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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不明白,这岂非是非要娘娘提点了?只是不知内官见了母亲和姐姐,会否明白的过来呢?”

青岩猛地抬头,满面惊色。

……母亲和姐姐?!

王爷已替他找了她们三年,可却始终没有下落,难道是……

难怪这些年来,王爷遣去的人遍寻大江南北,始终不得母亲与姐姐的下落,难怪分明当年她们卖去的教坊记录在册,王爷的人循迹而去,却一无所获……

青岩心里的防线险些溃散,他带了七分真惊慌,三分佯装,叩首带了些哭腔道:“求皇后娘娘放过小的娘亲和姐姐,她们……她们都只是无知妇人,小的这些年来从未和她们联系过……”

皇后淡淡道:“你从未与她们联系过,这倒也不重要,可你心里记挂着她们,这不就够了吗?”

青岩渐渐明白了皇后的意思,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他忘了礼数,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乌木椅上坐着锦衣云鬓、高高在上的皇后——

……是啊,这些年来,王爷将他护的这样好,旁人也因王爷敬他三分,青岩嘴上虽不忘规矩,可内心深处却险些真要忘了……自己终究是个奴才。

这样被高位者拿捏命门、生死,必须无有不从,必须卑躬屈膝,才是奴才的命运。

小小的应王府是个世外桃源,偌大的皇宫……却是红尘人间。

“……不知皇后娘娘,要小的做什么?”

皇后笑了:“皇叔多年不娶,前头母后指了的两门亲事都没能成,身边没个人陪着倒也不好,明日若有机会,陛下会做主,把你赏给王爷,你该怎么伺候,还怎么伺候就是了。”

赏?

青岩如一尊雕塑般,跪在空旷的殿宇下,一动不动。

他本便是王爷府上的人,谈什么赏不赏呢?皇帝若真这么做,无异是相当于让他做了天子默许的男宠罢了。

青岩一时竟不知这是在羞辱自己,还是羞辱王爷了。

他一言不发,祥嬷嬷似乎看出了青岩身上无言的抗拒,语气平平道:“内官,识时务者为俊杰,内官莫不是想重新回到掖庭么?王爷面子虽大,可若是娘娘发了话,他却也过问不了内廷宫务。”

青岩也并未被她恐吓的惊慌失措,他恢复了平静,只是抬眸看着祥嬷嬷,道:“娘娘想要我做什么?”

祥嬷嬷皱了皱眉头,可这时候,她也顾不得纠正青岩在皇后娘娘面前,话里用“我”字已属大不敬了,只道:“明日你若能成事,自会有人教你。”

青岩默不作声。

他们想用自己做什么?

看这样子皇上是打定了主意要处置王爷了,只是不知这场风雨里,自己这个小小棋子,又是什么位置?

青岩沉默片刻,恢复了昔日的谦卑顺从,叩首道:“小的遵命。”

皇后没有答话,站起身来由着祥嬷嬷替他掸了掸衣袍下摆,只斜斜睨视了青岩一眼,留下一个冰冷的眼神,便离去了。

祥嬷嬷道:“内官就好好在此处想一想利害关系,半个时辰后,自会有人放内官出去。”

殿门吱呀一声被合上,青岩跪坐在地上,茫然的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和空气中漂浮的尘埃。

他仿佛并没有做什么,可却不知为何……已被裹挟着,在不清楚前路何方的波涛中沉浮。

*

青岩不记得那一夜是怎么度过的了,他被人带去沐浴熏香,又赐了衣裳,说是皇后娘娘赐给他明日穿着,他躺在床上,盯着帐顶,只觉得脑海里昏昏沉沉。

……可笑这些年来,他竟在应王府的庇护下以为,自己有徐都知、王爷教导,已是能经事、能独当一面的内侍了。

如今却才发现,自己是这样无能,真的进了这座皇城,他除了被摆弄、被安排、被当成一颗棋子外,竟别无选择。

第二日他穿上那身衣裳,有嬷嬷宫女进门来说要替他上妆,青岩一时惊愕,宫女却道:“还望都知莫要为难,这是皇后娘娘的意思。”

他只得被按在凳上,任由宫人们上下其手,内心却觉得这场景实在荒诞可笑,有个宫女正要替他上胭脂,那同行的嬷嬷却道:“就这样罢,都知本就颜色极好了,若在添饰,未免造作。”

宫女这才依言停了动作。

青岩被告知了今日皇后的安排,又似个提线木偶一般叫人领着去了御花园里,离了那座阴暗的偏殿,见了满园姹紫嫣红,天朗风和,这才微微找回了些神智——

远处宴席间,贵人们觥筹交错,语笑晏晏,内侍宫女们伺候井然有序,这场品茗宴倒是一派风雅,可青岩此刻却再没有分毫为自己作品得意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了独自坐在帝后下首,举杯孤酌的王爷身上。

王爷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远远抬头望向了他,两人目光交接,王爷似乎并不意外看到了他,可青岩想起脸上被那些宫人们捣弄的滑稽脂粉,一时竟觉得无地自容。

祥嬷嬷不知何时到了他身边,低声吩咐道:“去吧。”

青岩脚步踟躇了片刻,还是朝着那一席走了过去。

他知道原本安排伺候王爷的内侍,已被换下了。

行近王爷席边,青岩感觉到王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不由自主的把头埋得更低了些,浑身僵硬的跪在案边拿起茶具替他做茶,这茶从前他在王府书房、茶厅,早已不知替王爷做了何止百遍千遍,可如今竟觉得如坐针砧。

皇帝笑道:“朕听闻前些日子,永平侯家的千金总算是有了着落,这倒是件喜事,朕这些日子忙着祭祖的事,还未和侯爷讨杯喜酒喝。”

永平侯和侯夫人,闻言连忙站起身来道不敢,又恭维寒暄了几句,这才坐下。

皇后笑道:“说起来,侯爷的千金当年倒是被母后瞧中了,要许给皇叔的,只可惜诸事不巧,这门亲事也未能成,好在如今也有了姻缘,可见月老公道,不会误了姑娘芳华。”

众人俱是微笑,不知是哪个胆大的竟话头一转,看向了闻宗鸣玩笑道:“侯爷掌珠芳华不误,只可惜小皇叔这些年来忙于辅政,始终未娶,孤身一人的,月老怎么不替小皇叔操持操持?”

皇帝闻言笑骂道:“你这促狭鬼,竟也敢拿皇叔取乐,回头皇叔若要教训你,可别来让朕替你求情。”

原来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先皇的第四子,平王。

席上一片和乐融融,皇后也笑道:“皇叔府中没个王妃主持中馈,这的确是要紧着些办了,母后也和本宫提了几回,只是近年来总是事忙,这才误了。”

她这话倒没撒谎。

青岩听闻今上年纪不大,风流却是很风流,只当年在林州潜邸时,府中便莺莺燕燕姬妾甚众,皇子便足足生了七个,回京继位后,嫔妃们也是一个接一个的有孕,只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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