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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说,你万年不来这里吃,怎么突然……?”文怀卿说到一半看见许昼,又想到今天是情人节,悟了:“喔!”
其实事情搞成这样,主要是许昼的责任,他控制不了自己。
“是我先动手的。”许昼冷邦邦地说。
“他们做了什么?”文怀君往许昼碗里叉了一块切好的牛排。
许昼看了一眼文怀卿,欲言又止。他不想让文怀卿听到那样侮辱人的话语。
文怀卿敏锐地注意到:“和我有关?没事,你说吧。我大风大浪见得多了。”
许昼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录音放给他们听了。
文怀卿没什么表情地听完了,脸上居然带上放松的笑意:“其实比这恶心许多倍的话我都听过,毕竟这年头挺多人都不相信一个女的能做到顶端…但是谢谢你帮我出气,打得好!”
“一会儿警队是不是要来了,我把录音交……”
“当然没有警队。”文怀君说,“没人报警。”
许昼“啊”了一声。
“放心,他们跑不掉的。”
文怀君这话让许昼脑门上冒出几个问号。
文怀君解释:“他们去的医院是我投资的私人医院。”
许昼哑口无言。
文怀君居然在完全不清楚事件缘由的情况下选择相信许昼,还直接把那两人给扣下了。
“他们就别想着签合同了。”文怀卿笑嘻嘻,说的话却很凶残,“回头顺手打压一下他们股价。”
文怀君知道妹妹又在满嘴跑火车,这两个人的行为和公司又没关系,不至于因为这点儿事结仇,纯属跟钱过不去。
文怀君催她去酒店休息,继续倒时差。
文怀卿也知道自己这只电灯泡碍事了,给司机打了电话就跑了,走之前还开玩笑:“哥,这两个人交给你处理了,帮我报仇。”
文怀卿一走,活跃的气氛就冷了下来,巨大的内疚与悔意把许昼蚕食。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上面还残留着揍在肉里的触觉。
那触觉是猛烈的,许昼揍人的时候并不感觉爽,每一拳下去心里都很痛苦,但他的神经在燃烧,他停不了手。
“可是我知道,问题在我,是我动的手,是我有…病。”许昼说得很艰难,是在忏悔,声音低下去,尾音颤抖。
“但那不是你的错,我相信你,相信我相信你,好吗?”
文怀君的大手抚着许昼的后脑勺,把那片杂乱的发丝梳得柔顺,抚平了许昼充满褶皱的内心。
“你十五年前…你之前,没告诉我的事情,现在可以慢慢和我说吗?”文怀君问。
许昼猛地抬头,幽暗的眸子盯着文怀君。
像一道刚被粗糙针脚缝合起来的伤口,又被手术钳剪开了一个小口,露出丁点鲜红的血肉。
里面有东西在搏动,像一只鸟,像一颗心脏。
文怀君太温柔了,让许昼愈发伤心。
过了十五年,他怎么还记得那些事情。
许昼抬头看着玻璃穹顶上漂浮着的星星灯,突然就觉得无所谓了。
宇宙那么长,他还在这儿犯些没必要的矫情,挺可笑的。
“何天浩…我认识他,他也认识我。我们是高中同学。”
作者有话要说:
文教授日记
臭妹妹,属电灯泡的。
第23章 凶神地狱
与此同时, 何天浩被送到了一间宽敞舒适的单人病房,一位面目慈祥的华国医生进来替他检查身体。
“有几处软组织挫伤,先生静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医生往何天浩伤处敷药, “何先生不必担心医药费, 文先生说记在他账下。”
医生走后,何天浩哼了一声:“文怀君做事还挺周到。”
“跟文家的合同稳咯。”梁涛坐在旁边点了根烟, “何总, 开个玩笑,您这挨打还挨得挺值。”
何天浩嗤笑:“但奇了怪了啊,明明是那娘娘腔揍的我, 文怀君这么关心我干嘛?”
“你是没看到,当时文怀君冲进来一把就抱住了他, 估计是个小情儿吧之类的。后来文怀君才意识到不能毁了文家的生意,这不是来转头来巴结咱们了吗?”
“呵, 还小情儿, 你是高看许昼那家伙了吧,我看他顶多就是个被玩了就扔的小鸭子。”何天浩也从衣服里摸了根烟。
“何总, 你认识他啊?”梁涛问, “你刚刚跟文怀君说不认识,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我第一眼是没看出来,谁他妈记得。”何天浩咧着嘴吹了口烟,“后来想起来了, 他是我高中同学,就一神经病。”
许昼在高中和同班同学格格不入, 竹竿似的瘦削, 校服穿得松松垮垮, 黑发略长。
起先班上挺多女生偷偷喜欢他, 因为许昼跟那些天天下课就玩阿鲁巴的青春期躁动男生不一样,他安静且干净,长得帅,最关键的是,他成绩好,从没掉下过年级前三。
总有女生课间磨蹭到他座位边问问题,他都有求必应,按部就班地讲完。
第一次家长会结束后,许昼的爸爸姗姗来迟,拉着班主任在办公室说了挺久。
“宋老师,你别看许昼这娃儿成绩凑合,他以前对着我肚子这儿,这儿,豁地拉了一刀,特深。”许承栋掀起自己的衬衫,赘肉堆积的肚皮上有一道粉色的疤痕,触目惊心的。
“我是他亲爹啊!他都不带手软的,哎怎么生的这么个孽东西…”
“这孩子有暴力倾向,脑子也有点问题,您替我注意着点儿,别让他对同学动手,伤着哪位了咱们可赔不起!”
一个课代表抱着一堆本子去班主任办公室交作业,听见这么几句,心中大骇,回来就压着嗓子跟身边亲信分享听到的情报。
“许昼是个暴力狂。”
这条新闻在同学间不胫而走,许昼平时的古怪行为似乎都得到了合理解释,比如不参加集体活动,比如总是面容阴郁,比如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永远独自吃饭学习,像校园里的一缕游魂。
女生们开始下意识地避开他,男生们倒是对他起了兴趣。
阴郁暴力狂成绩还这么好,凭什么?肯定是作弊了,肯定有问题。
伤害是一点点开始的,最开始是一些过于直白的玩笑,比如在讲父爱的单元,有人戳戳许昼的脊背问他:“白眼狼,知道父爱是什么吗?”
再后来就是体育课上,男生们打篮球,故意把球打偏砸到许昼身上。许昼被他们围住,男生们玩闹似的推搡着他:“就这么点力气?不应该啊?”
都是青春飞扬的高中生,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施暴者,因为许昼才是那个“暴力狂”,他们有绝对的理由指责他、惩罚他。
他们是正义的那一方,所以可以随意落下审判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