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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天,好几天了,我好想公子啊。”
“我,我也想公子,还想,他的点心……”
人参娃娃也义愤填膺,“我看那妖道整日在这骗吃骗喝,真讨厌!”
搞得他有舒舒服服的羊脂玉匣不能睡,还得跑出来泡池子,皮都要泡囊了。
“咱们不如去吓吓他!”
“嘻嘻嘻,我,我把小虫子搁在他鞋子里。”
“那,我把痒痒草扔他床上。”
“不行不行,他睡的公子的床,痒到公子可不行,我要打你!”
这群小妖商量了一会儿,便决定晚上要行动。
躺在室内床榻上的胥见心还浑然不知,他尚且在掐着手指头算日子。
“啧,都快五天了,他要是再不出来,我可瞒不住了!”瞒不住,他自然还是要先跑为敬。
“顺什么气,能顺五天。”
屋里的人焦躁的等,屋外的妖则拿好了一应“玩意”,准备去给这个假道士一点颜色看看。
娃娃鱼拿着一串烂荷花梗,第一个冒头爬出池子,结果自己先不甚被花梗绊了个跟头,跌得“诶呦”一声。
人参娃娃赶紧一个箭步捂住小倪的嘴,而后轻声道,“不要打草惊蛇!”
小倪急忙点头,六只粉嫩的鱼角直动。
于是,在暗夜的掩映下,前前后后的一串小东西就蹑手蹑脚、鬼鬼祟祟的往房间里走。
刚要进屋,有个小鱼妖却一拦手,“且慢,待我,作法!”
众妖只见他一脸舍我其谁的样子,而后趴在门缝上,鼓着腮帮子,往屋里吹了一口迷烟。
胥见心本就没睡,他侧脸一瞥,见到从门缝中渗进来的一口烟,就没忍住,当即一笑。
一口淡烟还没等到床前,便散了。
胥见心无声的笑,就这?还不如一个屁呢。
于是,在两方都认为敌明我暗的时刻,一场较量就要开始了。
只是,还没等坏笑的胥见心施展他多年以来的缺德本领,他的笑便瞬间的僵在嘴角,而后正色的,从含章的榻上急忙滚落下来。
可还没等他落地,说时迟那时快,一道浑厚的妖力直接打在胥见心身上。
只听“嘭”的一声,胥见心便被打出了房间,劲力未消之下,两扇房门被他用身体猛然撞开。
门外的小妖们还拿着物件等着捉弄人,却不料这人一时间竟飞了出来,猛然掀开的大门把小妖们撞了个仰倒,什么烂花根子、小虫子之类的,全都“吧唧”的糊了自己一脸。
但他们却来不及清理,而是一脸惶恐的关上了门,在瞪了一眼撞在花池边上的胥见心后,便都灰溜溜的钻进了水池。
无他,正是他们津水之君李孟津凭空出现在屋内,他一身的水汽,红袍前襟的领子敞得更开了,露出的坚实胸膛一片潮红。
他扯下了被胥见心搞得一塌糊涂的床布,自己从白玉京中拿出一块柔软透气的鲛纱,手一挥,铺在了榻上,而后放下了臂膀中正在沉睡的含章。
重伤之后,他此刻正是龙性未泯,人性初生的时候。
津水君就站在含章的榻边,盯着他一寸一寸的看,看这个魂魄轻如薄纸的“人”,他到底有什么特别?为什么自己要对他青眼以待,难以把控。
看了许久,也没有结果。
夜凉,又起了风,胥见心没关的小窗透进来一缕清风,它环绕于室,最后的余风环绕到含章的书案之上,吹起了那几页薄薄的宣纸。
李孟津侧目一瞧,一时间没有言语。
纸页覆盖之下的那张墨画,勾勒的是自己的背影。
浓云遮蔽之下,静夜沉沉,胥见心早就跑了,池中的小妖也不敢现身。于是在含章偌大的院子中,只有李孟津自己,他看着人间院中明暗的烛火,忽然想起朝云被业火燃烧的痛苦脸庞。
池面夜风,廊前侧影。
一切因缘际会,自有定数。
忽而他喉咙下的紧要处有些痒,抬手去摸,但心思纷乱,便没当一回事。
第21章
天都亮了,含章依旧睡得美滋滋的,他正做着美梦,梦里的男人终于有了脸,英俊的叫人不敢逼视。
胥见心在外头躲了一宿,好不容易等天上乌云散尽,小公子院子里骇人的气息也不见之后,他才敢拖着再次受伤的躯体跳墙回了苏府。
可一进屋,扒在床边一看,就见苏含章在梦里笑得一脸春意盎然的模样,他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心道,好啊你,老子忙前忙后的给你收拾烂摊子不算,还得叫你那大妖怪揍上一揍,你倒好,做春梦呐!这个美。
于是胥见心二话不说,伸手从桌边抄起凉茶壶,先是“咕隆隆”灌了几口解渴,而后鼓着腮帮子,叉着腰,朝含章就是一喷。
含章被这么一激,当即就胡乱坐起身来,大喊,“发大水啦?”
可见几日前东海决堤的场景深入小公子的内心。
等含章看清自己是在家中的床榻上,才放下心,转脸看着床前假道士手中正拎着的茶壶,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
“你就不能换一种方式叫我起床么。”
胥见心嘿呦一声,“老子倒是想呢,只是胳膊都快被打断了,哪腾得出手啊。”
但含章心情好,不跟他计较,起身径自去洗脸。
只是手一粘床,就感觉身下躺着的床单格外柔软,低头一看,是一块流光溢彩铺满了床铺的烟蓝纱料。
含章一愣,但来回思量,这样贵重的不似人间所有的东西,定然,就是那人给自己的了。
“看什么,是鲛纱,整个东海都不一定有这么大一块,不愧是龙君,真有钱。”
含章默默起身,把这么个宝贝好好的叠了起来,而后珍惜的放在了枕边。
洗着脸,含章才想起来问,“我睡了多久。”
“算今天六天了。”
“什么!”
胥见心被他喊得直震耳朵,真是看出这小公子中气足了,可见他这一身的龙涎龙息没白来,冲得很,别说妖怪,就连他个道士都不敢碰含章,不然心里瘆得慌,也只有含章自己不知道。
“糟了,我爹我哥!”
“我说你要在屋里避烂桃花,索性还没拆穿。”
含章这才松了一口气,这回他看狡猾的胥见心都觉得他面善了。
“那,还是多谢你。”
胥见心也不白帮忙,他一脸奸笑的狮子大开口,“我也不多要你的,喏,那鲛纱,你给我剪一块呗,巴掌大就行!”
含章咬牙,手里端着洗脸水,索性一盆子都泼向胥见心,“我给你个大巴掌还差不多。”
插科打诨之间,两人都没有提及那日东海的一切,直到含章去了正院,他哥不在,他爹说是因为洪水之后,很多人得病,苏大哥去操办粥棚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