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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部位,诡异地又生出了一只手掌来。
这只新生的手掌更小而圆润,像是婴儿的手掌般。但是力气却更大,像是藤蔓般死死地拽住了元欲雪的脚踝,并且有逐渐向上延伸,要包裹住他整个身体的趋势。
元欲雪冷静地计算完,决定先松开手,暂时放弃上楼的计划,先将这只棘手的鬼怪解决掉再说——
他在松手的一瞬间,像是身体骤然失去平衡那般,从高处跌落下去。
元欲雪的身手灵活,即便是这样短暂的时间,也足够他反应过来,迅速借着那诡异手掌的力量跳回到七层的房间当中,然而在他行动的瞬间——身体突然被钳制住了。
“……”
“?”
还有新的鬼怪?
元欲雪却没有注意到。
这对他来说,是相当罕见的失误。
然而在下一秒,元欲雪便意识到,原本缠绕在自己足踝部位的“手掌”已经迅速收回了。
或者说像消失了那样,凭空不见了。
而他的手臂被人抓住,收束得很紧,向上提了一些。然后换成了握住腰际的姿势,轻而易举地托举了上来。被稳固地固定在了一个窗台的位置上,和面前的人相对而视。
他被人以一个非常奇怪的姿势……抱上来了。
“。”
啊。
这时候的元欲雪才发现,为什么他没有发现“鬼怪”的靠近了。
因为面前的人不是鬼怪,而元欲雪恰好对他也非常的熟悉——
“戒舟……”
那个名字还没念出来,元欲雪就重新被戒舟衍从窗台上抱到了怀里。
非常轻柔的、像是怕把他弄伤的拥抱,手臂收束的力气不算很紧,但是戒舟衍的气息铺天盖地地簇拥上了元欲雪,属于戒舟衍的温度也通过肢体的触碰,都传渡到了元欲雪的身上。
元欲雪眨了眨眼。
果然是戒舟衍,也只有他才会这么习惯于通过和他的肢体触碰获得安慰感。
元欲雪迟疑地伸出手,拍了拍戒舟衍的肩膀。
其实这倒不是让戒舟衍放开他的意思,而是从资料库中所学习来的安慰的方法。
但似乎让戒舟衍误会了。
他的身体略微僵硬了一下,然后默不作声地将元欲雪更拥得紧了一些,力气略微有些大,像是将身形清癯的少年人整个按紧了怀里那样,元欲雪被迫坐在戒舟衍的身上——这个姿势其实有些奇怪。
只是元欲雪不是人类,资料库当中又被过滤了[哔]这方面的资料,所以他没意识到有什么奇怪。
戒舟衍也不是人类——他虽然也理直气壮地不觉得奇怪,但是一股奇异的、仿佛烧灼的热度,却流淌在四肢百骸当中,尤其集中在某个敏感的位置上。
这种奇怪的热度,只有在触碰到元欲雪的时候,似乎才会被消解一二,所以戒舟衍抱着少年,蹭着他裸露在外的颈项,汲取着从光滑的手腕和露出来的一点脚踝处的凉意,但是又像是饮鸩止渴般,那股奇怪的燥热在吸元欲雪的过程当中得到了短暂的、舒服的抑止,然后在下一秒,又以更糟糕的燎原之势重新席卷了上来。
非常急躁地,但是却找不到发泄的入口。
戒舟衍很困惑地想。
元欲雪似乎被某种奇怪坚硬的物体抵住了——他对这种类似武器的物体很敏感,以为是刀鞘,但因为现在和自己近距离接触的人,是戒舟衍,所以并没有如何防备。只是借由拥抱的空隙,查看了一眼顶楼的空间布局——
顶层似乎是被直接打通的平层空间,不像酒店的其他几层那样,走廊上密密麻麻的遍布着房间,而是一处整体。
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类似于客厅……有点一望无际的意思,异常宽阔,整体装修为纯白色。茶桌、沙发、电视、水吧、休闲分区都是白色的家具,墙面喷成了漂亮的乳白色,地面的瓷砖也都为同一色系,不说好不好看,实际上有些晃眼睛,甚至让人生出在这里住久了,会不会有雪盲症的担忧来。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而是元欲雪观察了这么久,似乎都没见到那位顶层的客人的活动迹象。
也或许是戒舟衍?
这个想法的可行性非常大。
戒舟衍似乎总是以有别于其他玩家的身份,出现在副本当中,作为顶楼的客人,似乎也非常的符合逻辑。只是元欲雪准备直接询问戒舟衍,验证猜测时,只刚喊出了一个名字的音节——
戒舟衍以为元欲雪要离开。
所以他非常冷酷地打断了元欲雪的话,并且用更加冰冷的语气“威胁”他——至少戒舟衍是这么以为的——
“你差点掉下去了。”
戒舟衍说。
唔。
元欲雪:“……”
他解释:“其实没有。”
那个角度的话,他并不会直接掉下去。
但戒舟衍好像没听见元欲雪的解释,继续相当理直气壮地道,“是我把你抱上来了。”
这次元欲雪没有否认。
“是。”
的确是戒舟衍将他带上来的。
“我救了你。”
其实戒舟衍此时的表情非常的冰冷无情,他也试图用那样冷漠的语气来“威胁”怀里的人,只是说到这里了,又有些可疑地顿了一下。他无声地将怀抱收束得更严丝合缝了一些,一点殷红从耳垂浮起,不动声色地偷换概念,“所以你是我的了。”
你属于我。
只能属于我。
元欲雪:“……”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
这样的戒舟衍,他可以说是非常的熟悉了。
在戒舟衍十分紧张地等待着元欲雪的回答的时候,他听见了元欲雪略带疑惑的声音,慢吞吞地询问道,“戒舟衍,你是不是——又失忆了?”
戒舟衍:“……”
……嗯?
第347章 避厄酒店22
他没有失忆。
但是当戒舟衍想要这么回答的时候, 却忽然发现,他没有“失忆”,但也同时不具备有“记忆”。
他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是什么人,从意识开始时, 他就一直身处于避厄酒店。
或许很长时间,也或许很短的时间——他不在意, 因为时间对他而言没有意义。
他不需要进食,不需要休息,所以只是安静地栖息在顶层当中, 非常枯燥且无趣地存在着。
没有考虑过离开这里。
并非是因为他清楚, 自己是令人畏惧的不祥存在, 是最恐怖的厄运本体——他不可能为其他人的感受而体贴让步, 也远远没有那么的无私, 只是因为——这一切都没有意义。
无趣。
仅此而已。
但是感受到来自窗外的气息时, 他好像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
和心悸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