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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了个直截利落的三分穿心。
场上顿时尖叫声如排山倒海,比分咬得很近,高华一直压着四中一头,许卓只能在下面干着急。
他承认刚才那一球很潇洒,他前女友在旁边叫得嗓子都哑了,许卓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本想继续观赛,谁知道四中这边有个队员摔了腿得下场,正好是他一个朋友,几人一眼看到许卓在场边,中场休息的时候架着他就上了。
临危受命,本着不为四中丢脸的精神,也是为了男人心里那点莫名的胜负欲,许卓打起十二分精神,格外警觉认真。
上了场的感觉和在场下看完全不一样,谢屹忱的球风其实快而猛,浑身都是劲,他正面对抗还有点招架不住,好几次只能带球狼狈躲开。
许卓一心就是要抢篮板,但是因为太急切,没注意脚下平衡,落下去的时候就感觉自己要跌倒,而且后面还有人冲上来,他要是扑街后面的人就直接踩在他后脑勺上了。
谢屹忱离他最近,眼疾手快拉住了他,但是当时情况特殊,看起来就特别像为了抢球故意拽了对手一把。
因为是高华的主场,那裁判就跟眼瞎一样当没看到,不吹哨,满场观众也没人出声。
四中几个球员怒得咬牙切齿,许卓心想,这人说到底也是为了救他,当即按住他那几个朋友,这回算了。
谁知道谢屹忱反而举起手臂,示意暂停比赛。
全场都看着他,少年衣摆随风凛冽,微喘着气,眸光坦荡地说:“我犯规了。”
其实刚才他那球进了,球场如战场,每一分的差距都至关重要。
许卓自问,如果换成他在谢屹忱刚才的位置,一定会闷声吞下这众人包庇的两分,当下就觉得心里有点怪怪的,但是又说不太上来。
不是谁都有他那样的魄力。
后来还是被高华摁在地上摩擦了,四中惜败,心情没有想象中沉重,许卓满头大汗,在场边的长椅上喝水。
谢屹忱这时候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
周围的人还没散开,那些女生有意无意地看过来,想送水又不敢,谢屹忱拿白色毛巾随意地擦汗,片刻后懒散拍了拍许卓的肩,说:“兄弟下回小心点,刚要真摔了可得养半个月。”
许卓拧上瓶盖,冷淡地道了声谢。
心里却谴责地想,自来熟什么,谁他妈和你是兄弟。
第9章 真实
许卓看到不远处两个人并排走近,他没想到宁岁和谢屹忱看起来还挺熟的,连带着向她也多看了一眼。
谢屹忱还在想胡珂尔这男朋友为什么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刚伸出手,对方就急不可耐地说:“我们见过。”
顿了下,又多补充一句:“篮球赛的时候。”
他们确实是只在那次有过一面之缘,但这样一讲谢屹忱很快就记了起来,朝对方勾了下唇角:“有印象。”
张余戈倒是没想到他和许卓还有这种交际,后者态度变好之后,看着莫名顺眼了许多。
“原来你们以前认识啊,那就好办了!”
胡珂尔兴高采烈,又担任起了介绍的职责,谢屹忱和许卓握完手,和沈擎又打了个招呼。
几人简单地认识了一下,决定时间差不多了要下山,既然有缘碰上了,就六个人一起走。
谢屹忱走在前面,凭借腿长的优势,三千多米的海拔还挺闲庭信步,黑色冲锋衣领口散漫敞开,整个人有种难以言说的痞劲。
宁岁走快了两步才堪堪和他并肩,细胳膊细腿的,微微有些喘气,搞得脸上粉扑扑。
谢屹忱看了她一眼,正好前面碰到另一处人挤人的平地,他缓下了步伐,回头等其他的人跟上来。
苍山不愧是大理南端的第一山脉,群峰巍峨壮美,植被纷繁,忽略登山的劳累和热烘烘的人群制造的温度,这样的景色应该是一等一的难得。
宁岁找了个休息的间隙把拍的照片发到家庭群里,宁德彦第一时间就跳出来赞叹:【幸甚至哉,歌以咏志。】
老头还挺有文采。
过了会儿,轮到芳芳发言:【悬崖很高,路在脚边,注意安全,小心一点。】
宁岁:“……”怎么你俩突然都变成诗人了??
宁德彦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我俩最近在辅导小东西初中语文,耳濡目染不少[呲牙]】
他俩确实还挺前瞻,这么早就压着宁越去背初中古诗词了,现在正在抽查默写。
芳芳:【这玩意儿就没写对一句正确的古诗。】
芳芳:【连豆腐都有脑,他怎么就……】
近日里,二老对于小鬼头的昵称不断增加,从“越越”“宝贝儿”变成“这东西”“那玩意”,足见爱之深,恨之切。
宁越:【我还在群里!!!】
然而没人理他。
手机一声响,宁德彦在群里发了一张照片:【[微笑]】
都是宁越狗爬式字体的默写杰作。宁岁点开来,随意看了两行。
——小弟闻姊来,磨刀霍霍向爹娘。
——垂死梦中惊坐起,仰天大笑出门去。
宁岁:“……”也是天才,竟然毫无违和感呢。
夏芳卉在家庭群里吐槽够了就开始私聊她,还是那些老生常谈磨得耳朵起茧的唠叨,让她爬山看清脚下的路,出门在外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要喝酒,晚上不要太晚出去,远离陌生的男性,手机不能打振铃,云云云云。
对于这些,宁岁好脾气地一一答应。
其实芳芳是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经历过高二密集的黑天鹅事件之后更加患得患失,只是平常竭力控制自己,所以看不太出来。
但是她有时候情绪还是容易起伏,特别是有关于宁岁的事,如果一旦打不通电话或者联系不上,就像是打开某种阀门和开关,整个人变得过度紧张不安。
所以为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宁岁的手机来电向来都是振动和响铃一起,保证永远能够第一时间响应。
沈擎说得没错,这山挺难爬的,中午几人就着三明治解决了午饭,先后到达高耸入云的冷杉林和飘飘欲仙的七龙女池。
最关键的是他们选的好像是比较硬的钢铁版运动路线,所以要走七八公里,到了下午四点多还没走完。
胡珂尔早就累成一滩软泥了,感觉腿部在重复做机械运动,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但她比许卓好点,后者身体素质真的不太行,气喘吁吁地走在她旁边,两个人跟在大部队的吊车尾。
胡珂尔自顾不暇,没那个力气再搀扶许卓,于是和沈擎换了个位置,和张余戈并肩往前走。
张余戈人高马大的,一身的腱子肉,爬得满头大汗,胡珂尔看他前胸后襟全湿了,忍不住叭叭:“你这是水龙头泄闸了吧,身体这么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