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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府后,因着天色已晚, 林凝素与阮清简单地收拾一番后,便各自回了府中。

在南湖发生的事很快便在上?都城传了开,那一句话自然也口口相传,越说越邪乎,做什么?文章的都有。

圣上?听闻后,立刻下旨,不可以讹传讹,这?才将民众间热火朝天的议论给降了些?温。但这?种?事情,传出了便是传出了。

不可能因为一句圣旨,便能让所有人没了记忆。

那句似预似谶的话,便被有心人记在了心里。

刻意将上?都城人人都知?晓的画舫炸了,又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就是为了吸引人过去?,再让人瞧见那“谶语”。

此番必得是有人在背后捣鬼,且这?捣鬼之人的目的,铁定是要对孟国不利。

故而那天之后,圣上?表面上?揭过此事,实际还?派了人暗中调查。

派出的不是别人,除却圣上?身?边最信任的禁卫军统领外,便是林砚和孟桓,这?两个还?算得力的儿子。

这?事是林凝素半是探听,半是猜测出来的。因为这?些?日子在平陵王府,她们连林砚的照面都见不着,乌蚩也是一样。

而那日春螺嘱咐她们无事不要随意出门,如今也逐渐成了上?都城内接连发生的事。

最初只是几起,而后便是每日都会发生,且大多是上?都城内的权贵及其?家眷受害。

做此事的人动作?极为小心,找不出任何线索来。

他们这?些?能瞧明白的人,知?道是人为之。可不明所以的百姓,便觉这?事玄乎,连朝廷派人,都查不清。

从第六日起,林凝素和阮清便住在了王府内,不再折返家中,以免路上?遭遇歹人。

其?实林业笙也不想让林凝素寄住在林砚那,但实在是那几起失踪事情中,偏有人在家中凭空被掳走的。林府家丁虽也训练过,但哪能和王府的侍卫比。

失踪案和画舫被炸,这?两起事虽没什么?关?联,但时间过于接近,难免让人将其?联系在一起。

极其?可能是同一伙人搞得鬼。

但到了百姓那,可能就是同一个“神明”显灵,虽说荒诞,但信的人不少。

孟国如今就是个表面光鲜的壳子,各州府百姓那是各有各的苦法,上?都城是国都,能比其?他地界好?些?,但百姓也只是堪堪果腹。

日子苦,就总得信点什么?。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让“神明”救自己出水火。

每到动荡之世,这?种?神明就会扎堆出现,各种?名头的都有。

作?为孟国掌权者的皇帝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这?是所有掌权者都不愿看到的,也是所以依附于孟国运作?而谋生的官员不愿看到的。

林凝素对于这?些?事懂得不多,但她隐约觉得,这?事有点像是上?一世林砚登基之后,在南边出现的承天教的戏码。

不对,承天得宁乐…

是湖上?的鱼所围成的谶语,承天…承天教。

不会真的是承天教搞的鬼吧?

“嘶….”林凝素恍神的功夫内,绣针穿过撑帕,刺进?了指尖。

十指连心,她冷不丁抖了一下,血珠自指尖渗出来。

“怎么?了?”阮清搁下手中的医书,连忙拉过她的手。

“刺到手指了,没事。”

阮清将烛火又燃起几只,说道:“明日再做吧,已经连做了两个时辰了。”

林凝素叹了一口气,又重新拿起针线:“清清,太?晚了,你?先回去?睡吧。我再做一刻钟就睡下了。”

阮清方才看书时还?精神着,方才被打?断,困倦感便涌了出来。

“那我便此案离开了,你?也别太?晚。”

林凝素点点头,便又将心思放在手中的绣品上?。

云鸾坐在她面前,直打?瞌睡,她便让云鸾也休息去?。

林凝素便是这?样的性子,若是认定了要做什么?,说什么?也是会坚持到底的。

弦月升至半空中,灯漏刚擦过子时。

林砚自外边归来,披星戴月,身?上?沾染着一身?寒气。与外头那些?装神弄鬼的人周旋了几日,总算是抓到了活的。

衣袖上?零星的血迹被霜覆盖了一层,连发尾都是冷的。不光是因为更深露重,也是因为每月按时发作?的寒毒。

自从上?次将一切说开之后,林业笙便将之后两年的寒毒都直接给了他。毕竟没有直接根治的解药,也只能继续喝着。

“乌蚩,拿药。”内府寒意逆流,林砚的行动速度也慢了不少。

回院内的途中,他瞧见一处庭院内灯火通明,暖黄色在夜色中十分晃眼,与冷凉的夜色格格不入。

是林凝素暂住的地方。

这?个时辰还?没睡。

林砚鬼使神差地停住脚步,站在灯光倾泻的窗格前。

痛意和寒冷会让人的理智衰减,本能的选择便占了上?风。

房中,很暖。

林砚推开了门,他脚步轻,在灯光下埋头苦绣的少女甚至没察觉到站在廊外的不速之客。

直到一股没由来的寒意冲淡了身?侧的暖,无端让林凝素手臂颤栗,她才看向?珠帘外若隐若现的人影。

“….哥哥?”

瓷白的手掀开珠帘,林砚走近。

“做什么?呢?”

林凝素抬眼,见林砚面色浮白,无一丝疵瑕,宛若月中之仙。

却也少了点人气。

她手中的靛蓝色衬布上?,是两只已经成了形的鸳鸯,只是一只色泽艳丽,另一只还?未完工。两厢依偎,已是活泼生动。

做什么?显而易见,林砚的目光沉了些?许。

林凝素没发觉,直接便将手中的绣品放在灯下,笑道:“想做个香囊,瞧,快做完了。”

“连清清都说,我的绣工进?步许多,算是有天赋的。”说起这?个,林凝素颊边挤出两个酒窝,笑容更甜。

林砚忍着周身?的痛意,扶靠在一边矮塌上?。

“的确。”

的确进?步很多,没绣成两个山鸡。

林凝素得了夸赞,便更高兴,又继续说:“可惜,我初次认真作?绣,很慢。只怕是要赶不上?给敬安的生辰之礼了…”

“若是赶不上?,便得先选个旁的…”

也是深夜,林凝素做了太?久的绣活,脑子也混沌。她自顾自说了许多方案,却忘了她和林砚之间,哪能如此。

许久没得到应答,林凝素才反应过来。

她放下针线,看向?林砚,才问道:“哥哥…是才处理完公务回来吗?”

“是。”毒性侵占全身?,连带着心疾也隐隐发作?。

林砚面上?不动声色,视线却落在少女手中拿着的鸳鸯绣布上?。

他也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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