沉。

文怀君疯了一般地想把许昼捞起来,却只摸到零散的碎片,像玻璃划伤他的手掌。

于是文怀君慌忙潜入水中,在水底角落发现了一动不动的许昼,他冲过去,把许昼裹进细密的气泡中,然后紧紧嵌进自己气泡状的身体里。

毫无缝隙地贴紧,永不分离。

尖锐的手机铃声把文怀君从幻梦中救了出来,他满头细汗地惊醒,看到屏幕上是许昼的名字,手指又是一抖。

文怀君飞快接起,急道:“喂,许昼?”

那端却是沉默。

文怀君心头一跳,提高音量:“许昼——?你没事吧?”

-

许昼握着手机,目光有些游离,思绪飞得很远。

他想到年轻的文怀君,在别人面前酷酷拽拽,只和自己待在一起的时候又总是开心得有点傻,会组织一大帮子人给他准备生日惊喜,一头看起来硬刺的毛摸上去其实很软。

他想到现在的文怀君,在别人嘴里是暴君,魔鬼,严厉又冷峻,揍人毫不手软,会为有人欺负自己而生气,但其实还是特别唠叨,微信会发一长串话,会满头大汗地做一桌子蹩脚的菜,会在许昼面前显出他二十岁的那一面。

许昼弯下腰,他好像快一周没见到文怀君了,他实验很忙,不应该打扰他。

但酒精上头,让许昼半边身子都是麻木的,心里痒得难以忍受。

即使见不到,他也想听听文怀君的声音。

文怀君的低喊撞入许昼的耳膜:“许昼,你没事吧?”

许昼突然感到莫名其妙的难过,他在想,文怀君最近是不是在故意躲着他?

心里的潮水一波一波涨起来,哗啦啦啦,柠檬片在气泡水里旋转,刺啦啦啦。

他垂着潮湿的睫毛,委屈道:“我很想你。”

作者有话要说:

在思考把文名改成《他降落到分手十五年后》...(悄咪咪

来点酸酸甜甜起泡酒~和两位小天使干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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