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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有人情急之下发射了弩箭,试图攻击前面的青岩,虽大都被青岩偏身躲过,却还是有一支箭蹭着他的胳膊而过,虽未陷进皮肉,却也割破了衣裳,划出一道口子来。
青岩痛哼一声,林中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快上!保护谢公公!”
这声音不是旁人,却竟是汪二哥。
果然青岩回首一望,便见二三十余人从林中鱼贯跃出,或持弩箭、或持其他近身兵刃,为首的是汪二哥与邢夫人,红雀亦在其中,手持两把圆月弯刀,青岩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动作干净利落的抹了一个追兵的喉咙。
这些追兵中了埋伏,本就已经折损不少,眼下忽被发起奇袭,更加不是对手,不过片刻功夫,已然溃不成阵。
青岩心中一松,顿时觉得身上无力,头也发晕,竟一个没抓紧,从马背上跌落了下去,红雀远远看见,顿时一惊,立刻飞身过来接住了他,抱着他在路边一颗老树下放下,才急急唤了声道:“青岩哥,你怎么样了?”
青岩低低喘了两口气,抬眸笑了笑,道:“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不打紧,你怎么连汪二哥和邢帮主也请来了?”
红雀见他衣裳褴褛,身上尽是血污,又见他胳膊上伤口正汩汩流血,他自认识青岩以来,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模样,顿时有些心疼的红了眼,又有些赌气般的狠狠道:“我既然和青岩哥打了包票会在此候着,以防万一,自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我说到做到,偏青岩哥不肯信我,如今可算是信了吧?”
青岩笑了笑,摸了摸他气的鼓起来的脸,道:“我若不肯信你,便不会把这条命交到你手上了。”
那头汪二哥和邢夫人却也已经过来了,邢夫人看了看红雀,又看了看青岩,道:“我去叫人准备金疮药,好替谢内官包扎伤口。”
红雀又道:“干娘等等!劳烦干娘,再替青岩哥备身干净衣裳来。”
邢夫人见他一副眼泪汪汪模样,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干娘知道了,快别哭了,惹得你青岩哥看你的笑话。”
红雀吸了吸鼻子,气恼道:“我才没哭呢!”
邢夫人笑了笑,这才转头吩咐底下人去准备包扎的金疮药和给青岩换的干净衣裳了。
汪二哥道:“谢贤弟,怎么只有你一人?容王殿下呢,如今可还安好?”
青岩道:“宣王谋逆,我奉旨前往京畿大营传皇上的调兵手谕救驾,容王殿下领兵留在行宫,正与叛军厮杀。”
汪二哥变色道:“原来如此,难怪这伙人见面便要杀你,想来应当都是那宣王的人了,这样,贤弟却是万万耽误不得,我等这就护送贤弟前往那什么……大营……”
红雀在旁道:“京畿大营。”
汪二哥忙道:“对对对。”
正说着,那头邢夫人已经取了金疮药回来,亲自替青岩清理了胳膊上的伤口,包扎了起来。
等简单处理过伤口,青岩才上了漕帮和驿站众人准备的车马,换了身干净衣裳,继续往京畿大营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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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十分,他们终于抵达了大营,营外哨楼上的兵士听说来人是宫里的公公,要传皇上手谕,不敢怠慢,只验看了一遍青岩的宫中牙牌确认身份,便立刻请了他进去,只是不知怎的,却没放汪二哥与邢夫人、红雀等人入营,只许青岩一人进入。
进了大营,领路的兵士带着他到了中军帅帐,才道:“公公请,诸位将军已在帐中候着公公了。”
青岩略一颔首示谢,便进了帅帐,却见帐中摆着三张长案,三人端坐于长案之后,或蓄长须、或满脸皱纹却目□□光、或身形魁梧脸色黑红,形貌各异,但都已是少说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帅帐中置堪舆、沙盘,又有三副明光铠悬于其后。
见了他进来,三人目光俱是落在他身上,居于上首的那个蓄长须的道:“请谢公公坐。”
外头有兵士搬了椅子进来,青岩却并未依言坐下,而是取出怀中的手谕道:“宣王谋逆,圣上正陷于危难之中,特命咱家持手谕前来向三位将军调兵,事不宜迟,请三位将军速速听旨。”
三名老将互相对视了一眼,倒是并没有异议,都自案后起身,出来单膝跪下道:“末将卓友清、包士忠、卞宾听旨。”
青岩念了潜华帝的手谕,才把手谕交给了为首的卓友清,道:“万岁旨意已宣,事不宜迟,请三位将军速速调兵。”
三人起身,那卓友清接了手谕,却不说话也不行动,青岩见状道:“卓将军,这是何意?”
卓友清没回答,倒是旁边那个满脸皱纹却目光锐利的老将道:“请公公恕我等冒昧,我们几个都是粗人,没法子确认这手谕究竟是不是皇上亲笔,公公虽说宣王谋逆,可行宫那边究竟什么情形,我等毕竟并未亲眼所见,万一有什么人假造皇上手谕,我等轻易发兵,岂不被陷于不忠不义之地?”
青岩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道:“包将军的意思是,这手谕是咱家伪造的?”
包士忠道:“公公多心了,老夫并非这个意……”
只是他话没说完,旁边那脸色黑红的卞宾卞老将军却立刻道:“你是皇上身边近侍,当然能模仿皇上笔迹,若你伪造手谕,挪用御玺,我等又如何得知这调兵手谕究竟是真是假?自然,若这手谕真是皇上亲笔,我等自当即刻调兵,但公公总得拿出证据来,好叫我等打消疑虑吧?”
青岩失笑,摇了摇头道:“若真依卞将军所言,即便咱家拿出证据,三位将军,是不是还可以质疑证据是假的?再要咱家拿出证据的证据?卞将军,连圣上的亲笔手谕摆在面前,御玺加盖,您也不肯相信,还要质疑咱家,岂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卓友清道:“谢公公勿怪,卞将军急公好义,性子是急了些,其实并无恶意,毕竟此事的确事关重大,无诏调兵是重罪,若手谕有假,我等都要掉脑袋,这才不得不细究……”
青岩道:“咱家看三位将军细究手谕真伪是假,故意拖延,盼着皇上赶紧遇上什么不测,才是真吧?”
三人不料他竟就这么大喇喇的挑破他们的心思,卓友清和包士忠面色都有些晦暗不明,倒是那卞宾破口大骂道:“呸,休得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这般血口喷人!”
青岩没答话,只道:“三位将军可知,私藏朝廷死犯,你们该当何罪?”
三人闻言,面色俱是变了。
卓友清道:“老夫实不知谢公公此言何意。”
青岩道:“温留温大公子,现正由三位将军藏着,其妻儿一家,也都在京畿之内,三位将军大约是琢磨着灯下黑才是最安全的,所以才行此险招的吧,我说的可对?”
他话音刚落,卞宾已抽了腰侧长刀,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