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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闻着有些拿不准,似乎是的……”
贺太医见状,也跟着一起打哈哈起来。
潜华帝脸色有些不好看,商有鉴见状,连忙道:“皇上问你们话,怎敢敷衍糊弄,什么叫做似乎是,究竟是还是不是?”
又低声道:“那潜翠阁的宫女是因为妄议主子是非,才被处死,眼下是万岁亲自问你们,与她不同,你们不必害怕,若是不说实话,才要惹怒了万岁,两位老大人可不要糊涂。”
两个老太医闻言,对视了一眼,目光中颇有些无奈之意,半晌,刘太医才道:“回万岁,老臣老眼昏花,方才……方才才不敢断言,可否容臣再瞧瞧?”
潜华帝坐在御案前,闭着目一手撑着额角,一手摆了摆。
青岩见状才又把那还有残渣的药碗递给两个太医看了一遍。
“回皇上的话,这里头……确实是伤胎的红花、紫草根、蜈蚣等药,都是药性极烈极猛的,寻常妇人落胎尚需小心仔细的斟酌剂量,昭仪主子的身子即便调养的再好,也是耐不住这么一碗的。”
贺太医也道:“回皇上的话,的确如此。”
潜华帝沉默半晌,道:“今日之事,不许传出去半个字,否则后果你们清楚。”
包括小江太医在内,三人俱是后背一凉,都跪下道:“是,臣等明白。”
等三个太医走了,潜华帝才道:“去把皇后叫来。”
商有鉴心里咯噔一声,心知大事不妙,但还是壮着胆子多问了一句:“这……万岁,已经丑时了,皇后娘娘恐怕已经歇下了,不若明日再……”
“怎么,大伴如今这是要做朕的主了吗?”
商有鉴闻言,哪里还敢多言,连忙叫人去请皇后。
潜华帝却道:“不需底下的人去,薛漱青。”
漱青连忙道:“奴婢在。”
“你……你亲自去,去坤宁宫给皇后带话,就说是朕要见她,现在,立刻,马上,不得有误,她没歇下也好,歇下了也罢,都得立刻来见朕。”
漱青得了吩咐,哪敢多话,立刻动身去了。
“你们都出去吧,朕想静一静。”
青岩与商有鉴一齐应了是,带着几个内侍一道出去了,出了养心殿,外头夜色浓黑如墨,冬末春初的夜里仍然寒意逼人,青岩却蓦地想起潜翠阁的那个宫女,他甚至不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
她们……又或许是他们,在这个宫里,有太多这样的他们或者她们,无声无息的来过,又无声无息的死去。
没人记得她们的姓名,没人会在意她们的性命。
“你啊。”商有鉴低声道,“方才在潜翠阁,万岁正在火气上,你没事提什么皇后娘娘歇下不歇下的,这下可好,把万岁的火气给勾起来了,今晚咱们都别想清净了。”
青岩眨了眨眼睛:“那徒儿还能说什么?再说是万岁问到皇后娘娘的,徒儿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商有鉴纳罕道:“平常看着机灵灵一个人,怎么要紧时候脑袋偏偏不灵光了?你就不会说娘娘已经在路上了?咱们再悄悄遣人去请,也好免得万岁生这么大气。”
青岩状似恍然大悟,悔道:“徒儿怎么没想到这层。”
又叹服道:“还是师父处事老道。”
商有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但还未及细想,便听青岩道:“既然如此,师父刚才何必还多说那一句,平白挨皇上一句骂。”
商有鉴白他一眼,道:“你都已经把万岁的火勾起来了,眼下万岁和皇后娘娘一见面,那还能有不吵的?我挨两句骂没什么,若是万岁肯听劝今日别就着火头见娘娘,等明天消了气再好好说也就罢了,唉,可惜皇上不肯,今儿晚上,恐怕要出大事了。”
青岩点头,忽然想到什么似得道:“既然如此,咱们可要去给几位殿下通个气儿?也好叫他们进宫替皇后娘娘求情。”
商有鉴吓了一跳,忙道:“说什么糊涂话呢,咱们若做了这事,万岁往后知道了,你我脑袋不保。”
却又忽然道:“唉,坏了!你不说我倒还真忘了,赶紧叫人去看着下处那几个今日没上值的,不许他们出去和任何人通气。”
青岩睁大了眼睛,惊讶道:“什么?他们敢跟谁通气?这养心殿里难道还有别处安插进来的……不成?”
商有鉴低声道:“漱雪现如今是内廷总管,他如今是听太子殿下之命行事的,这次送进养心殿的几个,只怕有他安排的,若是见了今日之事,眼皮子浅想着回去和太子殿下通气,只怕要害了咱们。”
又道:“不成,我得亲自去瞧一眼,万岁这里你先伺候着。”
青岩自然应下,目送着他往内侍们所居的下处去了。
过了约莫半刻功夫,商有鉴还没回来,夜色里齐皇后的辇架却是先来了。
齐皇后夜半被叫来,仪态却也没半分不妥,宫裙款款,头上钗环玲佩俨然,只有脸上并未施妆,只是点了点唇,大约是来不及仔细梳妆,显得隐隐有些憔悴。
她停在养心殿门前,青岩请安,她也只是淡淡应了一声,道:“万岁在里面等本宫么?”
青岩与漱青一齐应了事,她才使身边的宫人推开门施施然进去了。
皇后才刚进了养心殿门,商大伴快步赶着自下处回来了,脸色不太好,见了青岩便道:“咱家就知道这群小崽子没有安份的,逮了洗砚一个现行,已叫人把他关起来了。”
漱青不知缘由,商有鉴和他解释了一通,他才叹了口气,低声道:“漱雪愈发胆大了,万岁的宫中,也敢安插人进来。”
商有鉴冷哼了一声,道:“他拿捏着咱家心软,以为咱家真不会和他生恼呢。”
漱青劝了几句,商有鉴才叹了口气,道:“方才我来看见皇后娘娘的辇轿停在外面了,人已经进去了?”
青岩点了点头。
正此刻,养心殿中却传来皇后冷笑的声音,几人就站在廊下,便把皇后这声冷笑后提高音调的那句话也听了个清清楚楚。
“……臣妾对不起她,那难道皇上您这些年来,就对得起臣妾吗?”
“当初入京前,皇上是怎么答应臣妾的,皇上难道都忘了吗?”
潜华帝的声音却压抑着怒气。
“朕何曾忘过?若不是为着从前与你承诺过的,又怎会让远儿好好的一个孩子变成那副模样……可朕也是做父亲的!如今东宫已册,国本已立,你也已是高贵的一国之母了,为何……为何还要……”
后头的声音却小了下去。
齐皇后却半分没有心虚的意思,音调更高了几分,讥讽道:“皇上是亏心事做的多了,自己也记不清了不成?远儿的事与臣妾有什么干系?若皇上是为了与臣妾的承诺,为什么当初在林州时,不那样做,偏偏等回京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