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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被一脚踹开时陶画差点以为它要当场散架了,人吓得一抖,下巴磕到施砚身上,咬到了舌头。

肖荀看上去不太好,衣衫不整,左脸挂着两道显眼的红痕,他的目光在陶画和施砚之间周转一圈,由衷地给出评价:“恶心。”

*

*

下午施砚走后,意料之内,肖荀被宁钊直接赶出了门,不过肖荀看上去并不在乎,临走前还当着宁钊的面抓住陶画强吻了一下,把宁钊气的跑回杂物间找出个杠铃要来砸他。

正值最热的时候,外面温度直逼四十,肖荀身上就八块钱,陶画左思右想还是给他发了个微信红包。

——买张回去的车票,拿到钱再加倍还我。

间隔几分钟,肖荀回他。

——等着。

陶画以为肖荀是让他等着“十倍返利”大红包,结果过了好几天,钱没等到,倒是在一个下午等到了门铃,说是有外卖。

奇了个怪了。

陶画开门,刚想说他没点,却见一只大型哆啦A梦站在门口,蓝色头套不稳地晃着,怀里抱了桶肯德基全家福。

作者有话说:

陶画:起猛了,哆啦A梦请我吃肯德基了。

第59章

宁钊今天不在家,有个叔叔偶然得知他在青城,非要请他吃顿饭,宁钊推脱不了,本想带陶画一起,但陶画怕尴尬,拒绝了。

人是中午走的,到现在没回来,陶画刚刚还在想宁钊是不是遇到麻烦了,现在看来,是在搞新花样哄他,虽然招式很土,但更土的是,他确实吃这套。

陶画嘴角盖不住笑,一步迈出门,摸了摸蓝色大脑袋:“傻啊,热不热?”

哆啦A梦笨拙地摇头,伸出圆手把肯德基往他怀里塞。

桶还是热的,香味扑鼻而来,陶画按耐住直接开吃的冲动,接过放到旁边,回头急着摘那颗大脑袋。

以前他也干过玩偶兼职,比谁都知道这天待头套里有多闷,怕宁钊在里面时间长会被闷出毛病。

可头套去掉的刹那,露出来的脸却不是他想的那个人。

肖荀头发长长了些,部分碎发黏在额角,眉骨鼻梁处挂着几滴汗往下流,两颊微红,薄薄的眼皮也透着一层红,陶画好几天没见着他,先是一愣。

“你没回家?”

“没。”

肖荀抬手想擦汗,奈何玩偶肢体不好控制,胳膊伸一半卡在了半空,他放弃了,对陶画抬抬下巴,“看在全家桶的面子上,跟我出去一趟。”

“去哪?”陶画迟疑,他怕肖荀转头给他带情趣酒店去了。

他脸上的不信任太过明显,肖荀一眼看破,嘴角勾起:“这是青城,又不是我家,我还能把你拐卖了?”

“你认真的?”陶画眯着眼看天上刺目的太阳,“三十多度,出去被热死不如你进来吹吹空调,我给你拿根冰棍。”

屋里空调16度他都嫌热,真出门没三分钟就得把他晒成人干,也不知道肖荀是怎么坚持在这大热天穿个玩偶服来送吃的。

难不成他要在青城创业,从送外卖开始?

“不行,我有大事。”肖荀诚恳地低头,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信我一次,走不走?”

说话间,又有几滴汗顺着他的轮廓流进脖子里,炸鸡的香味在空气中隐隐约约飘着,拒绝的话到嘴边溜了圈,又被陶画吞回了肚子里。

他弯腰抱起全家桶。

肖荀最好是真的有事。

*

*

“这是你的大事?”

陶画热得脑门起火,手里端了杯可乐,他恨不得把可乐里的冰块拿出来盖脸上散热。

身边又走了一批人,凉气只从车门里散出来几秒钟就立即合上了,有风吹过,带不来多少凉意,枫树倒是沙沙响着。

肖荀给他带公交站台来了。

“马上就到。”

他身上那套玩偶服已经脱了,原本想穿出来的,陶画没让,说除非真想热死在外面,晕倒了他没钱送肖荀进医院。

陶画递给他另一杯可乐,“为什么非要等29路?那条线几乎没人坐,两小时才来一班。”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路上无论陶画怎么问,他都是这句话。

肖荀神神秘秘的,但表情看上去很自信,让陶画盲猜这位富家少爷是不是已经恢复了金钱使用权,29路车上其实是藏了几箱人民币等他。

29路车相比前几辆到的公交要破败不少,车头蒙着一层灰,陶画记得他高一那会儿29路人流量还挺大,但后来开发了新城区,而29路航线基本在老城区内,坐的人自然越来越少。

班次也从十分钟一趟变成现在两小时,陶画好几年没坐过了。

车上果然冷清,加上司机才两个人,另一位估计是老乘客,就坐司机后方跟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肖荀拉着他跑到倒数第二排靠窗位置,幸好车虽然破,空调还没坏。

陶画四处张望,没看到任何一个和箱子沾边的东西,失望地把可乐贴脸上,膝盖碰了碰肖荀:“干嘛?”

肖荀指向窗外:“开始了。”

陶画不明就里,循着他手指方向看去,茂盛枫树下的站台显得格外渺小,经年累月的风吹日晒,再加上从未翻修过,贴在站牌上的地图模糊不清,逐渐和他记忆中的站台重叠。

“这里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地方。”

空调机噪音很大,隔绝了前方司机和中年男人的谈话声,冷空气似乎单独给他俩裹出个结界,陶画手里的可乐差点洒到地上。

“……啊?”

肖荀替他扶正可乐,顺手掐了把他消瘦的侧脸,公交车缓缓启动,窗外景色往后跑去。

道路两旁种满了高大的枫树,繁盛茂密的叶子遮住阳光,偶尔印下斑驳树影,陶画黑白分明的眼睛转回来,望着肖荀脸上忽明忽暗的光。

“那时候施砚每周五晚上都要出门,我想看他在干什么偷鸡摸狗的事,就跟到这。”肖荀说得很慢,像在帮他慢慢回忆,“好巧,我来的那天碰见了你。”

陶画不记得了。

别说肖荀,他都不记得他在这个站台见到过施砚。这离他家挺远,从这坐车,应该是高一暑假的事情。

九年义务教育到初三结束,高中各种费用,包括老师强制要求去上的小班课对并不富裕的家庭来说不算轻松,陶画有心减轻家里压力,趁着暑假来这边做过一段时间兼职。

不过只干了那一个月,后来被地中海发现他独来独往纠缠过几次就干不下去了。

对肖荀这番话,他不知道要给出什么反应。

“你不需要给反应,喝你的可乐就行。”

有很多瞬间,陶画都觉得肖荀像他肚子里的蛔虫,跟他的想法不谋而合,他重新咬住吸管,舌尖尝到酸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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