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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
自被关在明镜殿后,她?就没了刚重生时那些对未来的惧怕以及期望。反而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死寂。
圣旨前些日子便送去了沈家?,但外面的消息林凝素接触不到,所以也不知道敬安会是什么反应。
她?还是想?知道敬安是如何回复的,但阮清再进宫送药这件事,林砚没松口。
林凝素甚至怀疑,正是因为这人发现了阮清帮忙传递消息,才会下旨赐婚的。
夜间?。
整个皇城寂静一片,明镜殿周遭的侍从被遣走?大半,只?余灯火明亮。
银岫阖上寝殿大门,随后叫上云鸾离去。这么多天过去,二人早习惯了两位主子的生活习性。
云鸾回望殿门,摇了摇头后快步跟上银岫。就算她?再心疼自家?姑娘也没法子,连林大人都做不了主,她?这个小婢女又能做什么。
寝殿内的烛火熄灭大半,外殿的明亮透过门格,微光依稀能让人视物。
林凝素抓着床角垂下的纱帐和带绦,强撑着身子,不让自己歪倒在榻上。
狂风骤雨逐渐趋于平缓,身下的男人总算是肯放过。腰枝被握住,林凝素也没有气力躲,顺着那手掌的方向窝进丝被当中。
因着她?方才与?林砚呛了几?声,这人今日格外的急切,连耳珰都没卸下,便被扑进榻里。
现在挂在耳垂上的那颗明珠倒成了身后男人的玩物般,不住手地摆弄着,让人心烦。
林凝素终于忍不住,回眸看向他,嗔怪道:“….别碰我。”
林砚仿佛没听见一般,反而吻上她?的鬓发,缠绵了足有半刻钟。
“想?家?了?”林砚回想?起傍晚的场景,问?道。
“待沈谢两家?完婚,便回林府住些日子。”
林凝素闻言,这才明白这人前些日子说许她?回林家?是何用意?。她?此刻身心俱疲,也不想?答些什么。
四周安静下来,冷腻的气氛在二人间?流淌着,他们该最熟悉,可中间?又有莫名?的隔阂。
“你的寒毒又快发作了吧,不如让清清把药送来?”林凝素忽然想?起什么,试探着问?道。
她?已经问?过不止一回。
“明日召她?进宫。”这次林砚应得?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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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上次不同,阮清午时入宫,林砚已经下了朝会。
所以自林凝素与?阮清碰面,林砚从头到尾在旁。她?们没办法谈论任何关于解药之外的事。
直到阮清离开,林凝素也未问?出自己想?知道的。
看着自己手里这瓶解药,和林砚那副根本没打断吃下去的模样,她?甚至在想?,干脆就让这人毒发算了….
阮清叮嘱说,就只?剩下这一瓶解药。若再想?制,未必能找到鲜活的沙鬣来。
林凝素沉默良久,最终垂下手臂,整个人蔫成了黄花菜。
有时候被这人作弄得?狠了,也不是没想?过杀了他一了百了,可她?是下不去手的。就连看着这人糟践自己,自生自灭,她?也是不忍心的。
许是林砚在,林家?尚得?庇佑。又或许…林凝素未敢细思。
“哥哥,将解药吃下吧。”林凝素将茶碗挪在一旁,拿了碗温清水。
林砚瞥着那一小瓶解药,随后在她?的注视下吃了药。
“清清说,这药需得?连续服三日,我便替你保管着。”
邻近寒毒发作的日子,这人周身的冷气已经开始严重,就连纯色都有些发白。
林凝素见这人吃下解药,心下亦松了一口气。
她?终究还是想?在他们这段关系中,寻求一丝平衡,而不是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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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谢两家?大婚的事,林凝素是从一个路过明镜殿的小宫人口中得?知的。
就在四月初一,算算日子也就十来日后。
林凝素心上如压了块石头般,沉甸甸的。
上次她?让阮清转达了那样绝情的话,也不知道敬安会怎样….
当晚。
林砚不知是哪里来的兴致,在几?案前,握着林凝素的指尖,一笔一笔作画。
寒毒还未完全消退,这人的手掌还是泛着凉意?,半个时辰下来,林凝素只?觉得?右手有些麻木。
雪色的纸张上,被各色的图案占满。毫无留白和多余题字的空隙在上。
最开始是浅绿的兰草,清雅的竹骨。可越到后来,笔锋陡转,绘出恢恑憰怪的兽类,个个瞪眼呲牙,仿佛在向纸张外的人示威。
林凝素对这些世家?趋从的风雅之事毫无兴致,这半个时辰对她?来说无疑是枯坐。
但,她?今日有事央求。
暂且遂这人心意?吧。
拖动?那只?小手要使的气力逐渐变大,林砚垂眼,果?然看见少女游离的目光,轻声问?道:“有心事?”
“….没有。”
“要么现在说,要么再别说。”
林凝素攥笔的手劲加重,不小心阻了那笔尖游走?,墨色骤然歪在图案之外,毁了这张画。
林砚皱眉,随后放开了林凝素的手。
“十三日之后,就是母亲的生辰。每一年,母亲过生辰我都陪在她?身侧,今年…”林凝素站起身,拽动?这人的玄色衣角,软声央求着。
“我只?在家?中待上一日,就一日,我便回来。”
林砚眼角微垂,面上无怒无喜,让人猜不透心思。
“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派人跟着我…”她?立刻补充了一句。
“….哥哥,答应我吧。”
心砰砰直跳,林凝素知道,这人说过许她?回府,但那是在敬安成亲之后。
可她?真的想?在尘埃落定?之前,同敬安再见上一面,哪怕只?是道个别也好。
林凝素了解沈敬安,他如今不过弱冠年岁,心智还你若上辈子最后成熟些。当年父亲被贬的消息才传来,沈敬安便不顾一切地替林家?求情,连侯府的安危都没顾上。
她?是怕敬安会冲动?。
“你知道的,母亲最心疼我。生辰那日瞧不见我,只?怕要伤心。”林凝素贴上前,环住了男人的腰身,半缩进他胸膛前,笨拙地示好。
她?是有些发怵的,若再次被发现自己欺骗了林砚,还不知会怎样。
“若不然,你与?我一同回去,母亲应当也是思念你的。”
这就是假话了,从前母亲或许还对林砚有惦念,但此番之后,肯定?只?剩下恨。
沉沉的笑?声自头顶传来,林凝素与?这人分开些距离。
“素素,当真要回去?”林砚半蹲下身子,以仰视的角度打量着她?。可那目光中的压迫感分毫不差,带着探究和剖察。
林凝素心下一横,随后自暴自弃地承认:“我想?去见敬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