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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峡谷深处。

光线立马昏暗,几步外高耸嶙峋的赤黑岩石旁, 正靠着一个身躯高大的Alpha。

傅宗延上前就要帮忙。

小鸢尾费劲巴拉,两手一路拽着兔子耳朵,手都拽红了。

温楚却没让,他空出一只手指着傅宗延,很不满的语气:“站住。”

话音落下,Alpha果真听话站在了原地。

温楚不想理他。

每次自己出来打兔子,他总要跟着——他打的是兔子,又不是老虎。

明明身上还没好,动一动就淌脓血,还动动动的。

他们在这里待了一个多月,周边地形摸得差不多。出了峡谷的那小片溪滩经常有动物逗留取水、晒太阳。有时候是鹿、野牛、角羊,有时候是狐狸、兔子——这里很少见大型猛兽,大概和位置有关。前窄后窄的峡谷,风声稍剧,头顶就有石块坠落,太大的野兽,警惕性本就更高,很难轻松进出。

不过溪滩再往前,温楚就没去过了。那里更黑、更深,如同宇宙里的黑洞,一脚踏进,整个人好像是被吸附进去的。

傅宗延意识不再昏沉的时候,和他说过,他们还是很幸运的。在前人类时代,厄尔西峡谷并没有这么深,岩壁的构造层次也不是那么分明。但是经历过陨石大爆炸,地表构造出现大规模撬动,裂开的缝隙数量就更密了——在那些常年遮天蔽日的峡谷段,生物都是未知,恐怖而神秘。

“……会有不明生物?”

温楚脑子里立马冒出以前在教堂看的那些惊悚故事。

傅宗延笑:“我也不知道。”

不过,如果他们掉入的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想活下来估计就没那么容易了。

厄尔西峡谷秋季漫长,气候适宜,植物在这里有着得天独厚的生长环境。

经过一个月,机舱早就看不出原本的样子。到处装点着橙黄浅黄的树叶,要不就是坚固柔韧的藤蔓。机舱角落里散落着几只苹果。它们和一本书放在一起。书本被翻了不知道多少次,封面也泛起干枯的黄色。

厚厚的干草堆起一整张大床,床上铺着当初那件缺了两管袖子的黑色作战服。只是洗了许多次,布料不是那么黑了,瞧着十分柔软的样子。几卷绷带和一管挤得扁扁药膏放在床尾。

傅宗延悄悄握着兔子尾巴跟在温楚身后。

回到家,温楚转身的时候,他松了尾巴,没事人一样一个人坐到床边,一会顾左右,一会翻翻书拿起苹果吃。

兔子清理起来还是很快的。况且温楚已经很熟练。但是这会他在考虑要不要把兔子毛整个弄下来,毕竟入夜还是有点冷。虽然傅宗延习惯性抱他睡,但温楚还是担心自己晚上动到傅宗延腹部的伤口。

小鸢尾蹲在死去的兔子前绞尽脑汁。

看出他的想法,傅宗延说:“这里没有防腐的东西,皮毛不易保存。”

温楚点点头,肩膀一垮,继续弄了。

虽然对不能收藏兔子毛感到有些惋惜,但是吃到大块兔子肉,温楚就不是那么惋惜了。他靠在傅宗延怀里,吃着带有香甜苹果味的兔子肉,简直醉醺醺。

这里最常见的果实就是苹果。

苹果汁碾出来还能做很好的调味料,就是总甜丝丝的,傅宗延吃的不是很惯,不过温楚爱吃。

吃饱了的Omega靠着Alpha膝头打盹,他忙了大半天,又是打兔子,又是清理兔子,虽然傅宗延帮忙烤兔子,但是苹果汁也是他勤勤恳恳碾的。

傅宗延把温楚抱到床中央。

很快,垫着的作战服上熟悉的橡木气息让温楚没一会就贴着脸颊睡着了。

傅宗延看了一会,解开上衣开始处理伤口。

能量石造成的贯穿伤十分凶险,没有了抗感染的针剂,这一个月,他几乎就是在鬼门关徘徊。如果不是温楚一直帮他清理腐肉。

现在的情况已经有几分好转。至少他有力气站起来,可以自己动手清理。

只是这样下去,不知何时才能清理干净。体内残留的感染好像生长在培养皿的细菌,日复一日,不断增生。

腐肉裹在脏掉的绷带里,被扔进火堆。

傅宗延拿起药膏涂抹。

药膏也快耗尽。

傅宗延握着绷带垂目思索,出去的话,会遇到流亡军,但是不出去,这样下去,等绷带都耗尽,情况还是不会好。

忽然,一双手从背后抱住自己。

手背上还有之前丸子吃光后第一次弄兔子肉时划出的伤痕。结的痂掉了,露出淡粉色的肌肤。

傅宗延没说话,他低头看着温楚抱着自己,后背贴着的面颊对着他的背蹭了两下。

“等你再好一点,我们就出去。”温楚说。

小鸢尾十分依赖地说。

傅宗延没说话,他转过身,捧起温楚的脸。

刚从睡梦中出来的小鸢尾脸颊粉润,带着肚子吃饱的惬意神情,还有一丝望着傅宗延才有的忧心忡忡。

远处的火光摇摇曳曳,头顶的天光早就黯淡,此刻周遭都是昏昧不清的。

一双溜圆的眼小猫似的,乌黑睫毛掀起朦胧的影子,美丽得好像云影。他仰头望着傅宗延,眼神和他们初遇时一样,又似乎完全不一样。

初遇时的小鸢尾,惊慌失措又好奇心旺盛,他也会望着傅宗延,惊叹这个Alpha无与伦比的强大能力。此刻,他望着傅宗延,心疼他的伤势,依赖他每时每刻注视的爱意。

傅宗延想把人抱到怀里仔细亲,温楚担心自己碰到他,手抵着傅宗延胸膛。傅宗延可不管,他一掌托起温楚屁股,稍稍用力,温楚就不动了,像被人揪住尾巴的小猫。

午夜忽然落雨。温楚躺在傅宗延怀里,听着近在咫尺的滴滴答答,说要是雨再大点,明天就可以吃鱼了。这里的水路千奇百怪,溪流里常有长相怪异的鱼类出没。就是太丑了,没几个清秀的,温楚都不敢吃。

傅宗延没说话,他担心的是,雨势再大,可能会有岩石滚落,要不就是泥石流。傅宗延低头亲了亲畅想吃鱼的小鸢尾,心想,要是成功出去了,肯定让他好好吃一顿新鲜的鱼。

后半夜雨势确实大了许多。

细碎的石子混在雨水里,噼里啪啦。傅宗延抱着熟睡的温楚,没怎么睡着。

晨起一地泥泞。

温楚决定去溪滩边碰碰运气。

地上全是泥,索性就不穿鞋了。他光着脚踩在地上,裤腿挽到小腿肚,和傅宗延打过招呼就跑了。

傅宗延像个操心的老父亲,望着温楚“啪嗒啪嗒”一溜烟跑没影。

隐约的说话声传来时,温楚吓得倒退好几步。

脚底板踩在坑坑洼洼的泥水里,发出轻微声响。所幸周遭岩壁上昨夜的雨水淅淅沥沥,他发出的动静并不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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