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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话正好戳到阮灯痛处。
他的笑容僵持几秒,随后扯开话题:“我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没法再给我零花钱了。哎,姐姐,天这么冷你赶紧回家吧,别在外面冻着了。”
女人见阮灯没有想继续聊天的意思,便对他摆摆手,骑着三轮离开了。
阮灯背起琴包向学校走去,他把围巾往上拉了拉,遮住大半张脸,寒冬的晚风比刀子还锋利,很快就吹得双眼酸涩无比。
阮栩谦去世后,阮灯独自熬过一段浑浑噩噩的阴暗时光,每天懒得活动筋骨,也不想跟人交流,封闭在体内的负能量时常撞得他心口酸痛。
他表面上仍旧笑得愉悦,心上的裂痕却无法用时间的消逝来修补。
父亲的离世不仅带走他身旁唯一陪伴,更是让他在情感表达中产生迷茫。
他有无数个瞬间想要与傅初霁分享,无论是天空中飘落的零星雪花,还是窗外枝丫上短暂停留的大山雀,亦或是时常涌上心头的苦楚,可话到了嘴边,阮灯又想,算了,不给傅初霁添麻烦了。
明明之前他还与傅初霁拉钩,说好要与他分享喜怒哀乐。
是他食言了。
就在阮灯以为这样头晕脑胀的生活要持续进行时,两周前,他给傅初霁买完生日礼物,发现银行卡里只剩下五百块钱。
他提着礼物在大学城夜市里闲逛,发现有人在路边直播唱歌,于是灵机一动,打算找个小旮旯试一试卖唱能否行得通。
所幸夜市上都是附近的学生,从不缺热闹氛围,卖唱还挺受欢迎。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他不能因为失去父亲而一蹶不振,找点喜欢的事情做,不仅能维持生计,还能分散注意力,何乐而不为。
阮灯摘下围巾呼出一大口白气,心头再次涌上表达情绪的欲望。
他拿出手机,趁着月色拨通傅初霁的号码,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喂,灯灯。”
阮灯笑着问道:“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傅初霁那边传来噼里啪啦敲打键盘的声音,他停顿几秒,缓缓道:“明天?让我想想……你前天刚结束期末考试,昨天跟我说想吃我做的咖喱饭,那……明天是你回家的日子?”
“不对,明天是你的生日,我就知道你已经忘了。”阮灯加快步伐朝校门口走着,开玩笑道,“你老是不记得自己的生日,反倒是我的生日你记得一清二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生日在六月呢。”
傅初霁停下手中敲打的会议内容,失笑道:“最近实在是太忙了,你不说我都忘了。”
“没关系呀,我记着呢,你明天有空吗?”
“有,我们要一起吃晚饭吗?那我明天一早起来定餐厅位置。”傅初霁的语气略显着急。
两人只在老爷子出殡那几天还黏在一起,后来就一直没再见过面,全靠手机联系。
阮灯想到卖唱这笔收益,有些难为情:“抱歉,吃饭可能不太行……我明晚还要去夜市唱歌。”
他没法直白地告诉傅初霁,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无论以什么身份相处都会让他感到尴尬。
傅初霁惊讶道:“唱歌?”
“嗯……明天见面再跟你细说吧,我下午五点去公司找你。”
阮灯匆匆挂断电话,不免觉得自己别扭得很,又要给傅初霁送生日礼物,又拒绝了他的生日餐邀请。
从前澄澈的暗恋不知何时变得浑浊起来,让他分不清到底是喜欢还是生疏正在主导他的内心。
第二天,阮灯如约来到总裁办公室。
从前办公室内的装修多以木质材料为主,打眼一看就是中年人的审美,阮栩谦喜爱绿植,会客沙发旁便摆着两盆富贵竹,墙角还有一面木架专门用来摆放花花草草。
如今这里的风格改头换面,办公室色调以灰色为主,木地板换成了条纹地毯,屋内再也不见绿植的踪影。
阮灯窝在真皮沙发椅上,感慨万千的视线扫视着办公室内的变化,下一秒跟站在门口的傅初霁对视上。
多日不见,傅初霁把长发剪短了一点,如从前那般编成麻花辫搭在右肩,一身黑色西装衬得他的气质更加成熟稳重,不变的是笑容温柔依旧。
“灯灯,来了怎么不倒杯水喝。”傅初霁迈着轻快的步伐走来,多情凤眸止不住在阮灯脸上徘徊。
“不了,我一会儿就走。”
阮灯站起身,从包里拿出一个系着蝴蝶结的盒子。
他对傅初霁弯起眼眸,含着笑意朗声道:“生日快乐!今年没法陪你一起过生日了,你不要生我的气哦,希望这个生日礼物能为你带来新一岁的好心情。”
“没关系,以后我们会在一起过很多个生日。”傅初霁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大方接过盒子,“况且我可舍不得生你的气。”
阮灯丝毫意识不到潜藏在四周的危险性,语气中带着撒娇意味:“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我要是不对你好一点的话,要是把你惹哭了,还得费心思哄你,那还不如让你一直开心下去。”傅初霁笑着掐阮灯嫩出水儿的脸蛋,食指带着留恋在他脸颊上蹭了几下。
阮灯害羞,却没有躲他的动作,催促道:“快点拆开看看吧。”
“好啊。”
傅初霁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做工精美的机械手表,深蓝色底盘与同色系鳄鱼皮表带交相辉映,表盘上还带有日历和一块精密的月相盘。
阮灯眼光独特,挑选的手表设计简洁,低调又不失优雅,适合各种社交场合佩戴。
傅初霁着实被惊艳一番,他从未提及过自己在职场上刚好缺一块心仪的手表,阮灯果真为他带来惊喜。
“谢谢,我很喜欢这块手表。”
“我觉得黑色的表带有点沉闷,钢带又太普通,所以就挑了块深蓝色的手表。”
阮灯主动为傅初霁戴上手表,捧着他的手腕欣赏礼物。
“深蓝色很漂亮,灯灯眼光真好。”傅初霁趁机反握住阮灯的小手,阴恻恻地说,“要是挑男朋友的眼光再高点就更完美了。”
“啊?”阮灯茫然抬头,手指被傅初霁捏得痒痒的,便从他手心里抽了回来,“既然你说我挑男人的眼光不好,早知道我就不挑你了。”
“什么?”傅初霁心头一紧,“你挑我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说着玩儿的。”阮灯对他虚假一笑。
傅初霁忍下心头躁动,又想去拉阮灯的衣角,但被他灵活躲开 。
阮灯背起琴包,回头看到傅初霁失魂落魄的表情。
他想,可能是父亲的离世让傅初霁再次回归到孤独状态,于是握住他宽大的掌心,安慰道:“我要走了,你照顾好自己,不管是在公司还是家里,记得要好好吃饭。”
傅初霁从刚才的话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