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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速特效,在他眼前快到留下一片残影,所到之处皆有阮灯活动过的影像。
直到屋内迅速收拾干净,罗屹和景罡先行下楼整理行李,白竹站在料理台前,眼神复杂地看向傅初霁。
“我发现一个东西。”
傅初霁的眼珠再次转了转,迷茫地看向他。
“你过来看看。”白竹走过来推动他的轮椅,把他推到料理台旁。
只见一个蛋糕盒安静地坐在料理台角落里,白竹将盖子打开,傅初霁看到里面是已经发霉的提拉米苏,软趴趴的不成形状,摊成一坨难看的固体散落在垫片上。
“灯灯……呜——”一滴泪水毫无征兆地从傅初霁左眼中涌出,紧接着无数颗泪珠从他脸颊滚落。
他的喉咙中爆发出悲凉的哭腔,进而转变成哀嚎,剧烈的抽噎哽在喉咙中,将体内缺乏的氧气挤压得更为稀薄。
“灯灯……我……这是你给我做的……生日蛋糕……”
傅初霁捂着心脏缓缓躬下脊背,缩成一团的肩膀颤抖不已,与他崩溃的哭声一起抽动着。
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给他过生日了,也再也不会有人爱他了,而他也只能为阮灯冰冷的坟墓献上一份自己亲手制作的生日蛋糕,用以寄托思念。
那些想要陪阮灯一起度过的孕期时光,买好的滋补品和妊娠油,还有孩子的爬爬服和小鞋子,以及不确定孩子的性别,所以将婴儿房装修成阮灯最喜欢的薄荷绿作为惊喜礼物……等等一切有关于未来的幻想,都不作数了。
是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挚爱。
傅初霁几乎哭到昏厥,意识不到自己是如何下的楼,又是如何恢复麻木,与梁云渡一起待在楼下。
直到一根点燃的香烟塞进他的双唇间,他已经戒烟许久,机械性的吸食动作令香烟抵达肺部,尼古丁刺激着大脑产生眩晕。
就算梁云渡的声音近在咫尺,眩晕导致傅初霁听起来像是隔了一层大海的噪音:“你得好好活下去,先把阮家父子俩的心结了却,把美翔娱乐的收购案解决了,知道了吗?”
傅初霁用颤抖的手指夹住香烟,缓缓吐出一口烟气,在消失的烟雾中模糊看到阮灯的面容。
他的耳边明明是梁云渡的声音,阮灯却开口说着一模一样的话。
梁云渡看着他神情恍惚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听进去多少,继续试探着劝说:“同时还要调查清楚车辆失控的原因,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所有事情结束。你要振作起来,还有好多事情等着你做,你得为了灯灯好好活下去,知道了吗?”
傅初霁抽着烟不作回答,他在吐出的烟雾中眷恋阮灯的笑颜,直到一根香烟燃尽,仅此一次的幻想彻底破灭。
他抬头看向黄昏时红得灿烂的火烧云,感慨老天爷真是残忍,怎么连一丁点小雨都舍不得为阮灯滴落。
他叹息着吐出轻飘飘的三个字。
“知道了。”
第86章 南端小岛
阮灯去世一年了。
阮灯去世第一周时,住在环海公路的老中医亲自上门把补药送来了,一并送来的还有安神的药物。
傅初霁多希望自己继续用恶意揣测阮灯,想他是不是故意拿性命在赌气,可老中医说,阮灯在过年之前就已经预订下安神的药物,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一直没去取。
傅初霁闻着满屋中药的苦涩味,早已哭干的眼中再也流不出泪水。
他每日忙于收购,躁郁症愈发严重,口中泛苦的老毛病又犯了。
中药很苦,他口中也苦,褐色液体顺着喉管流进体内,好似并没有进入胃中,而是顺着血管灌进心里。
于是心也一并变苦了。
中药的疗程为一个月,傅初霁在这一个月里甚至不敢休息,只要一闲下来,脑中自动浮现与阮灯相处过的点点滴滴,以及原先他对未来的一片美好畅想。
他只有没日没夜地投入进工作当中,麻木沉浸在悲痛中的神经,才能让自己勉强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可阮灯的存在渗透进他生活中的丝丝缕缕。
无意间看到的戒指与手表是阮灯送他的礼物,掀开泡面盖时耳边就会传来阮灯嘱咐他“好好吃饭”的话语,公司里随处公放的音乐在下一秒就会变成阮灯深夜时在他耳边的温柔吟唱……
就连每天起床一定会看到的耀眼阳光,在他心里也是始终代表阮灯天真又灿烂的性格的存在。
到处都是阮灯的影子。
喝完最后一副中药这天,傅初霁难得回了一趟家,拿取换洗衣物。
梁云渡和白竹不知是不是从罗屹那里听到的消息,迅速赶来四合院“做客”。
傅初霁说要先去洗澡,留他们三人在客厅里聊天。
当他进入浴室二十分钟后,罗屹突然站起身,警惕道:“不对。”
三人立刻向二楼的浴室走去。
梁云渡把白竹护在身后,试探着按下门把手,蹙着眉摇了摇头。
罗屹举起锤子,二话不说砸向门锁。
当他踹开门的那一刻,在场三人具是面露惊恐。
罗屹惊叫着跑上前,将傅初霁从浴缸中拖出来,轻易不流露感情的他带着哭腔喊道:“老傅啊!你怎么这么傻啊,你得替灯灯好好活下去啊!”
汩汩涌出的鲜血从傅初霁割开的手腕流淌而下,将浴缸里的水染成触目惊心的红色,饶是知道真相的另外两人也是惊慌不已。
白竹赶紧拨打急救电话,梁云渡翻出医药箱采取紧急措施。
傅初霁试图割腕自杀了,他没有遵守替阮灯好好活下去的约定。
没有阮灯的人间真是无聊又乏味,他实在是做不到孤身痛饮余生的苦涩。
阮灯去世第三个月时,万星对美翔娱乐公司的收购合并案彻底处理完毕,娱乐圈公司大换血,从前三足鼎立的市场局面变成万星一家独大。
公司里改变的不仅是人员变动与经营模式,还有从前整日笑意吟吟的傅总再也没有笑过。
总裁办公室失去一派和谐的讨论声,取而代之的只有批判与严肃的谈话。
而这也是傅初霁没有回家的第三个月份。
他不敢回家,家里全是阮灯生活过的痕迹,他在休息室抱着阮灯的白色玩具熊睡觉,试图营造出阮灯只是像上一次那样短暂离开的假象。
他再也没骗过人,没有伤害过他人,也再也没笑过,所有泪水与情感都冰封在阮灯去世那天。
而自从他对外宣称取消与阮栩谦名存实亡的婚姻关系后,有许多老总开始为他牵线搭桥,男女都有,但他一律拒绝。
有时会有着急的人找上门来,他再也没有从前虚情假意的耐心,直接给对方闭门羹。
他的双向情感障碍越来越严重,安眠药快要不起作用,时常半夜在噩梦中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