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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吗?”
齐皇后颔首道:“正是,你父皇为着这事,这些日子待本宫也展颜许多,本宫便把这孩子叫来问了几句,也好督促他再接再厉,莫要因此生骄。”
语罢,却又想起自己亲生的那不争气的老三,叹道:“老七自小没了亲娘,在你们兄弟几个里最是不易,如今却这般争气,短短半年,你看看你父皇都夸了他多少次了?你那几个亲弟弟,自小娇生惯养,却不及这个小的。”
“述儿和迁儿也就罢了,勉强也算过得去,逸儿这个讨债鬼,却是半分不让本宫省心。”
“前几日又落了功课不做,还敢和他宫中那几个串通了蒙骗本宫,若不是吴先生告到你父皇那里,本宫竟到现在还不知道!回头定要把他宫中那几个撺掇着逸儿不学好的蠢奴才,好生的罚了!”
她越说越是生气,抓着软椅的扶手狠狠敲了两下。
闻越笑道:“三弟一贯是这个惫懒性子,母后也不是不知道,这样多年了,也没扭过来,罢了,只要别闹得出格了,儿臣以后自是护着他的,母后也别太过忧心,伤了凤体。”
又道:“倒是七弟,从前瞧着最是怯懦不过,自去年落了一回水好转后,就好似变了个人,身子好起来不说,读书也忽然似让文曲星夜里敲了脑袋似的。”
“前几个月还和父皇求了习武,如今听说练的也有模有样,这倒真邪门了,也不知那千鲤池底下,究竟有何方神圣,若是落一回水,功课就能这般一日千里,儿臣倒也愿落一次试试。”
齐皇后闻言,眼皮一跳,忽然敛了笑意,冷哼道:“你道人家为什么忽然开窍?”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身边那掌事内官,是你父皇的商大伴亲自调|教的徒弟,办差是一等一的好手,性子又本分,知道引着主子勤奋向学,更难得的是忠心。”
“为着让楚儿从钟辰宫那小妇手里出来,替他苦心谋划,连把自己身家性命搭进去也肯,这般好的奴才,本是本宫与你父皇打着灯笼好容易给你挑出来的。你倒好,半点不知好歹,非得亲近那些个……”
闻越生怕母亲当着周氏的面,提到些不该提的,连忙干咳了一声打断道:“不就是个奴才么?儿臣也是见过那内侍的,生的平平无奇,听儿臣宫里人说,过年时母后赏些银叶子,就数他拿的最多,这般没见过世面、满心利欲的奴才,又有什么好的?母后倒把他这样夸出花来,难不成是叫他给灌了什么迷魂汤了?”
他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齐皇后听了忍不住又“呸”了他一声,道:“你懂什么,俗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这些没根儿的奴才,一没妻室、二没子嗣的,若是再没些图的,咱们如何拿捏得住?就是贪财些才好呢,让他知道他想要的,只要办好了差事,主子都给得了,有了挂念,才知道忠心勤勉。”
“再说了,一个奴才而已,就是要生的这样老实本分才好呢,本宫最不喜欢那些不男不女、妖里妖娆的,瞧着可怜巴巴,谁知道心里成日都在琢磨什么?若是心思奸邪之徒,反倒容易被外貌蒙蔽了,不好瞧出来。”
闻越动了动嘴唇,小声道:“母后这话却也未必,奴才里也不都是贪财贪利的,也总有真心实意忠于主子,愿意誓死相随的……”
齐皇后闻言,却想到先头锦纹之事,心里一跳,看了看旁边不明就里的周氏,忽然低声训斥道:“母后教你是为你好,你倒好,还敢顶上嘴了?不图财不图利,那图什么,图你吗?!”
闻越也自知失言,见齐皇后不悦,连忙转移话题道:“好罢,儿臣知错、知错了还不行么,儿臣不该和母后顶嘴,不过话说回来,母后既觉得那内侍好,何不要了去三弟宫中?他既那般神通广大,正好也能校一校三弟的性子,这不是正好解了母后烦忧了么?”
齐皇后听了更生气了,怒道:“说什么浑话!原是给你准备的人,你不要,这才给了老七,如今想起人家好了,那头都已经和老七主仆情深成不知什么样了,倒是又要把人家讨回来给你三弟,叫你父皇听了,怎么想本宫?”
“你七弟虽不是本宫亲生的,好歹也是你父皇亲子,你皇祖母当年偏心先太子,你父皇在宫中时因此吃了不少苦头,这才一定要在你们兄弟几个里,把水端平了,你以为你父皇从前那样宠爱宸妃,为何会因上次老七的事生了她这样大的气?”
“那是因为触了他当年的伤心事了!”
“难道你巴望着本宫和钟辰宫那个,落得一样被你父皇厌弃斥责的下场吗?!”
闻越也没想到几句话竟把母亲气成这样,一时也吓了一跳,微露瑟缩之色,齐皇后见他这副模样,便心想起年节时他为了和内侍厮混之事顶撞自己的样子,心里更怒几分,道:“你是长子,是本宫还有你父皇寄予厚望的长子!可你瞧瞧,你哪有半分储君的气度?本宫谋划一世,好容易才有了今日,怎么却生出了你这般没出息的东西!”
周氏也吓了一跳,连忙在旁婉言替闻越求情,齐皇后想起她如今有身孕,这才缓和了几分怒色,觉得自己的确有些失态了,也只挥挥手,那意思是让闻越赶紧滚蛋。
闻越最怕母亲,这半年因成婚之故齐皇后少训斥了许多,他这才一时忘形,如今见齐皇后竟又似从前那般声色俱厉,早已经吓得够呛,哪里还敢多话?
立时磕了头带着周氏灰溜溜的回去了。
于是坤宁宫这头,原本欢欢喜喜的报喜,便落了个这么不欢而散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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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青岩跟着闻楚回了春晖殿,今日孔教头不来,闻楚做完功课,便取了剑,自在庭中习练起来。
闻楚学剑,也不过短短小半年光景,虽因身体还小,力道未开,学不了大开大合的剑法,孔教头于是就教了一套灵巧的。
只是既然灵巧,招式难免变化多端,闻楚却学的毫不费力,进度飞快,如今不要人在边上指点,自己使起来,也如行云流水、游龙穿风。
如此赏心悦目,看的众人都是目眩神迷。
青岩见状,难免想起当年王爷在府中教他习武的光景,一时有些神伤。
只是王爷那时教他的,都是些粗浅功夫,且当年自王爷护送潜华帝从林州返京后,身上便落了许多旧伤,因此后来在府中,也很少再拾起刀剑。
想必王爷幼时习武,大约也是像闻楚如今这般吧?若是他当年……也能自王爷年幼时,便跟随他身畔就好了。
青岩兀自出神,闻楚却已经练完了整整一套,施施然收剑归于鞘中,才笑着转头问道:“掌事瞧着如何,比之昨日可有进益吗?”
青岩后半段压根没仔细看,自然只能一本正经的敷衍道:“进益甚大,殿下果真天赋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