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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生来握有权柄。
作为诸神之中最为直系的第二代,司掌“死亡”的神。
为什么会如此瘦弱——连从胎腹中诞生都做不到,无法离开母亲半步呢。
带着怜惜,还有连自己都未发觉的、某种奇异的柔软,修普诺斯低低地向她抱怨:“明明只要共享权柄就好了。”
他们互为半身,亲密更甚于母亲,一同作为“睡眠”降世再合适不过。
作为兄长,他自然是要保护、宠爱弟弟的,仅仅是一部分的力量,又怎么能比得上他的小塔?
“很快、很快就好了。”
倪克斯当然不会牺牲一个儿子的力量去换取另一个,何况这本来就不是什么可行的办法。
塔纳托斯是特殊的,他的力量几乎都被封存在伴生物中,她需要足够的时间将其抽离,和神格融合在一起。
“我向你保证——提坦神们的战争结束前,他会顺利醒过来的。”
并非没有耐心,无论多久,修普诺斯都会选择等待。
倪克斯的大半力量都用来孕育他们,无法时刻以神念和他们交流。那段极为漫长,甚至到模糊的时间里,只有睡眠和死亡彼此依偎。
修普诺斯不会抛下塔纳托斯,他唯一、有别于任何的弟弟,自顾自诞生。
塔纳托斯会寂寞的。
他只是有一点迫不及待。
迫不及待想要和心爱的弟弟正式见面,真正单独拥有彼此。
“提坦神们会胜利吗?”
母亲的承诺让修普诺斯稍稍安下心来,他又贴近了自己的兄弟一点,让他看起来像蜷缩在自己的怀抱里,终于有了关注其它的事物的闲暇。
他张开背后那对灰色的翅膀,虚虚覆盖在塔纳托斯身上,令少年憩得更加安稳。
地上的世界似乎已经动荡很久了。
神祇生而知之,哪怕尚在孕育,对外界依旧有一种模糊隐约的感应。
“要取决于盖亚。”倪克斯回答,不介意告知他权利倾辄背后涌动的暗流。
面纱覆盖下,黑夜女神的金瞳森幽冷漠,凝视着大地的方向。
诸神的统治者是克洛罗斯,大地女神盖亚最小的儿子。当年,正是有盖亚的支持和帮助,他才推翻了自己的父亲,取而代之。
如今,他的子女也像过去的他那般,高举叛旗,试图从他手中谋夺权利。
“克洛诺斯已经不再像当初那样甘心被盖亚掌控和摆布了。”
“所以,他们会失败?”
修普诺斯思索片刻,平静得出结论。
倪克斯没有反驳,只告诉他:“会,但大地上的事和我们无关。”
女神才不关心神王的权柄花落谁家。
众神之首的地位即便再怎么尊贵,也不可能对她的孩子产生约束。
即便同样身为原始神的盖亚野心勃勃,没有一刻曾放弃过干涉冥土的念头。
辽阔丰饶的大地无法填补大地女神的欲/望。
可那又如何?
倪克斯才是这里的掌控者,尤其在丈夫陷入沉睡,将自己的权柄也移交给她后。
她只是更热衷于养育、教导那些尚在冥土生活的孩子们,同他们亲近,不代表她不擅长搬弄权利。
在作为孩子们的母亲之前,倪克斯首先是伟大、至高的夜之女神。
她不会允许盖亚插手。
——和他们无关,等同于不会影响他们日后在地上行走。
也就是说,不仅是他们的宫殿和冥土,在任何地方,睡眠和死亡都将如影随形。
修普诺斯完完全全安下心来,伸出手,搂着身畔少年的腰,将对方完全揽进自己怀里,重新睡去。
下次醒来,应该就是正式诞生了吧......?
*
他是被喊醒的。
在连绵不绝的,如同蜜糖般浓稠的呼唤里,茫茫然睁开了眼睛。
带着亲切的笑容,浅栗色长发微微卷曲的少年将他抱起来,面庞有着隐约的熟悉感。
下一秒,他在对方灿金的双瞳中,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那是两张几乎一模一样,仅在眼尾的形状上有细微差别的脸。
若非有发色和瞳色可供区分,他甚至会感觉自己在照镜子。
他是银色的头发,银色的眼睛。
所以......什么是镜子?
带着几分奇怪的概念突兀从脑海中冒出来,他却没有任何与这个陌生词汇有关的知识。
“小塔?”
对方停下脚步,隐有所觉。
别在他右耳轮廓上,那只闪着金属色泽的半边蓝色蝶翅的末端,形似星月的吊坠也不再晃动。
他终于想起来自己的名字。
似乎、好像是塔纳托斯。
抱着他的,是他的一母同胞的兄长,修普诺斯。
奇怪,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己应该叫另一个名字呢?比如“沙利叶”。
他——现在应该称为塔纳托斯了,很轻地挣扎了一下。
这点微弱的反抗没有引来修普诺斯的任何注意。
“马上就到我们的宫殿了。”他换了个让人更加舒适一点的姿势,慢条斯理,声音和煦而轻柔:“回去再睡,我们要一起休息。”
塔纳托斯其实不困。
他只是正在消化这个世界赋予的知识,比较混乱。
“塔纳托斯”是死神,黑夜女神倪克斯的儿子,除了双胞胎哥哥睡神修普诺斯之外,还有其它兄姊。
他对倪克斯有印象,那是一位温柔,又令他忍不住生出畏惧感的强大神祇。
“那......母亲呢?”他带着点艰难地询问。
“她有些累了,不想被打扰,所以我才带你先回我们住的地方。”修普诺斯回答。
伴随着轻微的,几乎是完全气音的笑,睡眠缓慢、爱怜地开口:“我一直、一直在叫你,但是你始终都没有醒过来,所以才没有马上见到母亲。”
当然,和那点微不足道的遗憾相比——塔纳托斯,他可爱又可怜的半身,睁眼首先看到的是——自己。
这样的认知无疑令神满足到极点。
——原来如此。
——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塔纳托斯本能感到羞愧。
“明明我才是睡眠才对。”
伴随着短促又刻意的哈欠声,他听见来自兄弟的感慨。
“为什么小塔会这么喜欢睡觉?”
修普诺斯目光纯然、清澈。
与之相反的,则是透着狎昵,偏偏又隐晦含蓄的动作。
他俯下身,装作等候的模样,凑得极近,淡色的唇几乎贴上少年如蛱蝶般抖动的长睫。
怎么可以不喜欢睡觉呢?
怎么可以不喜欢睡眠呢?
他亲爱的、让他忍不住投去全部关注的半身;孱羸瘦弱,需要兄长时刻看护的弟弟。
正如他欣然向往对方所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