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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砚收紧臂弯,凉飕飕地盯着宁钊扒拉在陶画身上的手,“我抱不动他,让肖荀抱。”
肖荀难得对宁钊的话表示赞同:“我看你确实是疯了。”
陶画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四个人,半夜三更不睡觉,在宾馆楼道里讨论到底是谁疯了,这要被别人看见,指定得说他们几个精神都不太正常,他得赶紧把人忽悠进屋里,别等其他住户被吵醒赶来骂他了再……
“啪嗒”一声,楼道灯亮了。
“你们这干啥呢?搁楼上咚咚咚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楼梯那冒出个光亮的脑袋,一个穿花衬衫的大爷眯着眼,完全一副没睡好的样子,他拍了拍墙,问:“这就住你一个……三个人啊?”
陶画估计大爷没看到他,他嫌丢人,手忙脚乱的,整个人往施砚怀里缩了点,企图藏住自己。
施砚不动声色地看了他一眼,眼底漫出几分难以察觉的愉悦。
“怎么三个人?”宁钊问。
陶画心生不妙,他有了不好的预感,偷偷伸手去拽宁钊衣角想让他别说了。
“大爷,我们有四个。”
窒息了。
拦不住,根本拦不住。
他不仅没拦住,手还被宁钊顺势抓起来往上一举:“这还有一个,您是不是看漏了。”
大爷还真往前走了几步,从兜里摸出个老花镜戴上,“哟,怀里抱着呢。”
陶画从脖子根一路红到耳朵尖,他的灵魂在抓狂,表面在装死,干脆晕过去算了,等大爷走了他再醒来把宁钊的嘴给缝上。
“四个人就能在楼上大喊大叫啦?我老头子一把年纪本来就睡不好,你们叮铃当啷没完没了,像要把楼道都给拆了咧!”
宁钊还想说,肖荀一抬手捂住他的嘴,把他往屋里推,“对不起大爷,我们知道错了,您回去好好休息,我保证不会再把你吵醒。”
大爷“哼”了一声,“小兔崽子。”
他晃晃悠悠地把着扶手下去了,陶画临进门前看了他一眼,熟悉的花衬衫让他不由想到高中那会儿,学校门口小卖部也有个大爷天天喜欢穿这种衬衫,脾气大的很,谁敢午休的时候从他门口经过,说两句话都能被他揪住好一顿骂。
陶画高一被他骂过一次,骂的狗血淋头,最后灰头土脸的跑了,至今印象深刻。
不算大的室内一下挤入四个成年人略显拥挤,施砚把陶画放到床上,自己坐到床边,摸着他柔软的发丝,低声询问:“我能睡你旁边吗?”
床睡三个人正好,但他们仨体格偏大,尤其宁钊,快一米九了,施砚要是躺上来另外两个估计只能在下面打架。
这三个人好歹都当过他直播间榜一,以陶画的原则来说,万万没有他躺床上大哥睡地上的道理。
他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跳到地上,可刚要张嘴又被施砚按了回去。
施砚罕见的露出纠结之色,顿了两秒后直言道:“我不想跟他俩躺一起。”
“说的好像谁想跟你睡。”肖荀从另一侧爬上床,勾着陶画的腰把人抢了过去,“爱睡不睡,不睡去那边坐着,怎么着,没赶上直播,让我给你现场做一段?”
陶画惊骇地扭头看他一眼。
部分人员在地上躺着也不是不行。
宁钊脱下仅剩的拖鞋,作势要往肖荀肩膀上抽,“你是不是精虫上脑,整天除了做爱就不会别的了,你看你都把人弄成什么样了,还做,还做。”
肖荀眼疾手快拦下进攻过来的拖鞋,“你还敢说话,刚才跟个脑残一样,专门把陶画手拉起来,啊,大爷,我们有四个。就非想让陶画被他逮着一起骂是吧?”
宁钊心虚,小心地扫了眼陶画,“我以为他单纯来问我们有几个人,不过你居然那么有礼貌,我以为你捂我嘴是想跟他吵。”
肖荀:“这种穿花衬衫的一般脾气都很大,他说什么就什么,别顶嘴,赶紧道歉跑就行了。”
陶画好奇:“你也被骂过?”
肖荀含糊着说:“以前有一次。”
那是一段不太美妙的经历,他不想具体回忆。
宁钊突然一拍大腿,“我想起来了!”
陶画被他吓得一抖,“你想起来什么?”
肖荀挨骂他见过?
宁钊跪到床上,神色兴奋:“我想起来我也有一件差不多的花衬衫,下次我给它带来,穿上骂肖荀。”
陶画想起那条花花绿绿的衬衫,配色真是一言难尽,宁钊居然还有同款,更难以评价了。
他把千言万语凝结进两个字里:“……挺好。”
肖荀懒得理宁钊,把人往边上踹,冷笑:“下去,这没你空,滚那边坐着,还穿衬衫骂我,你最好先去把你裤子补好,别明天早上一回去,中午就给你挂出来说你伤风败俗,穿着烂裤裆出门。”
宁钊差点忘了因为爬墙被划破的裤子,他低头去看,老长一条缝隙在正底下开着,露出里面大红色内裤,上面还有一个咧嘴笑的喜洋洋。
他尴尬地抬头,对上陶画的眼睛,解释:“我属羊的,今年本命年,我妈过年给我买的时候没注意这还有个羊。”
陶画能理解,他高中也被迫穿过老妈给他买的小黄鸭内裤,一开始他还大惊小怪百般不情愿,但他妈往他头上来了两个大耳刮子后他就老实了。
其实那个小黄鸭内裤也不是一无是处,起码后来有一天,那群混混堵住他,想扒他裤子羞辱他的时候,因为嘲笑他屁股上的黄鸭被他找到机会拿砖头拍了两个人,才从人墙中打出一条缺口仓皇逃跑。
要不然那天真被人扒掉内裤发现他长了个逼,还不知道要发生多可怕的事情。
肖荀手在底下往他屁股上掐了把:“怎么不见你穿那条了?”
陶画自然地回答:“早扔了,没带来。”
话说完他才一愣,“不是,你说哪条啊?”
“你还有多少奇奇怪怪的内裤?”肖荀凑到他耳边,给他留足了面子,小声说:“我以为你只有那条小黄鸭。”
可是小黄鸭他只在高中穿过一年,肖荀怎么知道的?电光石火间,陶画想起肖荀还有偷拍他的照片,肖荀还知道他被流氓骚扰过。
好小子,原来这是个从高中起就跟踪他,翻他内裤的变态!还一路跟到了大学,千方百计,处心积虑,只为……只为……
陶画卡住,想不出来肖荀这种富二代图什么,他就是个没权没势平平无奇的穷光蛋而已,但此刻那些都不重要,他知道肖荀的真面目是个变态就够了。
陶画用力挣脱肖荀的怀抱,飞快地爬到施砚那头,才大着胆子问肖荀:“如实招来,你当变态跟踪我那么久有什么目的?”
“我是变态?”肖荀看上去还有些惊讶,指向施砚,“我是变态他是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