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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力保障新种计划的私密性,我们有选择性地完善你弟弟所知的故事版本。”

席然点点头,眉宇间的担忧舒缓了些。

祁喆一锤定音道:“等到事情结束,我们会优先将他送回H市,毕竟他还只是个未成年。”

“谢谢你们,辛苦了。”席然垂下头略一思索,紧接着抬眸,“那宋安......?”

祁喆霎时僵住,席然感觉他坐立不安,嘴唇微微张阖,似是有话要说。不好的预感在心中蔓延,席然追问了一遍:“宋安怎么样了?”

祁喆像是在心中人天角斗了好一阵,才从胸膛里憋出两个字:“悲报。”

席然的心随之一紧。

祁喆略一努嘴:“就是问有没有一种可能性......你的人生规划里有没有成为职业驯兽师这一项?”

席然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你男朋友醒了,但是他好像处于那个什么——狂犬病时期。并且变不回人类了。”祁喆一副‘你看吧我就说爱情总是这么令人惊喜’的表情,扼腕叹息道:“我的任务就是在林海生物局的武装力量歇菜的情况下对你男朋友进行武力镇压,这只手就是被他打裂的。”说罢他扬了扬自己打着石膏的手腕,给席然展示他男友对外施暴的成果。

“这算工伤,我现在被派到最轻松的任务,就是照看你和你弟了。”

席然被他话语里的现况冲击得大脑一呆,张嘴哑了几秒,从一片空茫中找回自己的声音:“宋安......变不回人类?什么意思?”

“你对宋安下得的那招黑虎掏心确实有点狠了,他真的命大,生物局的人说,能活下来,跟新种化程度的多少、基因进化了多少没有关系。完全是看他作为一个人类命里能不能越过这一坎,他的再生系统完全毁了,老教授说让他变成什么新种体......我是不太懂,不过他跟怪兽差不多,治了几天,好消息——醒了!坏消息——”对上席然的神情,祁喆面上最后一丝故作轻松玩笑的意味也褪尽了,语气沉沉道:“他现在好像认不清人,也很难同他建立沟通。间歇性发疯,发疯的时候敌我不分,差点杀害几个研究员。宋安被关在一个金属制造的实验室里,听他们说好像要用特殊手段才能抑制新种的发作期,具体是什么方法,我也不知道。”

特殊手段?

哪有什么特殊手段。

席然眸光微烁,除了那个答案他根本想不到其他,他掀开自己的被子就要下床:“我要见宋安。”

“欸喂,小心!你走路能不能走稳啊!”席然双脚刚一落地便打滑,整个人欲飞了出去,祁喆赶忙将他拦腰扶起,为席然的暴起感到棘手:“你现在去见宋安有什么用,他能认得出你吗?”

席然一哽:“我......”

宋安认不出他?

真的会有这种可能性吗?

“我必须要见他。”

祁喆紧接着道:“拜托,你现在连路都走不好,如果宋安再次发作,你这个身板,被他撕碎是分分钟的事。”

“再说了,虽然我也不想这么说——宋安会变成现在这样,你也占了几分缘由,你可是捅了他心窝,直接害他濒死的人啊!!”

席然语塞,被脑海中接到祁喆质疑的那一刻盲目自信的反驳震在了原地,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自己宋安不会伤害他的自信,宋安愧说他不会表达爱,但席然已经在日常相处里感受到宋安真切实意的,满载的爱。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认定了宋安是爱他的。

然而正因如此,他才有了极大的念想要去见宋安,被指令血清操控的时候,席然是没有记忆的,可疗愈这些天,那晚裹着咸腥铁锈味的记忆犹如破碎的玻璃片一帧帧地扎回脑海,在记忆的匣子中缝合起来。席然终是体会到了宋安成长人生中大部分的痛苦——什么都不记得,但什么都做了,等人真正清醒的时候,纵览四周已然一片狼藉。

这比回望他的童年更加直接,所有感观最终只能化为两个字——无助。

宋安就是在无助中过来的,怪不得他会那么爱我,我的出现对他来说,原来真的像坠落崖底的人看到从天而降的一根绳索。

席然的心酸酸胀胀的,酸水像是要把整个胸膛撑开,眼前也被情绪迷得雾蒙蒙,眼泪赘在眼眶,将落不落。他一想到祁喆说宋安要被特殊对待,林海生物局用来抑制发作期的老办法,便是死亡实验。宋安沦得这个下场愈是惨烈,他的心脏愈被名为愧疚和心痛的东西抽打得生疼,逼得他想大哭一场。

席然抽噎了一下鼻子,偏头让泪滴快速落下,该死,他居然会对宋安产生愧疚,是因为他认定了对宋安有了亏欠吗?

人与人是要互相亏欠的,一旦他的惭愧不安落为实质,他和宋安之间的联系便多加了一道绳,这些乱七八糟的绳索层层叠叠地缠绕在一起,再也理不清,两个人便被缚在其中无法再分开。

祁喆扶住席然的肩头,力图打消他去找宋安的念头:“如果他不记得你,或者说如果他记得是你害他变成这样,你说他会不会杀了你?你现在大病初愈,赶紧躺在床上多休息......”

“那能怎么办?”席然仰面打断他,他面上还有病态的苍白,眼角却湿红如河水上涨,酸楚从心底汹涌至喉处,眼泪一滴接一滴从眼眶决堤坠下,神情凄哀道:“我知道是我害他变成这样的,我错了,我不想伤害他,但是那晚我没办法!”席然深深地叹了口气,似乎借此将呜咽吞回肚子里,他眼底弥漫着一层悲凉,将‘没办法’三个字咬得异常地重。

“你们不能把他独自关在实验室里,他不是怪物,也不是野兽,他是我的爱人,我必须要去见他。”

“祁喆我跟你说,宋安没有我不行。”席然尝到了自己眼泪的味道,比他预想的还要苦涩,他流着泪摇头:“让我去陪他,我就想看看他,好吗?”

“你......你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哭什么......”祁喆显然被他泪失禁的模样吓了一跳,跟席然大喇喇地对视了几秒,感到自己的太阳穴疼了起来:“......唉,我真服了你们。”

..

关押宋安的实验室是林海生物局内设体积最大的实验室,林海生物局在林霜雁死后进行了二次重建,开发了由E至G的新园区,基建时期往下掘了近十米深的地下空间,真正建于山底,当年宋氏斥巨资打造的钨合金仓库,仓库的内壁、地板均设有复杂危险的机关以此实现对A-023的测试、实验和观察。

钨合金仓库内部有三层楼高,研究员进入腔内需要乘坐电梯,但通常他们待在一楼的平层,通过环形的合金防弹窗向下观察实验体的状况,席然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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