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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格雷。大部分哨兵宁愿在太阳底下暴晒,也不愿意靠近驻地的卡车。像格雷这样直接坐在卡车旁的就更没有了。
听见声音,格雷抬头看着来人,是个强壮的C级哨兵。
C级哨兵:“你找范四做什么?”
“你认识范四?”格雷不答反问。能被选中的哨兵都是该等级内的佼佼者,这样的人怎么看也不会和范四有联系。
“……”不知名的哨兵像是被问住了,他动了动嘴唇却没再说出什么,走开了。
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但除了等待,格雷没有任何办法。
“你马上就可以离开这里了,运气真好。”这次说话的是雅婷。
格雷不知道该怎么回她,于是只简单地应了声“嗯”。能遇见林辞,确实是他的幸运。
“没有能力也没有好运的人就只能一辈子被关在这里,连去送死都做不到。”
沉默。
她说的是事实。事实是用来陈述的,不需要回答和解释。
当然,这个看起来怯懦的哨兵也不需要格雷的回应。或许是格雷的弱小让她终于敢于表达内心,她自顾自的说着话。
“为什么哨兵就必须在塔岛过这样的生活?我们又不是自愿选择作为哨兵出生的。当哨兵什么好处都没有,要么被杀死在战场上,要么被困死在这里。没有梦想,没有未来,没有自我。”
听着女哨兵的话,格雷想:其实也不是没有梦想,“离岛”就是岛上大部分人的梦想。
雅婷不再讲话。
格雷忽然问道:“你梦想中的未来是什么?”
“第一次有人这么问我。”也是第一次,雅婷转头正视了这个极为幸运的最弱哨兵:“我想当个画家。即使贫困潦倒,没人买你的画,也坚持靠画画为生的那种。”
格雷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名为“哨兵”的武器中,雅婷是那个胆小懦弱,靠卖身苟活的存在,但同时她也是个浪漫纯真的人。
“可是我完全不会画画。”雅婷一顿,又回问了格雷:“你的梦想呢?”
格雷认真地想了想,却难以给出回答。
他的梦想或许就是最俗套的那种——离开塔岛。只是,这好像也算不上“梦想”。与“成为什么”相比,这个梦想实在太轻飘、太空洞。
甚至到了现在,即便看起来格雷离他的“梦想”已经只差临门一脚,可他也清楚地明白,自己走不出这个牢笼。
至于未来?生于斯,长于斯,最终也必将在这里腐朽成泥。他没有资格谈及未来。
不过,如果一切都可以只是想象……格雷不能否认,他与从前还是有不同的。他竟然开始幻想那个虚无而缥缈,广阔而自由的未来——这是林辞带给他的。
所以如果,他想,这样的贪婪只是如果。
如果在那样的未来中,他还能够远远地注视着向导的身影。
那将是一道多么温暖的光。
……
天色渐晚,距离菲尔丁的妹妹前往生活区已经超过两个小时,女人返回的身影却始终没有出现。
这太不正常了。从这里到生活区,即使徒步慢走一个来回也用不了一个小时。
坐在卡车旁的两人都开始感到担心和焦急。雅婷担心的是菲尔丁的妹妹。格雷则是为了范四。
哐啷——板房简陋的木门被大力推开,南岛派来的工作人员脸上印着一道明显的睡痕,急匆匆地向雅婷跑来。边跑边喊:“你,马上回生活区!现在!其他哨兵集合,列队!清点人数!原地待命!”
女哨兵慌张地离开,被选中的哨兵们快速集合,格雷站到了队伍的最后。
就在集结完毕后几分钟,几辆越野车开了过来,将哨兵们团团围住。
车门打开,一个顶着紫色头发的脑袋探了出来。
杰拉德踩着一双驼色作战靴,跳下车。其他几辆车上也陆续有向导和Mute工作人员走下。
“从三点半开始到现在,这些哨兵一直都在这里?没有人离开过?”杰拉德看着列队的哨兵,问的却是那个工作人员。
“是的!全都在!”那人脸上还顶着压痕,斩钉截铁,回答得飞快。
杰拉德视线下垂,观察着自己露在半指手套外的手指,然后向同来的下属招招手:“带走,精神审查。”
那人连叫声都没能发出,便被人按住嘴带进了一辆越野车。车窗上贴着黑色的防窥膜,关上门后,内里的情形就看不清了。
精神审查对哨兵来说都极为痛苦,更别说一个普通的Mute。
“你们。”杰拉德停了停,说到:“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哨兵们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杰拉德踱步走向哨兵的队列,目光随着脚步,一个个扫过哨兵,最后停留在格雷身上:“外城区死了个哨兵,编号C-E27281。”
格雷的瞳孔猛然收缩——编号C-E27281,是范四的身份编号。
“放心,不是在你们原地待命的时候死的。当然了,也不能排除凶手就在你们中间。所以,例行询问还是要做的。我带得人不多,按顺序一个一个进行询问。”杰拉德拍了下格雷:“你,跟我来。”
第14章 第三个(1)
“为什么找人去探查C-E27281的消息。”越野车上,杰拉德放松地瘫坐在副驾上,随意拨动着车载香水上的弹簧娃娃,问格雷。
“他被向导选中,却没有出现在精神结合的队伍中。”格雷坐在车后排如实回答。
“嗯。”杰拉德随口肯定了他的解释,道:“没人会同意一个A级向导选择C级哨兵结合,还是个连C级排名前百位都进不了的哨兵。然后呢,还有什么原因?”
自从知道了范四遇害的消息,格雷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杰拉德的询问,让格雷忽然想到了昨天晚上与范四的对话。
——下一个,会不会是我?
格雷的眉心锁得更紧了。
他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他是我唯一的朋友。”
杰拉德转过身,盯着格雷灰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格雷自然不知道。不等格雷回答,杰拉德就给出了答案。
“这里。”杰拉德指指自己的眉心,做了个手枪的姿势对着格雷一抬臂:“biu!~一‘枪’穿过。伤口表面无烧伤,射入口为星芒裂状,小于射出口。是远距离‘枪伤’。但他却死在了自己的宿舍内,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弹孔’。
法医很肯定,那就是死亡现场。另外,被在那个距离下能够造成贯穿伤的武器击中,正常来说他的脑袋早就被掀飞半面了。但事实却是他的脑袋很完整,除了一个前后连通的孔洞和一滩血迹,什么都没有。
与西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