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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真来的路上睡了一觉,这会开始不困了,看完唐安晏要求只能看的三集动画片之后,就真的收起了手机,开始背对着唐安晏发呆。
听到曲一回来之后,那真心里就开始难过,他不明白是因为什么,之前还有阿玛可以告诉他为什么,又该怎么做。
可现在阿玛走了,那真不知道该问谁。
更知道不该问唐安晏。
唐安晏对他太好了,让那真觉得自己一定不能成为唐安晏的负担,也不能处处、事事都去问唐安晏。
那样唐安晏会烦。
从小阿玛就教他听话,所以面对自己身边只剩下的唐安晏,那真只想更乖一点。
唐安晏躺到床上也没能睡着,盯着那真的后脑勺发呆,像是知道那真还醒着一样,唐安晏没去碰他。这么发呆了半小时,唐安晏才摸了摸那真后脑勺,怕他在陌生的环境里睡不好。
“那真……过来靠安晏近一点。”
民宿很安静,阳台打开就能眺望到邛海。
唐安晏支起身子来,探过头去看那真眼睛,“要不要去阳台看邛海?就是安晏本来打算明天带那真去的地方。”
那真乖巧的看唐安晏,“真的……能看到吗……”
见他来了兴趣,唐安晏先从床上坐起来,然后递过去手心拉那真一起下床,“走,下去看看。看不到的话,安晏就把海偷过来给你。”
那真腼腆着噗嗤一笑,知道唐安晏逗自己还是忍不住说,“怎么……偷……安晏……逗那真……”
阳台晚上还是很冷,唐安晏把被子一块抱下床,披在两个人身上。唐安晏指着远处一片蓝海,嘴唇抿着那真耳朵,声音酥酥麻麻的讲,“看到了吗?那是安晏给那真偷来的海。”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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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启程,那真估计昨天没睡好,一路上还在晕沉沉的靠着唐安晏睡觉。
半道醒来一次,抓着唐安晏胳膊盯着车窗外,那真近些日子被唐安晏养胖不少,最初握着硌手的身上也渐渐有了肉,显得整个人更灵动。
唐安晏把面包拆开递给他,那真摇摇头没要,唐安晏捏了捏他下巴,“等有时间了安晏还会带你去西昌的,没看完的海安晏会一直记着。”
车上人很多,那真不敢像平常一样抱着唐安晏脖子撒娇,就悄悄从座位下勾着唐安晏小拇指摇了摇,“那真……没关系的……”
邛海对那真来说是未知的,生活在山水之中长大的他,对于海并没有多么神秘的向往,但因为唐安晏说带他去,所以那真才会对这个唐安晏的执念而产生某种不知名的好奇。
他不懂海,他只是喜欢唐安晏。
车辆颠簸数小时,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昭觉车站,从昭觉往悬崖村走的时候,那真情绪看起来并不是很高。
唐安晏给他讲自己小时候发生过的糗事,讲那年去乡下捕捉到的蜻蜓,独独不再讲北京的高楼林立,不再讲上海的迪士尼。
那些离那真遥远的世界,唐安晏想带着那真亲身去感受。
于是落下的话题便总多了一丝烟火气,也更贴近那真过往的生活痕迹,使得唐安晏抛弃了北京的风,抓住了悬崖村的风。
吉克曲一三十不到,刚结婚没多久,孩子正在上幼儿园。
这次回来一是为了见唐安晏,二也是为了落实大凉山这边的工作。
当初拍摄纪录片的时候吉克曲一还很小,十多年过去,当初站在钢梯上晒得黝黑的小孩已经开始走出大山去工作。
吉克曲一牵了一头牛,他身高并不算很高,皮肤也和当年一样黑,只是眉眼里多了丝从容不迫,唐安晏当年看过爷爷拍摄的纪录片,大山的少年像是什么也没有变。
吉克曲一把牵着牛的绳子往唐安晏手里塞,一口普通话标准流利。
“不值钱,您这一趟过来应该不少折腾吧?悬崖村就这样,大山里想发展太难了。”
唐安晏几次推拒不成,勉强接了过来,把绳子递给一旁的那真,让他把牛栓到门口的树上,这才回曲一的话。
“不折腾。爷爷知道您回来了特别高兴,昨天我给他老人家说了这事,让我今天见到您之后一定要给他开视频。”
昨天唐安晏接到电话之后,先联系了爷爷,爷爷在大凉山待过三个多月,对这片土地有着难以释怀的遗憾和思念。纪录片拍摄一片戛然而止,始终缠绕在老爷子心上,思来想去的成了心头的结。
爷爷昨天晚上只交代了他一句话,唐安晏记得老爷子用石头落地的轻松语气告诉他。
“小晏,大凉山该被人看见的。”
唐安晏从屋子里找出来相机,用三脚架固定住。
纪录片不需要太多的拍摄技巧,内容才是最为重要的。
唐安晏记得爷爷拍纪录片时设备没现在好,有的地方拍摄的都在抖动,但又完美刻画了那个时候的大凉山。
如今,唐安晏接替爷爷的任务,设备换了,大凉山也在发展了,独独纪录片里的主角还是没有变。
时隔十多年,不同的拍摄手法和画质,记录下来的却都是脚下的大凉山土地。
唐安晏把相机打开。
脑海里已经在思考好了需要询问的问题,和拍摄的内容。
不需要太多的介绍,当镜头打开的那一刻,吉克曲一坐在自己家床上,一句话没说,看着镜头先是一阵流泪。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
吉克曲一擦着泪不好意思的看着唐安晏解释。
画外音里,唐安晏低沉的一声嗯仿佛穿越了千年的沉闷,那真和唐安晏并肩而站,那真看着唐安晏的眼睛,伸出小拇指去勾唐安晏垂在身体一侧的小拇指。
唐安晏则把那真手指一根根捏住,继而握在手心里,安静的看着吉克曲一。
那真也跟着把视线移到吉克曲一身上。
“再一次被记录,觉得很奇妙。我没想到,我以为那段回忆都过去了,没想过还会有这一刻的。所以当时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特别想立刻就回来,可是……”
吉克曲一无奈一笑,黝黑的脸上是不好意思的抱歉,“走出大山我才知道,世界不只是这么一方土地,当初唐老先生劝我考出大山,去上大学,我还觉得那样有什么用。”
“现在想想,唐老先生算是我生命里的一个贵人,那时候老先生也很年轻,我也小,就那么从藤梯上相遇了。”
提到藤梯,吉克曲一略一停顿,问唐安晏,“您肯定没爬过藤梯吧,但是现在的钢梯您肯定见了吧?”
唐安晏在镜头之外点了点头。
吉克曲一笑着继续说,“那时候哪有路啊,都是靠藤梯,那些藤梯还是咱们村民自己弄的,不然上山下山哪有路