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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黑色的大衣罩在西装外面,走路时衣摆略微扬起,衬的他身形修长很惹眼,周围不少人的视线都不经意间扫过来。他早就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目不斜视的穿过走廊,行至展会门口淡定的走进去。

里面的空间很大,装修风格很有艺术感,人算不上少,却很安静,交谈的时候都是凑近了压低声音。

秦铭渊很享受这种沉静的氛围,将手抄进大衣口袋里,走向一侧的墙边,抬眼观看被装裱过的作品。

一整排墙面上挂了不少画作,他逐一看过去,脚步很轻缓。

这次展会上展览的都是新人作品,因为不属于同一位画师,画作的风格并不统一,一圈看下来,有些抽象有些写实,倒是能满足不同人的喜好品味。

秦铭渊没有什么偏好,看画主要凭眼缘,看得上的他愿意为其多花点钱,看不上的在他眼里就是废纸一张。

爱的极爱,厌的极厌,爷爷说过很多次这是他性格上的缺点,做为生意人,永远不能暴露自己的喜好,给对手击破自己的机会。

后来,他连吃饭的时候都学会了每样都尝两口,脸上永远都是一副寡淡的神情,爷爷对此非常满意。

其实直到对方去世都不知道,秦铭渊从来都没有什么改变,他只学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隐藏。

不能说的话放在心里说,不能喜欢的东西摆到自己的房子里去,面对讨厌的人也能面不改色,从脸上看不出半点端倪,只在心里将对方挑剔的体无完肤。

“你好先生,请问你对我的画感兴趣吗?”

或许是他思绪飘远,在一幅画前面停留的太久了,一个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青年走到他身边,他的头发到脖子,微卷,穿着一件驼色夹克,下身是一条破洞牛仔裤,打扮的很时髦。

“我可以跟你聊聊创作灵感跟见解。”

他在说话的时候秦铭渊看了眼跟前的画,是一幅抽象作品,凌乱的线条跟形状堆砌在一起,看不出什么艺术气息,只让他觉得眼晕,皱皱眉,“不用。”

他没有再搭理对方的意思,迈开腿走开。

展会上所有作品的画师一般情况下都会到场,尤其是这种还没有太大名气的新人展会,他们可以借此露露脸,也可以为自己的画作找到买家。

艺术家并不是全都脱俗的,在追求美与梦的同时也要想想怎么生存,画作无疑是最好的商品,遇上了有缘的看客,说不定能卖个更好的价钱。

身边这个锲而不舍跟上秦铭渊的青年显然就是其中之一,毕竟他从头到脚都透着名贵两个字。

“这幅的意境或许是有点难理解,我在展会中还有其他的作品,先生要不要看看?”青年觉得自己看人的眼光跟看画一样毒辣,他应该能跟这个气质不俗的男人谈一场生意。

秦铭渊停下脚步,青年的眼神亮了亮,他没有看对方,视线落在墙面的一幅画上。

画面并不复杂,是一个漆黑的小房间,字面意义上的黑,他甚至怀疑画者是不是用掉了一整管黑色的颜料来铺展这种浓郁。

黑色的正中间是一扇不大的窗户,光线从外面透进来,在地上留下一小片光斑,窗外能看到葱郁的树影。

是一幅明暗对比十分强烈的作品,就这样挂在一个不太起眼的角落,有些人从这里经过或许都注意不到。

见他的视线落在别人的画作上,青年跟着扫了眼,很不屑的撇了下嘴角,抬手环在胸前,“这画的意境看起来一般般,太普通了,构图也不完美,应该是个完全的新人作……”

“你很吵。”秦铭渊总算愿意分给对方一个眼神,心里很不耐,“你是产品推销员吗?”

青年愣了下,神情有些扭曲,显然是觉得受到了羞辱,脸色难看的扭头走开,嘴里不屑的念道:“原来是个不懂艺术的俗人!”

秦铭渊不在意他有多么的愤怒,回头又看向那幅画,目光巡了几圈,落在边角的落款上,思妤。

像是个女人的名字,他缓慢的眨了下眼,有点好奇,对方是以什么样的心境画下了这幅画。

“您喜欢这幅画吗?”

身边响起询问的声音,秦铭渊转头,一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穿着一身灰色正装的女人站在两步远的位置。

他没有说话,以为对方是这幅画的作者,跟刚刚的青年一样要和自己推销作品,直到视线下移,落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

女人任他打量,露出很得体的笑容,“需要我帮您介绍一下吗?”

秦铭渊不置可否的扬了下眉梢,转头又看向那副画。

知道他这是默许的意思,女人又靠近了半步,开口道:“这幅画其实很少有人感兴趣,它的构图过于简单,意境几乎一目了然,许多崇尚深刻思想的客人对它都算不上欣赏,而且它的寓意虽然美好,但画面太黯淡,色彩太单一,大多数人不喜欢。”

“一目了然?”秦铭渊微侧头看她。

“是的,黑暗里的光。”女人抬手虚放在画前,示意那道光线,“心中有光,就算置身黑暗也不会惧怕,这是大多数人的见解。”

秦铭渊安静的听她把话说完,很难得的勾唇笑了下,“我倒是觉得正好相反。”

被困守在漆黑的阴暗空间里,看得见光却抓不住光,比空无一物更可怕。

“什么?”

他的声音不大,女人没有听清,疑惑的问了句。

秦铭渊没跟她解释,神情恢复平静无波,“我想见一见这幅画的作者。”

“很抱歉,”女人却摇了摇头,“思妤的画作是全权交给展会代理的,他没来现场,您可能没办法见到他了。”

秦铭渊有点意外,年轻无名的画师向来珍惜每一次机会,这样无所谓的倒是很难得,有点意思,“那展会上还有她别的作品吗?”

女人又摇头表示歉意,“只有这一幅。”

这次秦铭渊不觉得惊讶了,也不是很在意,本来也只是随口一提,“那这幅画可以购买吗?”

女人这次笑着点头,“这是当然的,需要现在为您包起来吗,还是您想再看看其它作品?”

“先包起来吧。”秦铭渊抬腕看了眼时间,刚过三点,时间还算充裕,有了一个有趣的收获,他心情不错。

女人戴上手套将画取下来带去打包,他走开在周围又看了一圈,还远远见到了之前那个青年,他这次似乎找到了能“欣赏”艺术的人,两个人聊的很投机。

秦铭渊没有往那边走,转头去了另一个方向,口袋里的手机这个时候震起来,停下脚掏出来。

啧,不耐的舔了舔后槽牙,怎么又是这位阴魂不散的主角。

按下接听放在耳边,声音比脸色更冷漠,“喂。”

“铭渊哥,我试上李导的戏了!”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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