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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反应,我下意识地应了声。
客厅里,爸妈正激动地对着电视拍照。我关好卧室门,疑惑地顺着他们的目光看过去。
李鸣玉穿着黑色的西装,前头打着漂亮的领结,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没有笑,平静地站在他养父母的身边,漂亮精致得像一尊雕塑。
“小鱼穿西装还挺好看!”妈妈看向我,“小序,是不是?”
像是有所感应,他忽然抬眼看向镜头。
我居然下意识地低下头,但马上反应过来李鸣玉压根看不见我,不禁觉得好笑。
“这是在干什么?”我坐到沙发上。
“好像是叫什么……慈善夜,善方药业发起的,好多明星和集团老总都在,”妈妈明显还在激动的情绪里,她惊叹道,“没想到还能看见小鱼上电视。”
仔细想想,我已经一周没有见过李鸣玉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屏幕上,我于是也正大光明地注视着李鸣玉,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明明我该不高兴,嫉妒他,扭头就离开。
但我只是坐在这里。
善方药业的董事长出现的时候,台下响起欢呼,屏幕上显示出他的名字,叫章群。
记者问:“早就听闻李鸣玉是您和妻子的养子?方便和我们讲讲吗?”
“是的,鸣玉是我和舒仪七年前在路边捡到的孩子。他当时饿昏了,醒来后精神状态不好,出现了失忆的症状,半夜还会大喊大叫,很可怜,一度到需要打镇静剂的状态。我和妻子于心不忍,商量着收养了这孩子,同时一直也在努力寻找他的原生家庭,不管多艰难都未曾放弃。”
章群话锋一转:“公益呢,也一直是我毕生倾力的事业,鸣玉来到我们身边正是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我们愿意尽微薄之力去给他安稳健康的成长环境,努力为构建和谐社会做出表率……”
我愣了下,听见妈妈也迟疑着:“七年前……鸣玉不是出了车祸才失忆的吗?”
“车祸这件事是小鱼自己和我们说的,”爸爸忽然想起,“好像他们一家从来没承认过七年前出了车祸。”
妈妈迷茫地问:“是不是搞错了?”
不会错的。他身后有疤,那道疤家里只有我看过。
他不可能撒谎的,说假话的只可能是章群。
电视里章群还在继续说着,和善地讲着他们集团的慈善理念,不停地翻着七年前的那场善事,说着李鸣玉七年前是多么可怜,他们又是多么慈悲。
为什么要一直讲?
这难道就不是在当众揭李鸣玉的伤疤吗?让所有人知道他是被遗弃的,知道他出车祸后多不体面,知道他不过是个半路太子,名不正言不顺。
镜头终于转向李鸣玉。
他孤零零地站在盛大的金色灯光下,微微低着头,没有任何表情,像是与周遭喧嚣热闹隔绝开了,
我不想再看下去,起身离开:“我困了,先去睡觉了。”
那天晚上,我翻来覆去地盯着微信聊天框,字删了又打,到底什么都没发。
我不想承认我为李鸣玉觉得难受,按理说我应该开心的。但我好像……没办法像以前那样继续讨厌李鸣玉,即便有了乱伦之实。
矛盾撕扯着我,我又想起那天李鸣玉笑着对我说:“李青序。‘喜欢’既然都是假装的了,‘讨厌’总归要纯粹一点。”
会的,只是现在还不习惯而已。
这是戒断必然经历的过程。
大年初六,爸妈的超市开业。
他们白天忙活,到了晚上才得了空闲,吃完饭也没有出去散步,我们三个坐着看电视上的无聊综艺。
忽然敲门声响起。
“谁啊?”妈妈趿上拖鞋,“来了来了!”
兴许是快递到了需要签收,我心不在焉地打了个哈欠。
身后的门打开,妈妈惊喜的声音响起:“小鱼?”
我猛地回过头去。门外的冷风如同一片白,瞬间让周遭都失了颜色,只有站在玄关处的人是鲜明的,李鸣玉戴着条红色的围巾,笑得很乖,说:“妈妈,新年快乐。”
“小鱼回来了?”爸爸忙不迭地站起来。
“过年还是要回家看看的,”李鸣玉同样抱了抱爸爸,“爸爸不要怪我来得晚就行。”
我僵硬地站在沙发边,手心不自觉地冒汗。那一片白色里,李鸣玉终于望向了我,他的声音很轻,态度是从未有过的礼貌与疏离。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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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哥哥是情趣,叫哥是生活所需。
第47章 47 小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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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鸣玉从小就喜欢绕着我转,不停叫哥哥。那两个字在他唇齿间变得柔软,像是黏乎乎的撒娇。我烦他那么叫我,可他叫我“哥”的时候,心跳像骤停了瞬。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吃晚饭了吗?”妈妈问,“没吃的话,我再去给你做份蛋炒饭。”
李鸣玉解了围巾,挂在玄关处的衣架上:“已经吃完了,我还以为回来的时候你们和哥都要睡了,不快十点了吗?”
“马上睡了,就要睡了,”爸爸肉眼可见地高兴,揉了揉他的发顶,“小鱼去拾掇一下也赶紧休息吧。”
直到李鸣玉拖着行李箱打开卧室门,我才猛地惊醒,连忙跑了过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卧室里,李鸣玉站在床边,而他的手里正拿着那件被我抱着睡了好几个晚上的黑色冲锋衣,上面的褶皱明显是用过的痕迹。
只有今晚忘记藏起来了,就这一回。
李鸣玉迟疑着:“这件……”
“你的衣服没有带走!”我慌张地企图先发制人,“我、我找出来,想先放在一边的。”
李鸣玉点点头:“是我忘记了。”
他把冲锋衣搭到胳膊肘上,兴许是之前作孽太多,注定要遭报应——一抹灰色轻飘飘紧接着地掉落下来,正巧搭在李鸣玉的脚面。
李鸣玉拎起来那条灰色内裤,再次抬头看向我。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这个也忘记带了,我怕弄混,就塞到你衣服里了。”
脸颊连着脖子都烧得慌,我恨不得地下长出条裂缝来把我吞了。
“下回直接扔掉就好,我也不一定穿了。”李鸣玉语气平静。
一声闷响。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冲锋衣连着那条内裤被扔进了垃圾桶里,心脏好像被猛地攥了一把,莫名的委屈酸涩地充斥着鼻腔。
那你不在的时候,我茫然地想,我怎么睡觉呢?
我扭头离开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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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完再回来的时候,李鸣玉已经收拾完了行李。
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