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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的孩子来说,有些东西比死亡更可怕。

所以沈伽黎已经习惯了独自忍耐,可今天,日日累积却无法宣泄的忍耐,压上了病痛这最后一根稻草,情绪便失控了。

“我都说了不想吃,你还来烦我,我只是不舒服想躺着我有什么错。”他哽咽着,用尽全力才说完这段话。

南流景蹙起眉头,表情五味杂陈,一向自信优雅的双手此时竟不知该往哪里放。

“不是逼你。”南流景解释道,“生病吃药才能好得快。”

他向来不爱解释,觉得没必要,但今天忽然产生了“不解释不行”的想法。

虽然他确实是出于好心,但在沈伽黎的眼泪中,每个字都显得苍白无力。

沈伽黎还在哭,尾睫被泪水沾湿,挂着泪珠摇摇欲坠,很快被溢出来的眼泪冲刷掉。

南流景抬起手狼狈地挠了挠额角,都不敢多看他一眼,头一次,说话都结巴了:

“对……对不起,我不太会照顾人,忽视了你的感受,我……”

他收拢手指:“我知道错了。”

哭了许久,沈伽黎也哭累了,抽泣声渐渐小了,但还是要说:

“我讨厌做饭,你还要我做,每次做饭油都会跳得很高,很烫,做出来的东西也很难吃,也讨厌做家务,讨厌穿裙子,讨厌去画画班,这些事我为什么非做不可?”

“以后不用做了。”南流景秒答。

沈伽黎:“可是,菜可以买……”

吓死,差点拱手送出中饱私囊的绝佳机会。

南流景轻轻一点头:“可以买。”

说完,他有点卑微询问道:“那粥和药?”

“再说吧,我要睡了。”沈伽黎闭上眼。

“好,你先休息,还有什么想要的东西,都可以讲给我。”南流景又道。

他问的是沈伽黎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方便他列个清单让李叔回来时捎上。

沈伽黎:“我想要一万只千纸鹤,等我醒来时可以看到头顶挂满千纸鹤。”

南流景:?

“多少?”

“一万只,很多?很多就算了。”沈伽黎拉过毯子,“睡了。”

“不是,不多。”南流景忙道。

事实上沈伽黎对千纸鹤根本没兴趣,他又不是什么纯爱战神,只是确保这样能拖住南流景他好睡久一些。

许久后,南流景听着床上传来的平稳呼吸声,暗暗松了口气。

他靠近沈伽黎,俯身将耳朵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胸腔内心脏跳动的声音。

在跳。

回了卧室,南流景叫了外送买了一堆折纸鹤的方形彩色纸,他从没折过这东西,但他足够自信,认为只要照着视频教程看一遍就会,并且已经做好预设,开始可能会折得慢一些,后面顺手了一万只不是问题。

打开视频教程,照着教程将彩纸对折——

半小时后——

他看着桌上那可怜兮兮的孤独千纸鹤,蔫头巴脑,翅膀还像是被人打断了一样耷拉着。

虽然出师不利,但自信要有的,只要熟练了很快就能折出一万只体态优美的纸鹤。

南流景又拿起一张彩色纸,对折——

一分钟、十分钟一小时过去。

他背后的落地窗外,浓墨淡去,月亮落下,渐渐天边泛起鱼肚白,随后金黄的太阳从地平线升起,照亮万物。

天亮了。

南流景眯着眼,眼睛酸涩发胀。

他一把将手中折一半的千纸鹤摔桌上。

从昨晚八点到次日早上八点,整整十二小时,一夜未眠,就折出来十二只千纸鹤。

我到底在做什么,上次缝那人偶也是,就为了讨沈伽黎开心所以觉都不睡?

不折了,别把人当傻瓜。

南流景坐上轮椅去隔壁查看沈伽黎的情况。

沈伽黎已经醒了,坐在床头揉着发痛的太阳穴。

虽没退烧,但比起昨晚身体轻松了不少,他打算起来去趟厕所回来继续躺。

南流景道:“我去给你煮粥,吃完粥把药吃了。”

沈伽黎岔开话题:“一万只千纸鹤呢。”

还是那句话,他并不是很稀罕千纸鹤,只想用这种方式拖住南流景,别来打扰他。

南流景掩饰性地清了清嗓子:“快折好了。”

见他那副模样就知道距离一万只还差一条银河,沈伽黎虚弱摇头:“对你来说很困难吧,我不要也行。”

南流景:“不是,真的快折好了,你再睡一觉,醒来就能看到了。”

沈伽黎意满躺。

*

李叔从外地办完事回来,恰好赶上南流景出门上班的时间,他也顾不得自己开了四个小时的车,先去伺候南流景洗漱吃早餐。

结果就见他窝在房间里折千纸鹤。

李叔:?

“少爷,您这是……”

南流景睁着熬夜过后的猩红双眼,下巴一圈薄薄的青色胡茬,人肉眼可见的瘦了。

“李叔,你会折这个么。”

李叔瞧了一眼,摇头:“不会,但若是少爷有需求,我可以学。”

半小时后。

杨司机推着南流景往外走,他回头看着李叔以及桌上一堆彩色纸,淡淡道:“李叔,那就麻烦你了,我回来之前务必折好一万只。”

李叔微笑,自信骄傲:“少爷您放心工作,剩下的交给我,您慢走。”

上午,正在检阅文件的南流景接到了李叔的电话,李叔“汪”一声哭了出来:

“少爷我不行了,我一上午就折出来三只,这玩意儿真不是人折的。”

南流景:……

他抬起头,缓缓看向面前的严秘书:“严秘书。”

“南总请吩咐。”严秘书笑盈盈,不知灾难即将临头。

“你会折千纸鹤么?”

“啊……不会,但我可以学,我学习能力很强。”

南流景沉思片刻:“麻烦你通知杨秘书他们,工作先暂时放一放,我需要一万只千纸鹤,按照一只五十块给你们算手工费。”

中午休息室的茶水间。

严秘书杨秘书和林特助三人对着一堆彩纸埋头苦干,良久,三人同时把纸鹤往桌上一摔,动作高度一致。

“我为什么连工作都不做在这折这种东西!”

林特助数过桌上的纸鹤,推了推眼镜:“总共二百只,距离南总要求的一万只还差……一条东非大裂谷。”

“我不行了,我现在看东西都是花的,对了,你们有没有想兼职的朋友,南总不是按照一只五十给咱们算,咱们给他们算一只三十五。”

“只能这样了,否则下班前完成一万只根本不可能。”

……

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王叔,因为手中的彩色千纸鹤而多了一丝温暖的人情味,最终他决定不要这人情味,按照一只二十五块的价格将兼职介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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