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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要吃药才可缓解,昨日与荣公子和漕帮诸位相遇,也是缘分,我想着解铃还须系铃人,不知荣公子可知他这病灶该当如何消除?”
青岩一愣,不由有些吃惊,从前闻楚每每问起这“病”,他总是推脱不答,闻楚竟然猜到那“系铃人”便是荣启了……
不过以他的聪明,既然今日听了荣启那番话,猜到倒也不稀奇。
荣启却是大为惊讶,看向青岩道:“你的脸这些年还会疼痛?”又疾声问,“难道你当初没按照我交代的按时吃药么?”
青岩被他这声色俱厉的样子吓了一跳,心道他何时交代自己要按时吃药了,不是说那瓶药丸不过是止痛的药罢了么?
他这么想,便这么问了,荣启听了一时哽住,半天才道:“……那你是何时才开始服药的?”
“……约莫四五年前吧。”青岩道。
“……”
“你就这么硬生生忍了三年?”
荣启的眼神像是在看妖怪。
青岩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荣启忽然走近前来,冷道:“坐下。”
青岩一时被他唬住,果真乖乖在鼓凳上坐下,荣启便撩了袖子,上手用修长的五指在他脸上来回仔细摸索了一遍,闻楚在旁看的微微蹙眉,道:“荣公子,青岩的脸可是有什么问题吗?”
荣启越摸,脸色越黑,他想骂这不要命的臭小子不知天高地厚,可却又忽然想起,当年是自己只顾着吓唬对方,忘了把那瓶药丸的重要性和他言明……
荣启虽然看似脾性古怪,其实秉性最率直不过,有理他能骂出三条街,自己理亏却是半个字也骂不出来的,半天才道:“……你这张脸,怕是没大贴合的好。”
青岩还没出声,闻楚便皱眉问:“还请公子明言,什么叫没大贴合的好?”
“替人改换面貌,是我祖上不传之秘,细谈起来,其实算不上医术,不过是种奇技淫巧罢了,只是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人身上每寸皮肉都有来处,不能轻易和外物融合,我当年给你换这张脸,若要和你本来皮肉贴合,就得靠那瓶丹药,可你头三年竟一丸也没吃过……”
“那怎么办?”
荣启沉默了片刻,道:“……等你吃完那瓶丸药,可来金陵找我,还之以本来面貌,自然也就苦痛全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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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江夜密情(二更)
荣启大约是自觉理亏,这回竟没再提要银子的事。
青岩其实对换不换回以前的脸并不是很在意,当年荣启给他的药,再吃个三五年也是够的。
三五年,足够了。
只是闻楚大约不像他看的这样开,回去的路上,不知怎的忽然对青岩信誓旦旦道:“……你放心。”
“……真到了大夫所说那天,我定让你以后能以真面目示人,不必再做遮掩。”
这话里的野心显而易见,青岩微微一怔,忽然弯了弯眉眼,温声笑道:“那小的以后,便要多多仰仗殿下荫庇了。”
*
一任江水悠悠,船行其中,如随水碧叶。
船上无趣,好在有人同行,荣启是个享乐的行家,他带着的那些个侍女更是年轻美貌、个个精于歌舞琴棋,有时侍女们备了茶点,便会叫闻楚一行与邢夫人、汪二前来共赏,倒也消磨去不少时间。
此外便是蔓郎与红雀两个,不知怎么对习武感起兴趣,忽然缠着要傅松亭与侍卫们教他们,傅松亭刚开始还只道这两个少年是一时新鲜,瞧着他们唇红齿白的俊俏样子倒也可爱,没忍心拒绝,便在甲板上比划着真教了起来。
红雀和蔓郎一连学了几日,大约是以为自己很有些进益,心痒难耐下难免想和人切磋,只是在傅松亭和众侍卫们手下,他两个连马步扎得都远不及人家百分之一稳当,更别提过招了,自然便想到了青岩。
红雀怕伤了青岩,刚开始本还不敢动真格的,行动间很留了些余地,谁知他刚一出手,才贴近青岩身侧,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青岩抓住了左手轻飘飘的一带,青岩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他身后,拉着他的手腕向后一折。
红雀疼的额上出了一层细汗,正要用另一手招架,青岩却已经松开了他,笑道:“还是就到这里吧。”
当年王爷教他,并不以武艺进益为重,而以实用性和突发情况能用来防身为紧要,他这些年无人时也会自己练习,是以并未怎么生疏,他会的招数都是这般看似轻巧却暗藏杀机的,刚才那一招若不停住,只怕红雀左臂就要被卸掉了,青岩无意伤他,自然不肯继续。
当然,这种招数也不是所向披靡的,得出其不意,也得对方的体型他能掰扯的动,毕竟青岩没有踏实武艺底子在身上,似昨晚那个拿着兵刃的壮硕水贼,这种招数便不好用。
但对付对付和他体型相差不大,又刚只学了没两天武、半瓶水的红雀,还是不难的。
侍卫们从前都只当这位谢掌事手无缚鸡之力,忽然看见他和众人这些天来新收的“亲传弟子”过招,竟然不落下风,露了这么漂亮的一手,都颇觉讶异,继而连连叫好不绝。
红雀年少,又隐隐对青岩有些隐秘心思,本来他自觉这半个月学的不错,因此难免有了些卖弄的念头,谁知却在对方面前丢了丑,一时羞愤之下,愈发发奋,每日天不亮便起身在甲板上练习,众人见了,也只觉他少年心性,十分可爱,是以并无人嘲笑他,有热心的还会指点一二。
眼看没两日就要到金陵了,届时闻楚一行便要和漕帮众人分手,各奔东西。
自闻楚受伤后,青岩便在他船舱里添了一张床铺,和他同起同歇,这日夜里,将近子时时,青岩正合衣浅眠,却忽然听到外面隐隐传来争执声。
一个男声似乎十分气急,低声道:“我没那个本事!做不了帮主!”
青岩自幼入王府,受徐都知教导,睡意从不熟过三分,以免主子有事传唤清醒不及,因此一贯在半梦半醒间,也保留着几分神智,闻声几乎立时醒来。
好在闻楚受伤后有些嗜睡,因此并没被这动静惊醒,青岩听他呼吸声仍然均匀平缓,这才松了口气。
外头的争执声还在继续,这次是个女子冷冷的声音:“你既是你爹爹的儿子,即便没这个本事,硬着头皮也得有。”
又道:“大家都歇了,你这么闹,难不成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