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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右衣兜,空的。

行,扔进洗衣机。

等等,这儿还有一个内兜。

许昼触到一个小小的东西,手指一勾就把它拿了出来。

在看清手掌中躺着什么的时候,许昼瞳孔骤缩。

这是一个红色的平安符,布袋中央用金线绣着一个八卦图,旁边是四个字“平安保佑”。金线已经失去了光泽,红布也褪了色,是有些年头的东西。

平安符的外面被人仔细地套上了防水袋,显然很珍爱它。

一把闷火灼烧着许昼的嗓子,他太熟悉这平安符是哪里来的。

这是陈静淑送的,许昼和文怀君一人一个。

十五年前的春节年味很浓,三个人约好出门逛庙会。

陈静淑拿诺基亚给他们俩打电话,许昼听到陈静淑那边吵吵嚷嚷。

“喂——我在石元寺这儿,一会儿和你们汇合。”

虽然陈静淑本人是物理大神,父亲是高校教授,但这不妨碍她每年过年都要去庙里烧香拜佛,成为一众大爷大妈里稀有的年轻面孔。

正月初三的石元寺信徒拥挤,摩肩接踵,佛香袅袅,文怀君和许昼愣是找了半个钟头才把陈静淑寻到。

陈静淑站在一条队伍的中段,左顾右盼地找人,看到他们俩之后立刻高高挥手。

“这排的什么队?”文怀君问她。

“算命。”陈静淑指了指算命摊上的老头,“据说很准。”

“你信这些吗?”许昼笑,“我以为你坚持唯物主义。”

“过年嘛!”陈静淑平时很文静,这会儿声音也雀跃起来,“讨个彩头。”

陈静淑想算命,其他两个男的只能陪着。

算命老头也有趣,说你们三个人,团队票,我给你们打个八折。

原价十块一个人,现在每个人出八块,陈静淑大手一挥,说我请了。

算命老头收了钱,对陈静淑说:“女施主先来?”

陈静淑被逗笑了,伸手过去,老头煞有介事地看了一番,又对着张八卦图掐手指,表情时而凝重时而欣慰,看得陈静淑提心吊胆。

“嗯…女施主福泽深厚,岁命悠长,今年乃转运之年,把握好机会,可以与心中所念之人终成眷属。”

“真的?”陈静淑很开心,“老天爷都觉得我今年能脱单。”

“信则灵,不信则不……”老头摆出完用公式。

“信,我信。”陈静淑忙说。

算完了陈静淑,老头又给文怀君算,说他今年:“有福有祸,如果能把握好命运,就能化险为夷。”

笑死,要陈静淑自己把握,又要文怀君自己把握,这可不就是废话。

许昼一边想着“算命这活儿我也能干”,一边秉着“来都来了”的原则,把手递给了算命先生。

结果那老头脸色猝然阴沉,眉毛拧在一块儿,沉吟良久才道:“施主,你命格有缺,恐怕命不久矣。”

此话一出,三人皆静,不知作何表情。

老头接着慢悠悠地说:“但是!命运尚可逆转,只要多付十元,我再帮你同上神说道说道……”

陈静淑瞪了一眼老头:“我们才不信这些东西咧!”

说完拉着许昼和文怀君就走。

“呸呸呸,晦气。”陈静淑挥动面前的空气,像是想把晦气吹走。

她挺对不起许昼的,明明说好了是新年讨个彩头,结果让许昼被批了个“命不久矣”的命。

“没事啊!”许昼倒是一点也不在意,反正一看就是那老头为了赚钱信口胡诌的,他并不挂心。

陈静淑从包里摸出来两个红彤彤的布袋子,上面用闪闪的金线缝着纹路。

“这是我上午求的平安符,给你们。”陈静淑一手拿着一个,左手的递给许昼,右手的递给文怀君。

“这才是正宗的,开了光的我跟你们说,比刚刚那个瞎编的有效多了。”

许昼接过平安符,“谢谢小淑。”

“你自己有吗?”文怀君问她。

“有啊。”陈静淑说,“我在乎的人都有。”

“希望你们都平平安安。”陈静淑眉眼弯弯,红灯笼映在她漂亮的瞳仁里。

许昼把属于文怀君的那枚陈旧的平安符握在手心,转身去开自己的行李箱。

他从一个拉链小袋里拿出了另一个平安符,红彤彤的布袋,金线与红布仍然鲜亮。

许昼把一新一旧两个平安符摆在一起,像跨越时空的会面。

算命老头说陈静淑“福泽深厚,岁命悠长”,结果一年多后她便香消玉损,他说许昼“命不久矣”,结果许昼大难不死,莫名其妙地在未来苟活。

许昼呆望着两个平安符,心想,不会是陈静淑替了他的命吧。

视线落到文怀君的那个平安符上,透明的塑料保护把红布袋紧紧地保护着,许昼头脑混乱,一个想法却怎么也压不住。

过了十五年,文怀君至今把陈静淑给的平安符随身携带,用保护套护着,珍视至此。

之前的蛛丝马迹再一次从许昼的记忆里翻上来——

陈静淑说她的平安符只给在乎的人;

陈静淑和文怀君在咖啡馆见面;

张笛说的“文怀君不想跟我结婚,因为他有喜欢的人”;

陈静淑去世后,文怀君在节目说“我以后不会谈恋爱,因为我爱的人不在了”;

文怀君把平安符随身带了十五年……

许昼像一个记忆超群的侦探,眼下无数的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假设。

一个许昼早就有所感知的假设。

心脏瑟缩,另一团困惑又升上许昼的心头。

如果文怀君喜欢的是陈静淑,为什么要和张笛假结婚?

十五年后的现在,又为什么要“追许昼”?

是不是因为,突然回到人间的许昼,是唯一一个连着过去的人。

他身上还留着十五年前的气息。

猜测一拔一大串,许昼感到疲倦,像是吞了一口酸苦的黄连,噎着肺和呼吸道。

他想到张笛直率地找自己说清楚假婚约的样子,觉得自己需要多一些勇气和坦荡。

其实上面那些问题,找文怀君来问一遍就行了。

一桩桩一件件,过去的现在的,印成卷子,让文怀君当考生,白纸黑字地写下答案。

是不是一切就都能迎刃而解,许昼也不用每天在甜蜜中被折磨。

可是他很差劲,不仅胆子小,还不够真诚,不敢听到一个确切的回复。

因为爱人不是算命先生,他不批命,他只降刑。

叮地一声,好死不死的,微信有新消息,是文怀君。

许昼暂时不想看,他把两个平安符收好,走到洗衣机按下按钮,然后回到桌边,愣愣地看着桌上的那一簇向日葵干花。

它们金红不褪,像一团凝固的火焰。

旁边整齐地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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