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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行,行!只要你答应,别说一顿酒,就是十顿,哥几个也得请你吃啊……

——林哥哥,这是怎么做到的啊?!你是不是魔法师呀?我觉得,连戴爸爸和吴妈妈都不如你厉害!

——林哥哥,你看你看,我也可以把纸牌藏到手背啦!我也会用魔法啦!

——林哥哥!

本,戴娜,拉尔,菲奥娜……

脑袋像是被磨砂玻璃球罩住了,林辞的世界开始变得奇怪:那些已经逝去的人围绕在玻璃罩周围,喋喋不休地一齐对林辞说着他们曾经说过的话,语调口气一如当初,只是声音闷闷地,夹杂着滚雷般,徘徊在他的耳廓之外,听得不甚真切。

这间牢房……这间牢房里没有熏人的恶臭,没有残破的尸块。

或许,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只是他的一场臆想?

他们没有死,他的亲人、朋友,那些聒噪捣蛋的熊孩子们,没有死。他们还在这个世界上的某个角落里,好好地生活着,活着……

毕竟,毕竟那些家伙们不是正在他的耳边絮絮叨叨吗?

林辞抬起沉重的手臂,试图抓住那些在和他恶作剧的混蛋——敢骗我,敢骗我说“自己死了”?

等抓住你们,等我抓住你们,就一定……

一定,怎么样呢?

林辞的手抓了个空。

被“磨砂玻璃球”罩住的世界好像失去了时间的概念。

吃喝拉撒睡。机械地完成了所有的生理需要后,林辞便只剩下一件事需要做。他要抓住那些家伙,抓住那些他想抓住的家伙。

然而,无论他多少次伸手,多么用力的去抓紧——每一次,他攥紧的掌心里,除了一团无形无色的空气,再不见其他。

渐渐地,林辞开始变得沉默而麻木。

不知多久的时间里,他没有再去抓那些在自己耳边或开心,或难过地说着各色话语的家伙。

他也没有吃饭,没有喝水,没有睡觉。

他甚至开始不再移动。

“草,都两天了,他还是一滴水都不喝……再这样下去,他得活活渴死啊!”

“一个贫民区的垃圾,死就死了呗?”

“你新来的吧?这人是从重犯那边接过来的,上将不让他死啊,就是要他活受罪!真要是死了,背责任的可是咱们!”

“那,那怎么办?要不,硬灌?”

“……今晚上他要是还不吃不喝,我们就,灌吧!”

……

林辞被水呛醒,他虚弱的手抓住了那些按在自己身上限制了他自由的手。

是他们吗?是本和菲奥娜他们吗?他们终于来找自己索命了?

不是。林辞意识到自己攥住的手腕并不属于少年和女孩。

咔嚓嚓——

磨砂玻璃球无声地炸裂了。

林辞的视线渐渐清晰。

他看到了那些穿着褐色制服的守卫,他回到了现实。

冰冷的水流任意妄为地流过他的食道,甚至呛进了气管。水从鼻孔中流出,林辞开始挣扎,但虚弱的身体终究挣扎不过这些身强力壮的敌人。

“这样就差不多了吧?”

“行了行了,应该是喝了点的。别灌了,再呛死就坏事了。葡萄糖!医生给开的葡萄糖粉呢?直接灌进去,别饿死了……”

清醒的意识与残酷的现实摧残着一颗还在跳动的心。

林辞从沉默的怪圈逃离,又跳进了歇斯底里的深渊。

——让我死,让我死,让我去死!

“嘶,今天的牢房怎么有股怪……”

“我的妈!41号那个囚犯,他割腕了!”

“快叫医生,叫医生来!”

“怎么弄的?他不是连爬都爬不起来吗?哪来的力气割腕?”

“好像是……这!铁架床这里,有个断口,很锋利……”

“妈的!赶快叫人来把床换了!”

体温随着血液缓缓流失的感觉停了下来。

但,没关系,他还有其他办法。

……

“老卫,咱们这样不行啊,一个人想死,那办法不多得是啊?他现在就是没恢复力气,等他恢复了,什么上吊、咬舌自尽,就是拿脑袋撞墙,撞狠了,我们也就不过来啊。他虽然是个囚犯,但是……我们干脆……反正上将就是要他活着嘛!”

“对啊,卫哥,咱没法每时每刻都分人出来看着他,而且,也不是每次都能及时把他救回来……”

“……行,就这么干吧!”

林辞虚弱地躺在新换的木质单人床上,走廊里的几个守卫只要稍一放低声音,他就听不清他们的对话了。

他们,打算做什么?

林辞很快便得到了结果。

为了防止他自杀,监狱的守卫将他的四肢用束缚带紧紧地绑在床上,除了喝水吃饭的时间,他的嘴都会被一块布团塞住,再黏上宽胶带。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令人痛苦的事。

但对林辞而言,最痛苦的或许莫过于现在这般:生不如死,却求死不能。

第148章 救赎

为防林辞寻死,狱卒们将他锁在床上,彻底剥夺了自由。

起初,那些用来维持他生命最低限度的食水还会被狱卒强行灌下去,但渐渐地,林辞开始呕吐,刚刚咽下的东西全都被他一丝不剩地吐得精光,直到他再也无法吃下任何食物,连喝水都会造成严重的呕吐和胃痉挛,那些人便带来了吊水和针头,用输液的方法为他续命。

更甚,因害怕出现意外导致这个“被上将特地关照过”的囚犯死亡,林辞连大小便也不被允许离开那张单人木床。

他就那样在四肢被缚的状态下,将一切生理问题直接解决在床上,狱方则安排负责清理卫生的老婆子来给他更换囚服和床垫,每周一次。

呼吸,痛苦的呼吸。

一个人如果除了呼吸再做不了其他任何事情,没有尊严、没有未来、没有希望,甚至连情绪都要被强行剥夺,那他还可以被称作是一个人吗?

林辞不知道。

在那段煎熬而难堪的时间里,他活着,但也只是活着——浑浑噩噩,时而清醒,时而疯癫,无数次崩溃地求死,却始终痛苦而麻木的活着。

而,就在监狱众人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只为保住一个“贫民区垃圾”的性命时,众人口中的史密斯上将却好像完全忘记了林辞这么个人。

他或许是因为已经报复够了这个胆敢顶撞欺骗他的老鼠,或许是因为已经杀死了本,为他心爱的小儿子完成了复仇,又或者只是单纯的忘了——基地上层再也没有人来“特别关照”过林辞,也就没有其他更令林辞痛苦的折磨降临。

“这里?是这里!天呐,戴焱,戴焱!他还活着!”女人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哭腔,与金属间清脆的撞击声一同传进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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